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生辰(2 / 2)

不過這也也挺好的了,正好他困了,睡一會兒也行。

挺好啊,外頭的雨也停了,安安靜靜的,挺好。

“少爺,少爺?”

阿方戳了戳快要睡著的小郎君,笑著將手中的一團白色不明物體送上:“少爺您拿著,我得出去了。”

白色的,毛絨絨的,還會動的.....

“喵?”

是貓!!是李姒初的那隻!不對,好像又小了好多。他有些手足無措地捧著小貓,疑惑地看向從門外緩緩走來的李姒初。

小姑娘手上沾了些灰,似乎是端著一盤什麼,阿方見她來了,笑一笑便出去了,還十分貼心地替兩位小主子合上了窗。

“看!”她將小盤子驕傲地遞到白季梓麵前,“我煎的!”

啊,是一個荷包蛋啊。雖然看起來還能勉強看出是個蛋了,但是這賣相屬實不可恭維。

雞蛋邊兒已經有些微微焦了,蛋黃也被捅破了,蛋白沾了鍋灰,總而言之就是個醜到不行的荷包蛋。

“我給你煎的!長壽麵沒有了我也不會做,咱就省了那些東西湊合湊合唄。”少女嘿嘿一笑,見他趴著不能動,手上還抱著一隻貓,便十分貼心地將蛋切開喂到他嘴邊,見他不動,又使勁往前湊啊湊,“怕什麼!我又不會下毒。”

“你怎麼知道今日是我生辰?”

“你同我說過啊。”這人真奇怪,不就是記個生辰麼,乾啥這樣看她,“哦,你是不是感動壞了啊,彆太感動啊,以身相許就不必了,替我做牛做馬吧。”

白季梓瞥她一眼,不情不願地咽了下去。

好吧,雖賣相不好,但味道還是挺正常的,看在她第一次下廚的份上就原諒她好了。

“我可以自己來的,我手沒斷。”他十分艱難地舉起喵喵叫的小貓,“你把它拿走啊,它好煩的。”

似乎是察覺到了新主人的不喜歡,小貓喵嗚喚了一聲後便垂下了頭,發出一點點嚶嚶的聲音。

李姒初冷哼一聲,將盤子往旁邊重重一放,用‘你看吧你看吧我就說吧你這個過分的家夥’一係列的眼神看向他,將內心受了傷的小白團子抱了回來,將全部雞蛋夾起全然塞進他嘴裡,白季梓一噎,差點被原地嗆死。

“吃完就死吧!沒有良心的家夥,你把小白嚇壞了!”

“不是,小白是誰,小白不是我嗎,你搞什麼你。”他咳了兩聲,將帕子奪過來擦了擦嘴,“為什麼那隻貓也叫小白啊!”

“笨!大白的娃娃當然叫小白啊!”

雪白貓咪在少女懷裡喵喵叫喚,皮毛又順又滑叫人愛不釋手。這麼乖,這麼軟的小白,和那個隻會嗆她的討厭鬼一點都不一樣!他不配叫小白!

“大白是誰.....等等,你那隻貓,是它的小崽子麼?”怪不得有些眼熟,原來是那家夥的孩子,“還挺可愛的,讓我抱抱。”

小貓聽聞喵嗚了一聲,對他揮舞了一下爪子,又將爪爪縮進了李姒初懷裡。

“嗬。”你看吧你看吧人家都不理你了,方才讓你抱著你嫌棄,現在知道錯了吧混賬,還不快給它道歉!

“讓我抱抱嘛,哎呀好可愛,送我行不。”他抱著滿臉寫著嫌棄的小貓親了一口,傻樂道,“唉,歸我了哦。”

“隨你了隨你了,本來就是送你的嘛。”

白季梓一愣,原來她方才同阿方說的悄悄話就是這個。

“唉對了,你是不是要及冠了啊。”實歲十四,那虛歲就是十五,大毓看虛不看實,再四舍五入一下白季梓就是二十歲了,哇二十了耶,好老耶。

突然快進到二十的白季梓:?

“我不是!你閉嘴!要這麼算的話下個月你也要及笄了你這老東西!”

李姒初白眼一翻,又在某個嘴欠的家夥臉上捏了一把。

“不過說起來,你今天不回去真沒事嗎,你爹會不會揍你屁股啊。你要是被揍了我這兒還有藥啊,我可有經驗了,我娘天天揍我的。”

“.....不需要,滾。”

其實這事還真沒什麼好擔心的。

文姨回來的路上同她說了,若是就這麼直接送回去即便她沒什麼錯也免不了受一頓罰,待她明日親自去一趟李家,同李家老爺說道說道,將事情說明白了再回去也不遲。

聽罷李姒初有了一瞬間的恍惚,仿佛夢回高中班主任叫家長。

這,這不就是學生犯了錯誤,班主任先找家長單獨談話做足思想工作,然後再讓學生同家長見麵嗎。為了防止孩子被打真是煞費苦心啊,文姨如果生在那個時代的話,一定是一個優秀的班主任吧。

“小初平日都是好孩子,現在犯了錯應當也不是故意的,你們做家長的平日裡要好好關心孩子才是。”

——看!就是像那樣的!

李姒初懶洋洋地托起腮幫子:“所以說我得讓文姨先去給我阿爹和阿姊消消火再回家嘛,不然我鐵定會被好好教訓的了。”

被打倒是不會的,畢竟她是個姑娘家,身體還這麼弱。但是這關禁閉肯定是有的了。估計到進國子監之前都不能出海棠苑,想想還挺糟心的。希望文姨能勸住吧。

“你呢,你沒同你娘說明白麼。怎麼被打成這樣。”按理說這不應該啊,他這次不過是給某個出言不遜的家夥了一個小小的教訓,隨便打一下就好了吧,至於打到動彈不得麼?

白季梓摸摸鼻子:“我說了的,她說我教訓那家夥沒啥錯的。”

“喏,我就說吧。”

他將臉埋進被子裡,企圖繞開這個話題。

教訓那家夥算什麼啊,他平日裡又沒少打架。真正讓他娘生氣的完全不是因為那個原因好嗎,完全就是因為.....因為.....

因為企圖拐騙某良家少女“私奔”啊!

“說這個乾什麼!你可是去看熱鬨了,怎麼樣,第一次見吧我娘罰人吧,是不是很刺激。”

——強行轉移話題就沒問題了!不愧是他!

完全沒意識到對方是在轉移話題的李姒初想了想,道:“其實也沒有了,就是覺得,有點難過吧。”

“難過?”

少女點點頭:“是啦,就是心裡覺得不舒服。雖然他們是罪有應得,但是我還是會不舒服。”

“四姊是不是也跟過去了,她是不是哭的要死要活的,嘖,我就知道。”小郎君的眉頭微微蹙起,一拳砸在枕頭上,小貓嚇了一跳,喵嗚一聲又躲到了李姒初懷裡。

“沒有,四姊她沒有如何鬨。”

除卻一開始對她惡言相向外,之後的白繡繡都是很平靜的坐在馬車裡,有一搭沒一搭的同她說著話,包括回府的路上也是如此。

許三郎與紅柳的沉塘讓她害怕,枯瘦如柴的白繡繡也讓她害怕。

少女還未嘗過情愛滋味,便已經開始擔憂起了往後會發生的事情。

那夢中為她癡狂的龔淩,與她生死相許的白季梓,還有那愛而不得的龔羽墨。

她開始害怕了。

“喂,你在想什麼?”

同夢中殺伐果斷的青年不同,如今的白季梓還未張開,仍是一副青澀的模樣,他牽起她的衣角,抬眸問:“發什麼呆?你還沒說,四姊同你說什麼了?”

“我告訴你啊,她就是瘋的,說什麼你都不要信,你隻需要相信你自己就可以了。”

說什麼了呢?

驚蟄之後最是春夜喜雨,小雨淅淅瀝瀝地下個不休,敲在細嫩的柳枝梢頭,脆生生的響。

女子倚在馬車上,一遍一遍的訴說自己的後悔,訴說自己的識人不清,一遍一遍地勸李姒初不要像她這般。

過了許久才問:“小初可有喜歡的人麼?”

喜歡麼?她還未想過這麼一回事呢。白月光在原書裡就是個平平無奇挑起戰亂的工具人,反正時機到了她就一死了之,誰在乎她喜不喜歡。

“沒有吧。”應該沒有吧。

“那小白呢?夫人不是常常說要將你嫁我做弟妹麼?”

小白?小白那不算,他就是個笨蛋,誰會喜歡笨蛋啊。雖然她啃了他一口,但那就當做是啃了一塊豬肉嘛,沒什麼,沒什麼可在意的!

“初初?你臉怎麼這麼紅?”

白季梓見她不說話,又伸長了手臂夠她的臉,捏了捏少女微紅的耳朵。

她不說話,抱著貓往床邊躲了躲。

興許是春日太豔,興許是四姊的話讓她觸景生情,她竟會給出了這樣的答案:

“小白對我來說是很重要的人,不可以單用喜歡來衡量。”

“是特彆重要,特彆重要的人!是那種他要是死了我會特彆在意,特彆難過的那種存在。”

“那若是他當真不在了呢,你會如何?”

“我想,到了那個時候,我會用我最大的努力去改變這一切吧。”

去改變這個故事,去改變這個命定的結局,再在臨走前在他的額間印上一吻,並說上一句:

“以後,我們再見!”

作者有話要說:  小白十四歲啦!讓我們恭喜他!

說一件很悲傷的事情嗚嗚,意外得知了考試時間,好幾門專業課都會在這個月月底考試,所以我真滴沒時間碼字了嗚嗚,四月一號考完後會回歸的,回歸後我會堅持日更!我保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