37、月夜(2 / 2)

同因為葵水犯愁的李姒初不同,沒有此等苦惱的白季梓倒是瀟灑的多。

他舒舒服服地泡了個熱水澡,換上了乾淨的衣服,往案幾邊一坐,端著碗麵便稀裡嘩啦地吃了起來。

“少爺,少爺您慢點。”

瞧瞧,瞧瞧這都把孩子餓成什麼樣了,這富貴人家的小少爺哪個吃飯不是矜持優雅的,小少爺這架勢,活像是餓了三天沒吃飯一樣。

白季梓毫不在意地端起碗咕嘟咕嘟地將麵湯喝了個乾淨,啪地一聲放下碗,豎著大拇指說了聲:“好!”

“下回彆放這麼多辣子你曉得不,你瞧瞧,我嘴上都要生泡了。”

一旁伺候的小廝阿順笑著收回了碗,打趣道:“少爺,您今兒個怎的有空到這兒來了。”

白小少爺吃飽穿暖心情很是舒暢,打了個飽嗝,摸著肚子道:“還不是因為惹事了來這裡躲幾天嘛,我哪回不是這樣啊,正常正常,沒啥好奇怪的。”

“您還敢來啊,上回您把老周那一大片花都燒沒了,還沒被打夠呢?你曉得我們幾個是花了多大功夫才將這事兒給壓下來的不。唉,說來真是心疼啊,那些個花苗苗可是哥看著長大的,結果少爺您這麼一下,嘩,全沒了。心疼死我了。”

“唉,老爺沒問起來吧,少爺您沒露餡吧。”

白季梓瞪他一眼:“若是露餡了你還在這兒坐著呢,早就被我娘打出去了好麼。嘖,看守不力,害白家損失了這麼一大片白花花的銀子,按照白家的家規,嘖,你這兩條腿也不用要了。”

阿順一天三百多日有三百日在這兒城外的花田處待著,雖說是白家的家仆,但因著常年在外頭的緣故,並不如何在意那些個大戶人家條條框框的規矩,好哥們似的拍了拍白季梓的肩膀,笑道:“少爺您心善,曉得謝過了。倒是少爺你就不心疼麼。這一大片的往後指不定也是您娶媳婦的老婆本,你就這麼不當心,說燒了就燒了,唉,到底是大戶人家的少爺啊。我要是有這麼一大片牡丹花田,那還不是當寶貝似的供著。”

“去去去。”小郎君一把拍開某個家夥罪惡的爪子,“我那次又不是故意的,這不是不小心嘛,那會兒我才多大啊,還拿來說事呢。”

“唉對了。李姒.....李姑娘那邊你準備吃食了嗎,這家夥不像我,矯情的要命,吃一點辣子就要嗷嗷叫的那種,你隨便給她整點粥就完事了。往清淡的去啊。”

“少爺您放心,那邊有周大娘伺候著呢。”阿順拍拍胸口,“周大娘你還不放心麼,保準將李姑娘伺候的服服帖帖的。”

他偏頭往外瞧了瞧,月色正好,春風微醺,他突然想起了什麼,一拍腦袋,忽的站了起來。

“行,給小爺整個燈籠,我去走一走消消食。”

順便去看那家夥哭鼻子沒有。

***

阿順翻箱倒櫃地勉強找出了個還能過得去的燈籠,搓了搓手,笑道:“少爺您彆嫌棄,咱麼這兒可是這最好的了。您又不是不知道哇,這一個冬天的都沒怎麼用,這被沒被老鼠拿來墊窩都算不錯了。”

殘破的燈籠在月光下搖晃,人影殘缺不全,倒映在破舊的木門上,不知為何竟多了些神鬼誌怪的味道。

白季梓十分嫌棄地瞥了阿順一眼,從懷中掏出幾枚銅子,塞到青年花匠手裡。

“一天天的彆整日忙著伺候這些花花草草的了,好歹伺候伺候少爺我吧。”

小郎君提著燈優哉遊哉地往外走,他在心底估摸了一下李姒初沐浴吃飯用的時間,又估計了一會兒她整理衣裙要多久,在院中轉了好一會兒,才向隔壁院落走去。

他太熟悉這裡了,即便是不打燈籠也不妨礙他接著月色在院中閒逛,之所以讓阿順找出這麼個玩意來,不過是單純覺得好玩罷了。

“倒也沒什麼意思啊。這話本子也是唬人的嘛。”

偌大的宅邸輕悄悄,隻有幾聲蛙鳴從田埂中傳來,他聽了一陣後覺得沒趣了,隨手將燈籠往牆根處一放,打著哈欠掉頭往回走。

“這麼久了,她應當弄好了吧。”他扭了扭泛酸的胳膊,慢悠悠地走到某一處院落時恍惚間聽到裡頭似乎是有什麼人在嬉笑,細聽似乎還是一男一女。

習武之人耳力自然比旁人要好上許多,且這聲音不知為何還有幾分熟悉,白季梓來了勁兒,也不覺得困了,提步便向那處奔去。

月色漸濃,蛙鳴聲聲,經曆充沛的少年郎蹲在樹梢,托著下巴瞧那一對在倚著假山偷歡的野鴛鴦。

女子衣衫半褪,正倚靠在那黑衣男子身上輕輕地叫喚著,一下一下地垂著情郎的胸口,全然是一副陶醉的模樣。

“三郎,三郎你輕點。”

紅柳微微眯起眼睛,挺起腰一下一下地迎上去,又嬌又媚:“奴家都要被三郎折騰死了。”

“方才不是還叫的挺歡麼,這會兒怎麼就不要了。”

暖玉在懷,美人溫潤,那許三郎抱起名喚紅柳的小婢女,愈發放肆起來。

“奴家的滋味比起那四小姐,可還好?”

男人一愣,麵色陰沉了下來:“提她做什麼,不過是個將死的女人罷了,哪能比得上我的小寶貝。”

紅柳嗤笑一聲,扭著水蛇般的腰肢再度迎了上去,笑罵:

“你還說呢,偏要到這種地方來才願,咱們就在四小姐房裡做,當著她的麵兒,豈不是更刺激麼。”

女人笑的嫵媚,一雙桃花眼在月色下彆有一番風情,她抬起頭笑道:“倒是你,都說了要將白繡繡那小賤貨的房契騙過來的,怎的都折騰的人快死了,還沒弄到手。”

“你說這小少爺這麼可恨,換做是我我早就打出家門了,怎的夫人還願將這麼多房產鋪子給他呢,就因為他是嫡子嗎,當真好笑。”

“是啊,挺好笑的。”

“是嗎,奴家也覺得——誰!”

女人慌忙鬆開他的脖子,被撕扯的破碎的裙擺散落下來,死死地盯著那吊兒郎當的少年郎,像是要在他身上盯出一個窟窿來。

“寶貝,怎麼.....啊!!”

說時遲那時快,隻見一枚不打眼的小石子穿過勁風擊向那衣衫不整的男人,隻聽一聲痛呼,那方才還在大放厥詞的許三郎咚地一聲滾在了地上,抱著下腹慘叫,鮮血從指間滲出來,瞧著可怖又駭人。

“你曉得麼,我見過一老頭。他說我若是能將這望月掌煉成,這一掌拍下去,那惹我的混小子少說斷三根骨頭。我以為那日我將你打趴在地,是因為我練成了,哪想到是有人在裝病啊。”

白季梓把玩著手中的小石子,慢慢逼近那縮成一團的野鴛鴦,笑了起來。

“不過不打緊嘛,我還可以再試一試。是吧,‘四姊夫’。”

作者有話要說:  其實之前說過了的,可能大家忘記了……小初現在和普通小學生沒有多少區彆……畢竟她是胎穿而且沒有多少上輩子的事情,關於生理期的知識也隻是來源於姐姐和丫鬟……一個小孩子,一個人孤零零地在彆人家裡,肚子又疼,被嚇哭真的不奇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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