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溪帶著一個小尾巴走回家,將小姑娘放進門後,還用術法給小姑娘遞了一杯茶。
係統對岑溪的多才多藝歎為觀止。
小姑娘很有禮貌,她先朝著岑溪禮貌的說了句謝謝,然後將手中的茶仔細地小酌了一口,又乖乖巧巧地放下,軟得不行。
岑溪瞬間就不累了。
他對著鬼,沒有披上人民教師的微笑,顯得臉上總有些僵硬,但語氣倒是柔和的:“說吧,你找我是想做什麼?”
小姑娘糾結地蜷著手指,軟軟糯糯的:“我想,我想讓爸爸媽媽和哥哥都彆愧疚了,好好過日子。”
岑溪突然問:“你叫什麼名字?”
小姑娘睜著大眼睛,“我叫蒼囡囡。”
岑溪瞬間get到了這個姓氏。
他白天看蒼鈺的時候,發現蒼鈺和龐瀧身上有因果線,勒得很深,他本以為蒼鈺向他示好是因為龐瀧。
可現在看來,可能和這個小姑娘有關。
岑溪耐心道:“能和我說說,你是怎麼死的嗎?”
一般而言,鬼死後是不能問它身前怎麼死的,會引起鬼的暴怒,而岑溪也是有把握止住暴怒,才問小姑娘的。
蒼囡囡是真的很聽話,就連回答這個問題都沒一點狂化的現象。
她想了想,用童言努力形容自己的死亡:“哥哥被好多哥哥姐姐打了,還流血了,囡囡怕,就去保護哥哥。”
她腦中似乎有一層薄膜在阻止她想起當時,表情變得有些難過起來。
“我保護不了哥哥,有一個胖哥哥把我推開了,囡囡頭很疼,哥哥很傷心。”
她也才四五歲,能把場景形容成這樣已經很不容易了,在她的映像中,最難過的就是哥哥一直在哭,爸爸媽媽和哥哥因為她吵架了,所以她希望哥哥能不哭了,希望爸爸媽媽能好好生活,不要為她傷心了。
岑溪理了理腦中的線路,很快理清了龐瀧的那條害人線。
大概就是,蒼鈺原來成績很好,成了龐瀧的霸淩對象,在被欺負時被小姑娘看見了,小姑娘想幫哥哥,結果被龐瀧推開,磕到了後腦勺,因為搶救不及時死了,而現在,小姑娘就希望哥哥能好好的,不和父母吵架了。
其實
往深挖會覺得很氣憤,為什麼會搶救不及時?蒼鈺為什麼會和父母吵架?為什麼龐瀧會沒事?這些每一件事放到聽見的人耳邊,都會激起對方的憤怒。
不過岑溪很平靜,他在餓鬼道見多了惡鬼,這些對他來說反而不算什麼了。
他歎了口氣,摸摸小姑娘的腦袋,“你哥哥想什麼是他的事,我怎麼可能幫他掰回來?”
蒼囡囡以為自己在強人所難,將要滾出來的眼淚憋了回去:“對不起叔叔,我不是故意讓你為難的,可是錢收不回來了。那你,你幫我燒點吃的和衣服吧,外麵好冷啊,哥哥們燒的衣服我收不到。”
隻是隨口一說的岑溪:“……”
一直都是他把人氣得啞口無言,這還是第一次自己因為自己的“嘴”愧疚到啞口無言。
他忍不住捏了捏蒼囡囡的臉,將冥幣疊吧疊吧放進了兜裡:“行了,你的委托我接了,乖乖的看著,看著你哥哥怎麼考上大學,看著爸爸媽媽開開心心的,叔叔就送你去投胎,好不好?”
小姑娘眼中帶著淡淡的驚喜:“好~”
岑溪不知為何,冷了一千多年的心突然跳動了起來。
最難得的,就是孩子那顆稚嫩的童心。
他將小姑娘送到房間休息後,又坐在了書桌前,更改起了自己的計劃。
係統看見他認真的在白紙上塗塗畫畫,那顯目的“優秀教師執行計劃”幾個大字明晃晃的在它麵前晃蕩,可他居然看不懂!
不得不承認自己智障的係統隻好開口問:“你在做什麼?”
岑溪再次理順了計劃後,友好地微笑:“乖,說了你也不懂,自閉去吧。”
係統:“……”
他確定了,這個宿主就是在內涵它!
雖然岑溪說得容易,但是改動計劃還是比較費事的,牽一而動全身,他弄的後續都得做比較細致的改動,包括係統說的那個“轉學”問題。
到最後,岑溪看著亂糟糟的線條,再一次痛恨,自己生前怎麼就不是個大魔頭?被小姑娘一看就軟得一塌糊塗。
還他媽改不了,隻能受著!
*
又到了早起的時間,岑溪真慶幸自己不是真正的人,不需要睡覺,不然昨晚熬了一個通宵的自己怕不是要辜負人民的期望,成一個不那麼優秀的
人民教師!
他最近迷上了樓下小籠包的口感,每天早上都會去買上一籠來吃,雖然吃下去後還得靠自己的鬼氣消化,但總讓他有了一絲成人的感覺。
岑溪將最後一個小籠包扔嘴裡嚼吧嚼吧,走在去往學校的路上。
因為怕吃到,他特地選了一條小道,雖然沒什麼人走,但到學校的時間會縮短十多分鐘。
他跨過其中一條小道,耳朵微微動了動。
“彆,彆打了!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我再也不乾了。”
“求你了,求你們彆打了嗚嗚嗚……”
一陣斷斷續續的哀嚎聲傳到岑溪的耳朵裡,他皺了皺眉,準備繼續往前走。
“啊——”
“給我打,往死裡打,打死我負責給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