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攀談過後, 陸尹臻開始和上層討論了起來,主要是關於這個不拘一格教養天師的計劃。
原來他們是擔心世界厲鬼太多而天師很少,隻能被動地在一次次的靈異事件中等死, 這一次有了岑溪的幫扶後, 他們已經膨脹了!
唔……要按什麼水準選天師好呢?
陸天師昏迷沒多久又支棱起來, 滿眼火熱地和旁邊的蕭老天師看著手上這些上了年頭的古籍。
“輕拿輕放, 輕拿輕放啊, 這都是人類的瑰寶啊!”
“天呐, 不可思議, 我從沒想過還可以這麼入道!”
“人類有救了!爭取早日將鬼全消滅掉!”
陸尹臻看向陸天師:“爸, 你覺得岑熙能信任嗎?”
“尹臻啊, ”陸天師突然沉默了會兒,“現在不是能信任的問題,是必須信任的問題。”
不提他突然拿出來的這些古籍,從肖和清的描述中就可以看出來, 岑溪的身份不簡單,至少現在人類式微的情況下,他們不可能和岑溪鬨掰。
陸尹臻不理解:“我們不是有熱武器……”
陸天師搖搖頭,“尹臻, 你知道餓鬼道有多大嗎?”
蕭老天師看陸尹臻迷茫, 便解釋道:“據傳說, 世間分三千世界,卻隻有一個餓鬼道, 所有大奸大惡之人都在餓鬼道裡。而餓鬼道隻有一個管理者, 鬼母。”
陸天師感慨:“那天小肖說,鬼母對岑熙畢恭畢敬的,尹臻呐, 他不簡單。”
“害,那些我們管不著了。再說了,”蕭老天師樂嗬嗬的,“那小孩兒看著多乖啊,上麵已經想著先表揚他一下,擴大知名度了。”
陸尹臻:“……”
話雖如此,陸尹臻也沒有過於糾結。雖然陸尹臻還是在懷疑,對岑溪那張無辜臉有些莫名的防備,但仔細一想又覺得沒什麼好防備的,不得不說,岑溪真是一個令人矛盾的個體。
*
岑溪出來後,搭上的是肖和清的順風車。
肖和清現在一口一個師父的叫得極其順溜。
“師父,”肖和清暗藏期待,“去我那嗎?”
“下次吧,”岑溪搖頭道,“我得先回我叔叔家一趟,他們突然找我,應該有什麼事。”
肖和清低頭失落,“哦。”
岑溪鼓勵:“好好練,下次再去一次餓鬼道。”
肖和清又好了:“好。”
係統搖搖頭,悲憫地看著這個前途無量的氣運之子,心中無限感慨。
肖和清很快將車駛到岑哲宇家裡,岑溪下車後,開始朝著多年未踏入的房子走去。
岑哲宇叔叔對原身還算不錯,不過原身嬸嬸對原身就不怎麼樣了,那是個典型的貪婪女人,還沒腦,容易被人攛掇著就做什麼令人後悔的事。
才走到家門口岑溪就聽見裡麵傳來的細碎爭吵聲。
“你說話客氣點,熙熙現在是天師了。”
“我還要怎麼客氣?他都把我兒子弄成這樣了!”
“媽你彆胡說,我好著呢。”
“哪好了?那挨千刀的岑熙,我們家養他這麼多年,他倒好,成了天師就來欺負你,我非得……”
“行了,這些話你彆在岑熙麵前說。”
“老岑,你就知道護著你哥兒子!我可憐的啊宇啊,你瞧著你這背!嗚嗚嗚老岑你要是不管我今天就和你離婚!”
岑溪挑眉,手動敲了敲門。
岑叔叔立刻慌忙地起身開門:“請,請進。”
岑溪推門而入,發現岑叔叔有些局促地站在一旁,而岑哲宇則比較沉默,看著岑溪的眼中帶著些瑟縮。
岑母直接尖叫起來:“岑熙你個白眼狼,你岑叔對你不錯吧?你居然還對我們哲宇做了這種事,他可是你表哥啊!岑熙你沒良心!”
“你先小聲點,”岑叔叔抿抿嘴,聲音有些疲憊:“熙熙,能給哲宇一次機會嗎?叔叔會監督著哲宇改正的。”
岑溪皺眉,神情看著有些疑惑:“叔叔,你在說什麼啊?堂哥怎麼了嗎?”
岑哲宇也適時弱弱地開口:“我說了,跟岑熙沒關係。”
“兒子你彆怕,媽在這呢,”岑母拍了拍岑哲宇,轉頭惡狠狠地看向岑溪,“天師了不起嗎?你當了天師就可以這麼糟蹋你堂哥嗎?我到底造了什麼孽啊當年還是答應了收養你。”
說著她開始哭了起來,岑叔叔一向沒什麼主見,就在旁邊局促的乾站著,仿佛這裡不是他的家。
岑溪笑了:“嬸嬸說話可得注意點,不是我的鍋我可不背,我都不知道你兒子乾什麼了呢!”
岑母繼續張牙舞爪:“不是你我兒子能成這樣?你看看……”
她說著就要來扒岑哲宇的衣服,在拉扯下露出了背部的一角,岑哲宇猛地抽身出來。
“媽!”岑哲宇爆發打斷道,他麵容扭曲了一瞬,還是強忍著苦楚,“你閉嘴!”
岑母突然不鬨了,她小心翼翼地看著岑哲宇,眼中帶著些希冀,“啊宇?”
岑哲宇背上疼得發慌,但還是咬著牙道:“說了讓你閉嘴!”
岑母突然有些放心地安撫道,“好好好媽媽閉嘴,閉嘴啊。”
岑叔叔不忍心,轉頭看向岑溪:“熙熙……”
岑溪玩味地笑笑,“是人麵瘡吧。”
岑哲宇麵色一變,沒再說話。
岑母皺眉:“什麼人麵瘡?”
岑溪答非所問:“嬸嬸有時間找我,不如問問你兒子給誰擋災了,連人麵瘡都生成了,怕不是快死了。”
岑哲宇膽子小,做過最過火的事就是帶著原主去精神病院嚇唬原主,誰知道原主心臟病發死了。
按理說身上隻背負了一條人命,還是去投胎的人魂,他是不可能得人麵瘡的,人麵瘡隻有大奸大惡之人才會有。
但現在就有了,很顯然是自己答應了幫誰渡瘡。
岑溪眉眼彎彎,上次就覺得這小子氣運變了不需要自己報複,這次一看,果然如此。
岑母小心地看過去,又不敢朝著自家兒子大喊大叫,隻能再次擠兌岑溪:“什麼人麵瘡不人麵瘡的?是不是你又針對我兒子了?”
岑溪睜著無辜眼,“嬸嬸,這可是會死人的東西,我怎麼會做呢?”
“死,死人?”岑母一聽就有些急了:“阿宇,你告訴媽媽,你到底哪惹來的這些東西,媽媽幫你想辦法好不好?阿宇……”
岑哲宇沉默了下,還是抗拒地搖搖頭:“你先讓他走!讓他走!”
岑母想聽兒子的話,但她也知道不管是不是岑溪做的,這件事岑溪都能幫忙,所以一時之間反而沒動靜了。
岑哲宇有些怒了:“我說話你是不是……”
岑溪慢悠悠地坐到了沙發上:“越惡越痛哦!”
岑哲宇猛地閉嘴,眼底帶著一絲埋怨。
都怪岑溪!
要不是他,他岑哲宇現在就是流量主播,怎麼可能還在這忍受人麵瘡的折磨?岑哲宇咬牙,岑溪怎麼就沒死在危險區呢!
不行,不能讓岑溪看見自己的醜陋與無能!
看見他死性不改,岑溪冷笑一聲,聲音幽幽的:“嬸嬸可得看好哲宇哥了,這玩意兒弄不好,傳染哦!”
岑母慌亂不已,她手猛地從岑哲宇身上收回來,看見岑溪玩味的目光,又訕訕地靠近,隻是有些怨懟地瞪了岑溪一眼。
一旁的岑叔叔連忙拉住岑溪,“熙熙,是你嬸嬸不好,你救救哲宇吧,看在,看在,”
岑叔叔咬牙:“看在我為你爸爸赴過死的份上!”
岑溪看著岑叔叔的目光冷靜而淡漠。
他知道,就在剛才,原主尚還殘留的一絲意識已經完全消散了。
他自幼失去父母,還是很渴望親情的,不然也不會任著岑哲宇打不還手罵不還口,可最終,這個家裡的最後一個親人也不再是親人了。
岑溪看夠了鬨劇,勾嘴道,“兩種方法,第一種,做好事,直到瘡口自動隱去,不過一旦做了壞事,反彈加劇。”
“第二種,找到那個渡過去的人,反渡回去。我相信你兒子知道怎麼渡。”
岑溪說完起身,聲音意味深長:“我猜,你們應該會選第二種?”
他沒再理會岑母的謾罵和岑叔叔的挽留,離開了這個地方。
外頭陽光正足,給岑溪的內心帶來了一絲暖意,照得岑溪懶洋洋的,有種想直接窩著等投喂的舒適感。
係統本來想問,但覺得這樣顯得自己很蠢,便低著頭翻數據庫。
沒多久,它總算興奮地抬頭:“這是萬豪渡給岑哲宇的?”
岑溪聲音慵懶,“聰明。”
係統美滋滋的!
萬豪在餘宅的時候,氣息太乾淨了,除了怨屍粉帶來的氣息,一絲怨氣孽障都沒有。
可他的麵相可不是純善之人,普通人尚且有些小惡呢,他卻沒有,看著太過於不正常。
等岑溪看見岑哲宇麵相變了,才驚覺,估計是萬豪做了什麼事。
不過這也都和岑溪無關,狗咬狗的戲碼,岑溪隻需要在最後給險勝的那一位補補刀就行。
係統想明白後,頓了頓,還是提醒道:“宿主,你現在流量是虛的,還是得抓緊直播才行。”
岑溪可有可無地應了一聲,看上去頹廢不已。
係統慌了:“宿主?你不會要罷工吧?”
“沒,”岑溪麵不改色,“吃飽了,有點困。”
係統梗咽:“那,那你還不控製!”
岑溪反問:“你碰上無主的氣運會吸嗎?”
係統:“那當然……好吧QAQ”
岑溪想著已經直播過一次了,雖然沒看見鬼,但好歹給他們看了一直都很好奇的普安區,乾脆就休息幾天。
他朝著街口走去,正準備回家,手機突然又叮鈴鈴地響了起來。
岑溪有些不虞:“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