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溪走到有些昏暗的停車場裡,因為是夜晚了,這裡可見度不高,不過對岑溪來說倒也沒多大障礙。
他走過一排排的豪車的前?方時,腳步一頓。
岑溪:“係統,你看看周圍有沒有人。”
係統一愣,認真檢查起了周圍的場景。
它?不放心地搜索了好幾遍,才遲疑開口:“好像沒有?宿主,你是發現了什麼?嗎?”
岑溪搖搖頭,“可能是我想多了吧。”
他不再猶豫,踏步走進?了停車場。
突然,一陣耀眼的白光照起,岑溪微微眯眼,麵前,一個巨型的破舊卡車突然從暗地裡衝了出來,帶著一往無前?的架勢朝岑溪衝了過來。
岑溪眼神一冷,右手掐訣就打算躲過去。
雖然在這個沒有靈力的世界不能刻意用超出殼子能承載的力量,但是隻是躲避倒也是可以的。
不遠處的草叢似乎動了動,這讓岑溪掐訣的手一頓,若有所思起來。
係統:“宿主!快動啊!”
他家宿主到底在想什麼?!
“砰——”
隨著一聲劇烈的響動,岑溪整個人朝著?遠處飛了出去,不過由於停車場比較遠,加上不是誰都像他們一樣領獎結束就走,這裡此刻居然沒有一個人發現這場精心的謀殺。
貨車司機還似乎怕岑溪死不了一樣,帶著巨大的輪胎在岑溪的軀體上碾壓起來,很快就讓麵前的屍體鮮血淋漓起來。
一陣輕輕的引擎聲響起,貨車司機總算從上麵爬了下來,他滿臉的胡子,臟兮兮的衣服上全是汙漬。
他看著?倒下的岑溪,冷笑,“你不是厲害嗎?還嚇我??來啊,這還不是死了!”
這司機就是範公子,他想起一直以來遇見的各種幻覺,眼中到現在都殘留著?深深的恐懼。
而這一切,都是因為岑溪!
他爸爸說,他怕不是被下致幻劑了,可他這些天都沒出去,去哪接觸致幻劑?隻有岑溪來過他家,他也是那天受到的幻境。
可惜了,因為偷渡過來後,沒錢了,範公子並不能去醫院檢查自己的身體。
在經過了十多天的躲躲藏藏,宛如老鼠一般的生活後,範公子看見了卡爾森要來領獎的消息。
他也是
抱著來試一試的心態過來的,沒想到自己居然成功了!
他有些發瘋地笑了起來,“你岑希得罪了這麼?多人,總算遭報應了!今晚你就是屍體涼在這,也不會?有人知道的!”
停車場再涼也不可能一個人都不出來,隻能說,範公子背後還有個比他還要厲害的同夥罷了。
他神經質的喃喃著?,“奸屍,對,奸屍……”
他光是想著這件事就硬得發痛。
範公子露出有些迷幻的表情,“岑希,你終究還是我的……”
“是嗎?”
範公子警惕地轉身,“彆以為這樣還能嚇到我,他跟我?說了,你都是假……的……”
他眼睛突然瞪大,整個人仿佛懸空了起來,腳開始不受力地往下蹬著。
範公子看著?麵前的“人”。
他的五官有些模糊,看不清臉,隻能看見一身張揚的紅衣,上麵爬滿了鎖鏈,看著?就像個從地獄爬出來的惡鬼。
脖子上窒息的觸感讓範公子深刻意識到,麵前的人影,不是幻想。
他磕磕巴巴地說出一段完整的話:“不要,殺我?……我……喜歡……”
“嗯?”岑溪勾起嘴角,難得有些愉悅。
這個世界還沒出過殼子,一直束縛在正常人的身體裡,他都有些疲了,不然也不會?想要這麼?快的離開。
岑溪看著?麵前弱小到隨時就可以死去的範公子,以及他那肮臟的漆黑靈魂,輕笑,“本來不打算做得過火的。”
他也算是有牽掛的人了,在沒搞清楚身上這些鎖鏈的意義時,不能那麼莽。不過這範公子幾次三番的出現,倒是觸及了他的底線。
岑溪歪了歪頭,眼中的腥紅清晰可見,“聽說,你是偷渡的?”
範公子嘴唇輕顫,“我?,我?是……”
“嗯,”岑溪手指微微用力,麵前的男人脖子突然變軟,整個人都垂了下去。
一陣紅色的火焰閃過,範公子連留下來的痕跡都消失了。
沒有人會在意一個黑戶的消失,特彆是一個偷跑出來的黑戶。
但是地獄會,像這種犯了重大的罪孽,又達不到餓鬼道的凶狠的人,隻能下十八層地獄改造了。
他神情淡漠地甩甩手,手中的紅色寬袖像是繩子一般,將暗處的人給揪
了出來。
一個乾瘦的老頭從不遠處的樹叢中滾了出來,看外表似乎是徐榮。
不過等他抬起頭後,岑溪還是麵色凝重了下。
對方眼睛沒有黑色,全是眼白,在這暗夜中顯得尤其顯眼。他身上帶著一股板正的氣息,眼神透露著無機質的冰冷。
係統:“它?,它?是主神……”
岑溪挑眉,故意揚聲說出來:“主神?那個派了這麼?多係統還是沒什麼?用的……廢物主神?”
他嘴角輕勾,眼神冰涼,看著?對麵的主神仿佛就是看一個死物。
主神又如何?
他也不是沒聽說過主神,甚至打過一兩次交道。
餓鬼道裡有很多與主神多多少少打過交道的同胞,零零散散的,多收集自然知道了不少主神的事。
它?是萬千小世界的主宰,曾經的天道,因為過於貪婪,不停地吸食小世界的氣運後,自己融合成了本源,再也出不了本源世界。
又因為有些被害妄想症,所有被它認為有威脅的天才都會因為各種原因流放到餓鬼道。
餓鬼道是一個比較特殊的小世界,在這裡所有的一切都是法則說了算,可那已經作古了這麼?久的法則,怎麼可能攔住這些各類被它?妒恨的“頂尖天才”的造作呢?
主神還是過於相信法則,於是給了岑溪這樣的人一個機會,當時若是沒遇上係統,岑溪估計會直接從餓鬼道殺到本源世界去。
他並不擔心自己的挑釁會?讓自己出事,主神身上的力量大多都是小世界奪取的,和?小世界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所以它也必須遵守小世界的規則。
而在這個沒有靈力的世界,遇上了脫掉殼子的岑溪,誰贏誰輸,不是一目了然的事情?
“徐榮”無機質的眼珠裡微光一閃:“又見麵了,岑溪。”
岑溪輕笑反問:“你這次帶了多少能量過來?”
“徐榮”對這不知好歹的前?氣運之子眼神冰冷:“法則不允許意外發生,岑溪,你觸犯法則了。”
它?說著,手中突然出現了一陣白光,上麵帶著?一些金色的條紋。
係統焦急道:“我?我?我?我?先送你走,咱們下個世界……”
“不急。”
岑溪語氣中的自信讓係統一
愣。
他身上的鎖鏈無風自動起來,帶起一陣叮當的輕響。
係統第一次聽見岑溪用這麼?冰冷的聲音說話,“來了,就都得留下來。”
他是這麼?的自信,又不是那種空無實力的狂妄,而是源自自身強大所帶來的傲氣。
係統突然有一種感覺,它?的宿主,總有一天會替代那個目空一切的主神。
這片荒蕪的區域突然有一瞬間的光亮,紅紫光與白金光相互交錯,最後隻剩下一條金色的鎖鏈牢牢纏繞在岑溪的身上。
主神眼神第一次出現了波動,它?本來平靜無波的語氣帶上了興奮:“被神罰鎖套上,岑溪,你逃不掉了!”
係統聽見這個名字就是一顫,神罰鎖,就連主神都要避開的東西,它?隻存在於規則中,相當於電腦中的殺毒軟件,將所有被它認為阻擾了進?程的病毒滅殺掉。
它?的宿主……
被兩人牢牢注視的岑溪有些沉默地提起這條金色鎖鏈,好奇:“這就是神罰鎖?有什麼?用?”
他一點都沒感覺到什麼?不適,反倒覺得身上暖洋洋的,讓他變成鬼的魂體能待在暖爐旁,而且,這鎖鏈輕得幾乎察覺不到,連岑溪身上最細的那一根鎖鏈都比不上。
肚子裡暖洋洋的,魂體無師自通地開始消化剛才被金鎖帶來的氣運體,一幀幀地分解,吸收,半點沒有什麼?消化不良的感覺。
“徐榮”等了半天,卻發現岑溪不僅沒有被神罰鎖給消融掉,反而隱隱有將自己帶出的氣運吃掉的感覺。
這可是它十分之一的能量啊,要不是為了托運神罰鎖,它?怎麼可能帶這麼?多出來!
它?眼神突然變得通紅:“不可能!神罰鎖不會?認可你這個破壞規則的惡人的!岑溪,當初我?放你一命,送你往餓鬼道,你就應該老實呆在裡麵接受改造。你這麼?不管不顧的出來了,不怕影響到你的師門嗎?”
“徐榮”的身體已經開始巨烈顫抖了,“你現在回去,我?還會?讓你的師門和徒弟平安無事,不然,你知道我?在修真界能夠有多大權勢的。”
岑溪眼神平靜無波:“我?岑溪,一屆散修,師門隻剩我一人,有什麼?擔心的?”
說完,岑溪已經不想
繼續和它?糾纏,他指尖微動,一陣紫金光輕閃,想讓主神繼續受些傷。
“徐榮”眼神一動,還是選擇了先離開再懲治對方。他的眼神再度冰冷無機質:“岑溪,你會?後悔的。”
麵前的“徐榮”說完話後突然渾身抽搐了一下,然後整個人都癱倒在地,不省人事。
而那個放完狠話的主神,不知道又回去醞釀什麼?大招了。
係統有些擔心:“宿主……”
它?猶豫了一下,“其實現在的氣運也都差不多了,宿主你每次都能得到世界的饋贈,要不,咱們就不繼續了。”
“然後呢?”岑溪很冷靜,“憑著那一點實力,到修真界被主神給滅掉?”
係統語塞。
岑溪溫柔安撫道:“放心,我?有分寸。”
係統小聲嘀咕:“殼子都給作沒了,你有個屁的分寸。”
再小聲也能聽見的岑溪:“……”
他清清喉嚨:“每個世界都有自己的閾值,但咱們是bug可以隨心所欲一些。可主神就不一樣了,它?必須遵守它?自己崇尚的法則與規則,咱們隻要小心些,就不會?有事的。”
反正對方已經看他岑溪不順眼了,還是很早就算計過去的,他也沒必要給對方好的眼色看,自然要狠狠報複回去,就算是死也要撕下對方的一塊肉下來!
係統似乎輕輕歎了口氣:“我?會?好好協助你的。”
“嗯,謝了。”岑溪點點頭,然後很不要臉地開始讓係統協助他,“現在一個很重要的問題,怎麼複原這個殼子?”
係統:“……我以為你會?選擇走。”
“那怎麼行?”岑溪理所當然,“做事要有始有終。”
係統憋屈得慌,它?直接讓岑溪躺回去,開始緩慢抽取氣運給岑溪修補身體。
用氣運補一個活人的身體是很麻煩的,這有些類似於與閻王爺搶命,哪怕裡麵沒有靈體,修複還是比較緩慢的。
係統將白色的氣運導入岑溪體內,開始緩緩修複最深的一層,再逐漸往外麵修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