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再彆(2 / 2)

“你沒看見?”白季梓把玩著手中的石子,幽幽看向管家,嗤笑一聲,“上麵飛了個黑乎乎的人呢,你沒看見啊。”

“少爺,您這看錯了,我們這兒那有人。”

“沒有?”白季梓瞪圓了眼睛,手中的石子上上下下的更快了,“你不會同我說,這是一隻貓吧。”

“這,這。”少爺頭一天入住便遇上了賊人,任誰都願意承認,那管家支支吾吾了幾聲都說不出個準話,白季梓也心煩了,將手上的石子往那處就這麼隨意一丟,轉身離開了。

李姒初看著貼著自己飛過的石子,摸了摸臉上被刀風劃出的疤痕,在心裡罵了句臟話。

......還賊人,等我回去,有的你好看的。

她順著記憶挨個廂房挨個廂房的摸索,終於找到了自己所在的那一間。

屋中燈火閃爍,少女嬌滴滴的哭聲從裡頭傳來,帶著一點讓人心碎的軟。接著便是老嬤嬤安撫的聲音,還有糖紙在夜幕中撕碎翻滾的聲音。

“嬤嬤,你不要這樣幫我,我好沒用,我居然會被這種東西嚇哭,我真的好沒用嗚嗚嗚.....”

你也知道自己沒用啊,就這點也能被嚇哭,丟死人了。

“但是我好疼,我流了好多血,我好難受.....”

叫你去泡冷水,現在知道錯了吧。

“嬤嬤,你出去吧,我還想歇會兒。”

對於直麵自己黑曆史的這件事情,李姒初雖然覺得十分彆扭,但也不得不承受著。她聽著屋中小初哭聲越來越小,越來越小,小到最後沒有了,才推開房門走了進去。

屋中陳設是她熟悉的,燈火輕輕搖曳著,床上的小姑娘似乎是哭累了,就連夢中也在絮絮叨叨的不知道說些什麼,她看著這張與自己一模一樣的臉,沒忍住走上前去,替她擦了擦眼淚。

小哭包,乾啥啥不行撒嬌第一名,真恨不得吊起來打一頓。

小初皺了皺眉,在夢中哼唧了一下,似乎要醒了,但很快又睡過去了。

她將手抽回來,開始憑著記憶在她的衣服堆裡頭翻找。

她以前是喜歡把玉佩掛在腰上的,且去哪兒都帶著,現在怎會不見了呢

這裡沒有,這裡也沒有,難不成她把那東西送給彆人了嗎?不可能,她平日裡愛惜這東西愛惜的像寶貝似的,怎麼就不見了.....

等等,她不會送給白季梓那蠢貨了吧。

“唔.....你......”床上的小姑娘似乎被她吵醒了,微微眯起了眼睛,她猛地抓住了玉佩,這才意識到現在露水重她身上沾了不少雨水,這一下子就把小姑娘吵醒了,李姒初趕緊坐了起來,嘗試去點她的睡穴。

然而睡穴沒點到,門房卻被某個冒冒失失的家夥踹了一腳,伴隨而來的還有他那句欠揍至極的質問:

“喂!我知道你躲在裡麵!”

小初被這麼一鬨也全清醒了,揉揉眼睛呆呆地看向坐在自己床邊的人:“你是......”

李姒初瞥了門外那個要死要活的混賬一眼,咬牙放下手中的衣裙,轉頭對剛醒的小初笑了一下。

“是你!”小初猛地睜大了眼睛,拚命掙紮著向床外爬去,想要喊人進來幫忙。

然而這一切在十七歲的李姒初麵前就是徒勞,她輕鬆將小初拉回了床上,輕車熟路地點了她的啞穴,又將被子一扯,把她整個人滾到被褥中去了。

“初初啊。”她看著這張與自己一模一樣的臉,心裡有一股古怪的滋味在翻湧著,想要撲上去抱抱她,摸摸她的頭。

事實上她也這麼做了,還惡趣味地在她的耳垂處捏了一下。

“初初啊,下次來月事的時候記著彆洗涼水了,以後有的你疼的。”

門外小混賬踹門的聲音越來越大,她也沒再多留連,隻拍了拍李姒初的臉便準備要離去,那知她才剛剛起身,手腕卻被小初扯住了,手腕上懸掛的相思子滾落下來,跌在柔軟的床褥上。

兩人對視一眼,皆是一愣。

下一瞬木門便發出了巨大一聲響,緊接著一根木棍向她揮舞過來,她向左輕輕一讓,這才堪堪避過。

她手上功夫不行,身法卻不錯,對付白季梓這樣的小鬼頭也夠用了。隻見她一推一打,便將他帶出了房去末了還提點了一句:“唉,你這樣可不對啊,姑娘家的房間豈是你想進就能進的?”

“囉嗦!”

少年生來便是天之驕子,何時被這樣奚落過,當即便動了火氣,舉起木棍一下一下地衝她招呼來。

他彼時武功學的還不算好,動作也是亂舞章法,但勝在力氣大,不多時便占了上風。但李姒初也全然沒有被壓製住的緊張,而是在棍棒中穿梭著,是不是將手中偷到的玉佩在他麵前晃一下,就當是炫耀。

兩人青梅竹馬一起長大,她亦陪他練過武。

白季梓氣的快要吐血,手上的棍法也越來越快,她感覺有些招架不住了,也不打算同他再玩了,趕緊找了個空隙向外逃去,兩個人一追一趕,很快就到了外宅數十裡外的地方。

“你,你有種彆跑。”白季梓氣喘籲籲地抓著棍子,“堂堂正正坐下來同我打一架,我就不信我打不過你!”

“你到底是誰!為什麼要做出這種事?!”

這什麼古怪的質問,她也沒做什麼吧,莫非是這小子把她認成彆人了?

她疑惑的笑了笑,沒有答話。

白季梓顯然是被她眼尾的紅給驚豔了一下,趕緊低下頭:“我已經照做了!我沒有將那件事情說出去!為什麼你還要來糾纏我們!”

然而話音才落,肩膀卻突然一疼,接著他發現手臂一陣酸軟動不了了,隻能整個人僵在原地,舉著一根木棍。

“小白很在意嘛。”

迎上少年像是要把她吞進去的目光,李姒初重拾欺負未婚夫的快樂,上手捏了捏他的臉。

嗯,不愧是年輕了四歲啊,就連手感都好上了很多,回去之後她要找機會再捏一下,兩邊對比對比哪個手感比較好。

腦海中電子音響起,手中的玉佩開始發熱發燙,她炸了眨眼,突然明白現在是係統要她回去交差的意思了。

“你,你到底想乾什麼!我告訴你,我不好龍陽,就算你強迫我,我也不會屈服的!”

手上的玉佩越發灼熱,她將其塞進了懷中,然後走到滿臉寫著你就算得到我的人也得不到我的心的少年麵前,冷笑一聲。

十四歲的少年郎還沒有完全發育,隻比她高了一點點,站在他麵前的時候不需抬頭便能將他眼底的倔強看的一清二楚,李姒初心念一動,突然捧起他的臉,在他眉心輕輕吻了一下。

女子身上的噴香突然靠近,他心跳狂亂不止,咬牙閉上了眼睛,儘力不讓自己去在乎她。

額上突然的一軟,讓他心臟突然收縮了起來,差點停止。

雲上有明月,山間有清風,少年狂亂的心跳快要衝出胸膛,他睜開眼,對上眼前人陌生又熟悉的眼眸,拚命的想要在她身上尋找屬於那個人的痕跡。

卻隻聽她淺淺一笑,聲音從遠處傳來。

“以後,我們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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