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提親(2 / 2)

聲音一點點的變小了,夢魘抓住了少女的脖頸一點一點將她往下拖,讓她見不到來路,看不見歸處。

於是雙眼一閉徹底沉浸在一場光怪力路的夢境之中,看不到來路,看不到鬼泣。

隻能一點一點地順著潮水的力量往下墜落,最後沉浸那一場漫無目的的夢境之中。

***

“學而時習之,不亦說乎,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

窗外鳥雀聲聲啼,偶有少年學子的聲音從矮牆外傳來,李姒初揉了揉眼睛,抱著被褥蹭了蹭之後雙手在床沿輕輕一撐便坐了起來。

她睜開雙眸,腦子仍有些昏呼呼的,仿佛做了一場大夢,。

少女給自隨手倒了杯茶,沒打算叫丫鬟,就這樣慢騰騰地穿上衣物走了出去。這才一開門就同跌跌撞撞走來的小雀打了個照麵,兩人險些撞在一處。

“啊,三小姐您怎麼下來了,快快回去躺好!”

“沒事了沒事了。”

雖說是沒事,但還是被小雀連拖帶拽地送到了床上,被褥一翻,她又恢複了一刻鐘前的狀態。

“三小姐,您現在覺得還難受麼?”

難受倒是不難受的,其實她這也是老毛病了。這上午才射完箭下午又接著考試,還白白經曆著兩場無妄之災,若是旁人心大些的興許能撐得住,但是她不行啊,畢竟這病弱白月光的人設還擺在那裡呢。

她擺擺手,示意小雀將帕子拿過來,然後一口汙血吐在帕子上,宛如一朵盛開的梅花。

“你乾嘛這麼看著我。”李姒初揉了揉自微微泛酸的肚子,轉臉對小丫鬟道,“哦對,我好餓啊,廚房裡還有東西不,隨便那一碗粥給我吧。”

小雀點點頭將帕子收了回來,又給李姒初在身後墊了個枕頭讓她靠坐在床上,末了還不忘往她懷裡塞個湯婆子。她剛想說其實不必這樣她覺得自的身子不虛的,但是看在小雀殺人的眼睛上還是把話收了回來。

“哦對,話說那件事怎麼處理了。唉你可能也不知道,我待會兒問二姊去。”

“小姐說的是哪件事?”小雀替她將被褥掖好,“若說書院那事,院長他們已經來賠罪了。”

說著又恨恨地咧開嘴笑了一下:“他們這些不懂事的,我李家也是能隨便惹得的?也不看看這每年是誰撥款建這書院,也不看看他們的工錢是誰開的就在那哇哇亂叫,嗬。

“至於那兩個搞破壞的弟子已經被從重處理了,各打五十大板,這輩子都不可參加科考。”

兩個搞破壞的弟子是誰不言而喻,隻是......

她將目光從窗外抽回來,移動到小雀臉上:“不對啊,我不是才昏過去半天嗎,哪發生這麼多事了?”

“半天?小姐,您可是昏了整整三日!我還說您若是不起來,今兒個您這生辰都被您睡過去了呢。”

正說著老大夫同小香走了進來,與哭喪著臉的小雀不同,小香是笑著的。

“三小姐,您可算是醒來了,感覺如何,來,先把把脈,然後再吃點東西。”說著端著紅豆粥往旁邊一站,給老大夫留出位置來。

那老大夫在慢騰騰地在她手腕上摸索半天,最後笑了起來。

“不錯,三小姐恢複的不錯啊,今天就可以下床了。”

李姒初點點頭。其實她本也沒什麼意外的,她這在娘胎裡受了風寒,平日裡會比旁人虛上一些,算不上是什麼大病。昏倒對她而言是家常便飯了,每次昏過去之後醒來隨意喝點藥就好。

她揉了揉眉心,問道:“哦對,爹爹和阿姊呢?”

“二小姐下江南跑生意去了,太忙了沒法子。至於老爺......”兩位小丫鬟對視一眼,支支吾吾道,“長安世家雲家來人了,老爺應當是在見客?”

“雲家?”

她一頓,腦子裡猛地出現了一個隱隱約約的輪廓,似乎記憶中確實是有這麼一個眉清目秀的小哥哥,會摸著頭說小初好乖。

她心底莫名有了不好的猜測,猛地坐了起來:“雲家怎麼突然來人了,為的是什麼事情。”

京城雲家她曉得的,名門望族啊,她當年同雲家哥哥見過一麵的,雲哥哥儒雅溫和,同隔壁那個咋咋呼呼的傻子一點都不一樣,那時候她還把他拉入了未婚夫備選名單來著。

但是現在近幾年都不怎麼聯係了,上一次見還是雲家老太君過壽宴,她隨父親前去祝壽來著。

“小姐還不知道?”

小香笑盈盈地替李姒初扶好簪子,道:“小姐莫不是要忘了,過了今日你就到十四了。”

李姒初心裡咯噔一跳,緊張地看向小香:“是,是嗎,所以有什麼奇怪的呢?”

拜托啊拜托啊,可彆是她心裡想的那件事啊,這事忒麻煩了,可千萬彆啊。

如果她還記得上輩子的事情,比如墨菲定律什麼的,那麼此時她一定不會再心裡這樣反複的想。

——正所謂怕什麼來什麼,不想發生什麼偏偏發生什麼,於是隻聽那丫鬟輕輕一笑,溫和道:

“我記得雲家老夫人可是喜歡小姐喜歡的緊呢,那日不是還說要等小姐長大再娶回家做媳婦來著?”

四月十三,宜嫁娶。

李家大宅前堵成了一片,兩隊馬車挑著厚重的彩禮與貼著狗皮膏藥的媒人,正隔著一隻石獅子遙遙相望。

“好巧。”白夫人文熏笑著拱了拱手,道,“你也是來李家提親的?”

作者有話要說:  (1)出自論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