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是耕讀世家,專攻種植和養殖一類。”王沛良一本正經道。
謝小天聽了心癢道,“種植什麼?養什麼?”
“種植糧食,養豬致富。”王沛良對謝小天道。
謝小天聽後呆了,王沛良哈哈大笑起來。
“豬肉那麼難吃,你們怎麼可能賺得到錢。”謝小天回過神道。
如果是那些賺錢的生意他還能理解,但是這種明擺著賠本的買賣他就困惑了。
“那你呢,又為什麼想要建功立業?”王沛良問他。
“恩,可能是覺得好玩吧。”謝小天想了一下道。
“我們還要加上一個好吃。”王沛良道。
謝小天感覺自己被耍了,追問道,“你們家真的是養豬的?”
“真的。”王沛良點頭道。
可是謝小天已經不信他了,他看向王淳之和忘川這兩個比較靠譜的人,兩人都衝他點了點頭,證明王沛良的話是真的。
謝小天想要嘔血,“養豬比建功立業還要好玩麼?”
“我們可還種地呢,你看,有葷有素的日子,神仙也不換。”王沛良道,兩條腿在車轅一邊晃悠著。
“你們啊,真是天真,這世道,可不是你想安穩,就能安穩下來的。”
“強如頂尖世家也要卷入這場風波,你們這樣的小世家,基本都經不起亂世摧殘的,到時候彆說養豬了,你們人都可能沒了。”謝小天笑王沛良的天真。
王沛良卻鎮定自若,“這個啊,我們早就知道。”
“我們當然也有想要實現的,隻是那條路,可太難了。”王沛良道,眸中有絲他自己都察覺不到的不確定。
“能比輔佐主公登基為帝還難?”
“可比輔佐主公成為帝王難多了。”王沛良下意識道。
可不是難麼,難到他們眼前都看不到希望。
和世界一對比,他們的力量太弱小了。
亂世,他們期望它的到來,又討厭它的到來。
因為隻有世道徹底的亂了,他們才有實現的一絲機會。
“我不信,你說出來聽聽。”謝小天道。
王沛良當然不可能告訴他真相的想法,而是做了一個沉穩的動作,深沉歎道,“實不相瞞,我夢想自己黃袍加身,君臨天下,你說
難不難?”
謝小天:“……”
“果然好難,真的好難。”他承認道。
先不說遠的兵、馬、錢、糧吧,就近的,你先成為你們中間的老大吧。
彆以為他沒看出來,你丫的就是一個跑腿的,也是真敢想啊。
他背後靠著謝家都沒這麼大膽過。
反倒是王淳之,比王沛良還多了那麼一絲的可能。
不過想到王家是養豬的,謝小天就不再糾結了。
從沒聽說過靠養豬打天下的,你養馬也比養豬強啊,兵強馬壯,好歹先占一樣啊。
“你居然承認了,你這是在瞧不起我。”王沛良控訴謝小天道。
“對,我就是在瞧不起你。”謝小天無所顧忌道。
如果是彆人,他自然不會如此肆無忌憚的開這種玩笑,但是王沛良幾人不同,他們分得清什麼是玩笑,什麼是實話。
既能一塊逗趣,又能正經商談事情,他這次北上還真是來值了。
笑完以後,王沛良問謝小天,“像你這樣出來的家族子弟很多麼?”
謝小天知道自己的目的被道破也不意外,他正色道,“很多,南方的那些世家幾乎都派遣了家族子弟出來,要知道,世家也不是一直都能維持自己榮光的,他們也會經曆一次次的博弈和洗禮,亂世中,想要尋求一個安穩之地那是不可能的。”
世家都如此,更何況那些本就底層的黎民百姓了。
王沛良歎道,“愛卿,你就沒什麼知己好友,傳信讓他們一起來投奔孤的麾下。”
謝小天:“……我不能眼睜睜的看著那些人跳火坑啊。”
還孤,他們果然對帝王沒有一絲一毫的敬畏之心,簡直堪稱世間少有。
不是世家和高官那種有底氣在身才蔑視皇權的存在,而是發自內心的覺得。
什麼樣的家族能培養出這樣的奇葩……們?真想見識見識。
兩座縣城離的不遠,回程也快,等到了琅琊縣,謝小天發現這座縣城簡直亂多了,問道,“你們縣令就不管管麼?”
“我們縣令被人刺殺身亡,剩下的官員不敢管啊,就怕步了縣令的後塵。”王沛良道,臉上不再嬉皮笑臉。
這才多長時間,縣城就變得紛亂,百姓們就像無頭蒼蠅一樣亂轉,被地痞流氓們欺
負的比比皆是。
因為府衙不管事,那些普通百姓還好,但是那些暗中的渣滓們卻像是看到了什麼大好機會,一個個的都迫不及待的跳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