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換做彆人,可能對這種氣息還有些遲鈍,可對於已經經曆過一次亂世的王淳之來說,這種風雨欲來的兆頭卻是那麼的清晰。
這就是他不願意留在京城的原因,因為世界一旦亂起來,京城將會成為所有人眼中的肥肉。
現在,王淳之無暇顧及那麼遠的地方,隻管自己眼下的事情。
挖掘水渠和修建蓄水池是兩個工程,為了公平起見,王淳之用抽簽的方式以示公平。
全村人都參與進來,人員自然夠用,王淳之把每個人的職位都細細的劃分,可以讓每個人都做到各司其職。
有了領頭人,眾人乾的是熱火朝天,看的另外兩個村子的人眼紅不已。
王家村這麼大的動作,他們一打聽就知道了,水渠和蓄水池,關係著地裡麵的莊稼生長情況,隔壁兩個村子的村民們就沒有一個不關心的。
他們也知道那東西好,但是卻找不出一個領頭靠譜的人帶著他們一起做事情。
就像王家村,村民們出力,村長家出的錢買各種建築材料,雙方雖然各有付出,但總體來說,在村民們的心中,王淳之是虧大了。
而他們村子,卻沒有一個王淳之這麼傻,這麼有錢的村長在。
修建水渠和蓄水池所需要用到的水泥量並不多,王淳之和王沛良兩個人一塊忙活了兩天就把水泥給弄好,這還是放學堂抽空做的。
兩人在一塊乾活的時候,王沛良就特彆想聽王淳之說京城的事情。
尤其是那位在京城大出風頭的“老鄉”,想聽聽那位還做了什麼出來。
王淳之道,“一些簡單的手工藝對那位來說應該都不成問題,但是我們這塊地方偏遠,那些東西要是想來到這裡,還得等上很長一段時間。”
“你當時也在京城,就沒有想去認個親麼?”王沛良道,雖然他現在已經對老鄉們有了戒心,但是要沒有王淳之給他來的這麼一出,他一定會屁顛屁顛的過去認親。
“人心叵測,就像那位已經提前暴露在了我的眼中不是麼。”王淳之道,經曆過末世的人,遇見了陌生的同類,第一時間絕對不是迎上去,而是潛伏起來靜靜的觀
察。
他沒說的是,那個傻大膽已經被人盯上了,一靠近就是自投羅網。
這是兩個人思維上的差距,王沛良永遠也不會明白王淳之這種警惕。
而他,很顯然,知道的越多,和王淳之的聯係也就越多,這不是王淳之對他的信任,而是他有拿捏住他的信心。
之後的步驟就不再需要兩個小孩子參與,村裡大人那麼多,雖然一開始對水泥這種有些陌生,但是上手以後,沒多久就玩的溜溜的。
人一多,分散到每個人身上的活計也變得輕鬆,王淳之提供水渠圖紙,他們照著挖掘就行。
大部分的人都在忙,家裡麵鄭琇瑩也跟著餘金花奶奶一起學管家。
除了他們這個小家的帳以外,還有公中的賬務,比如王家一族的集體財產,祭田等各項收入明細。
這兩者是不能混的。
村裡麵知道王淳之已經成親的人也越來越多,大人們心裡都知道這個年紀肯定有隱情,孩子們卻不會管那麼多。
“淳之,你和良子一直在忙,要不要和他們一塊出去玩會,也放鬆放鬆。”一個年紀相差不大的族兄對兩人道。
王沛良聽了有些恍然,這才意識到,自從王淳之來了以後,他一直都在工作,還是沒工錢的那種。
人家好心邀請,王淳之也不會不識趣,對來人笑著道,“等我回家換一身衣服就去。”
去外麵玩自然不能再穿長袖,得換上一身方便行動的衣服。
“對了,淳之,聽說你媳婦也在家裡沒出來玩過,要不要也帶她一起玩?”
鄉下十歲的小丫頭,雖然不至於像男孩們一樣滿村亂跑,但也不至於大門不出,二門不邁。
對於鄭琇瑩,村子裡麵的孩子們心裡實在是好奇,出去一起玩的孩子有男有女,也沒什麼男女大防。
王淳之道,“等我回去問問她。”他也覺得鄭琇瑩應該多出去走走,這樣對身體也好。
回家換了一身乾脆利落的短打裝扮,腳下換了一雙半舊不新的黑色布鞋,王淳之邀請鄭琇瑩一起出去玩。
正在家中端坐的鄭琇瑩聽了眼中閃過一絲茫然,“出去能玩什麼?”
她是典型的大家閨秀,從小到大出門聚會,不是賞花就是品茶,鄉下孩子們的玩
耍是她想象不出來的。
“出去看看不就知道了。”王淳之笑著道。
鄭琇瑩聽了起身,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羅裙,也換了一身輕便的打扮。
出去的時候,她小心翼翼的跟在王淳之的身後,小手抓著王淳之的衣服,神情有些怯怯的。
那些終於目睹鄭琇瑩真容的小孩子紛紛驚歎道,“哇,好白,好好看。”
和鄭琇瑩一比,他們身上的膚色平均下降了兩個點,以前沒覺得什麼,現在一對比,他們才覺得自己有些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