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嘉看著岑溪的目光,不僅沒揣摩出岑溪壓住的凶性,還以為岑溪是驚喜到不能說話了!
這也是,像17班那樣的渣滓班,想必一個老師都留不下了吧?
他可是親耳聽見(前)校長給岑溪下最後通牒,讓他自己想辦法的。
在這種時候,他居然還願意教這個班,岑溪應該會很感動吧?那群突然想學好的富家子想必也很感動,到時候他在家長會再表現表現,那豈不是前途似錦?
趙嘉當時不願意去教17班,讓他們另外找人,除了17班本來就沒誰愛學習以外,在當時去17班教書可是一個苦差事。
上多了有學生惡作劇,上少了要扣工資,他怎麼可能拿自己前途去開玩笑呢?現在不一樣了,17班整體成績上來,不知道是怎麼突然開竅想要學習了,但那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回去後好處多多,為什麼不回去?
到時候,前途有富家子弟鋪路,業績有曾經的學神蒼鈺鋪路,他過段時間讓回來的校長讓他當17班的班主任,岑溪現在所有的,都是他的了!
當然,趙嘉完全沒考慮岑溪會拒絕他,笑話,岑溪連個老師都找不到,他願意來就該是感恩戴德了,怎麼可能不同意?
想到這,趙嘉更加自信了:“我知道陳老師你比較意外也比較激動,我也是看著他們浪子回頭,不忍心他們找不到學習的資源。”
他假惺惺地向著學生們考慮:“大家都是教過17班的,知道這個班有多難教,不過沒關係,我……”
岑溪抬了抬手止住對方侃侃而談的話語,疑惑地問:“趙老師,誰告訴你他們沒有教學資源的?”
趙嘉對岑溪的挽尊毫不在意:“嗯嗯有的,我隻是說,像我這樣的師源很難得。”
“這倒是,”岑溪意味深長,“像趙老師這樣的優秀教師,我是攢八輩子福都攢不到的。”
趙嘉很滿意岑溪的恭維:“既然如此,那我看著時間去教他們吧,也不用給太多數學課,說多了他們也聽不懂。”
典型的貪婪!
岑溪輕笑:“趙老師你說什麼呢?我什麼時候說需要你去教了?”
他們17班特殊到課表都沒讓教務處安排,全是岑溪一手
包辦的。
齊廣麗突然幸災樂禍地插入話題:“陳老師,我知道你覺得這樣丟人不願意說,但人家趙老師都願意教了,你也不必一直替自己挽尊吧?多替你們班同學想想啊!”
趙嘉點點頭,做個滿不在意的模樣:“我也是看他們可憐才來找你說說的,當老師的嘛,辛苦就辛苦一點好了。”
齊廣麗附和道,“趙老師倒是心善,也就是陳老師不領情,還班主任呢,他學生怕是倒了八輩子黴了要當他學生。”
趙嘉繼續唱二人轉:“也是陳老師還沒想通吧,我要等他多想想再來找我,就是不知道這學生耽擱不耽擱得起。”
齊廣麗捂嘴笑:“反正都是一群渣……”
“打擾了,”一陣敲門聲響起,一個精瘦的青年一眼看到岑溪的那,眼底帶著些懼怕。
他強行鎮定道,“陳老師?我來和你討論一下17班數學的教學方案問題。”
趙嘉/齊廣麗:“……”
什麼問題?
趙嘉還以為自己是聽錯了,看著門口的青年皺眉,神色不善:“這位家長,你走錯地了吧?”
門口的青年看向趙嘉的眼神輕蔑,他餘光看見岑溪的眼神,連忙端正了態度,做得一個正直端莊:“咳咳,趙老師是吧?我是剛來的數學老師許懷瑾,負責17班的數學課,你可能沒去教研組所以沒看見我。”
趙嘉有些心急,到嘴的鴨子怎麼說飛就飛了?他強行穩住心態,看向岑溪的眼中有不虞:“陳老師,你要是找不到老師了,可以來和我商量啊,找這種野雞教師就沒必要了吧?”
“打擾了,”許懷瑾的笑容淺淺的浮在表麵,“我清大數學係博士畢業的,還有三年京市一中的教學經驗,不知道趙老師比我這個野雞老師好在哪呢?”
他當年也算是清大的風雲人物,要不是來這邊旅遊出車禍死了,他怎麼也不可能被岑溪逮來教學生啊!
是的,許懷瑾是眾多老師中,唯一一個執念不是教學生的,但是他卻會比其他老師還要儘心,有時候,恐懼比執念還要讓人有動力不是。
趙嘉麵色難看起來。
齊廣麗堅決不讓岑溪好過,她轉轉眼珠子,聲音尖銳又難聽:“誰知道你說的真的假的?年紀輕輕的還學會撒謊……”
“
都在這呢?”
一個有些和藹的女聲響起,這是剛上任的校長,以前的副校長柯禹珍。本來當年就該是她上任的,隻是邱振國走了不少關係,加上當年作為女性領導還是有些吃虧,便被邱振國奪了先。
不過她能靠自己走到這麼個位置,本身就是個能力突出的。
齊廣麗麵色難看,話都說不下去了。趙嘉也有些怯懦,隻能低低地喊了聲“柯副校”。
岑溪一本正經打破兩人的妄想,“是柯校長,邱校長去受教育了,不知道能不能出來呢。”
齊廣麗瞪圓了眼珠子:“你!”
柯禹珍倒是毫不介意,她走進教研室後道,“一個稱呼而已。我剛好出來看看學生們,想到了陳老師你就過來了。陳老師,你們班的任課教師……”
岑溪也禮貌地微笑,“柯校長,是這樣的,我上大學時交了不少朋友,他們聽到我說的這些煩惱,決定來幫我的忙,就是他們比較忙,我還請求了好久呢。唔……我記得他們已經辦了入職手續了?是有什麼問題嗎?”
他們的學曆倒都是真的,不過岑溪用了點手段,模糊了下他們的死訊,推到了一年半後而已,按理不應該出問題。
他溫溫柔柔地看著柯禹珍,語氣讓人感到如沐春風,許懷瑾都快“感動”哭了。
“沒問題,我都已經看過了,隻是來確認一下罷了。”柯禹珍和藹的笑笑,知道了岑溪的未儘之意,也不再強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