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瀨織津姫21(1 / 2)

渣男製造姬 慕光翼 11833 字 4個月前

在那之後,白色的身影跟著衝出,停立在了對麵一株枯樹上。

“火遁,居然隻有這種程度了?”

風吹葉動,僅有的幾片枯葉無力地抓住枝乾,他因緩和衝擊力而屈膝,一麵低低說著,一麵緩緩站直了。

降落的力量,將原本就岌岌可危的葉子震落,一時間,漫天都是飛舞的枯葉。

“看來,上次受的傷……的確是還沒好全,比之前在戰場上看到的火遁,規模要小上不少啊,宇智波斑大人。”

手中的電光將側翼照得亮如白晝,棕色的長發被吹拂得飄搖不定,那張同樣俊美逼人的麵容一點點展露在兩人的視線下,又被慘白的電光所照亮。

山吹矢明手持長弓,向後再度抽出一支箭矢握在掌中,雷光很快蔓延整支箭,連同箭尖的部位也有電弧炸開來。

此時,他的模樣就仿佛傳說中的雷電之神、弓術之神建禦雷神一般,薄唇亦因齒冷,而冷硬抿成一道平直的線。

“這樣孤身一人前來……為了自己的胞弟,做出搶奪他人的未婚妻子這種卑劣行徑,真是兄弟情深。”

麵容依舊平靜,即使話語中的憤懣之情幾欲化作實質傾瀉而出。

僅剩的那隻獨眼中,迸發出來的光輝一閃而過,青年拉弓搭箭,箭頭對準了宇智波族長眉心。

“哼。”

在他對麵,順著箭尖所指,蕭瑟寒風中,宇智波斑不怒反笑,臉色因為失血而顯得格外蒼白,然而眼瞳卻閃爍著疏朗又銳利的光彩。

他將拔出的箭擲在地上,帶出的星星點點的血灑在落葉上。

“這句話也儘數奉還,宇智波還沒有淪落到連你這樣的雜碎,也敢覬覦的地步。”

放生澪被他護在身後,視野中,黑發青年反手拔出腰後的忍具刀,竟然是想要解決到擋路的人後再繼續前進。

“就算不用眼睛,對付你……也不費吹灰之力。”

·

兩人的戰鬥一觸即發,蕭蕭林木間充斥著一片肅殺之氣。

放生澪慢慢反應過來,內裡心急如焚,不由抬手出聲道:“斑大人,有些話,我想要跟他講明。”

避免不必要的戰鬥。

這兩個男人,一個是未婚夫的哥哥,為了帶她離開

而受了傷,眼睛似乎有問題;另一個是舊日的竹馬,自己有愧於他,現在還正在氣頭上。

打鬥中,那一邊受了傷都不好,放生澪不想應付那種局麵。

這是她第一次念對方的名字。

黑發青年仿佛一愣,他雖然好戰,對於冒犯宇智波的人絕不原諒,但卻也意外地尊重女孩子。

宇智波斑拿著刀的手,放了下去,他懨懨皺眉,像是被拒絕外出玩耍的大型犬,

當他看向澪的時候,小巫女望著對麵依舊警惕的棕發少年。

“矢明,跟我來。”

·

那雙滿是怒火的眼瞳露出些微的茫然,聞言,山吹矢明仍舊沒有放下弓箭。

直至放生澪挪步,微跛著不穩地朝他走近。

她是個很愛美的小姑娘,雖然並不在意身體的殘缺,但時常也會因為走路的姿態而黯然神傷,付出努力想要矯正,很多時候甚至會避免站起、避免走路。

矢明第一次見她,她就跪坐在拜殿簷下,坐在線香氤氳的煙霧中;第二次見麵,是在竹林裡,她坐在草坪上,身邊環繞著小鳥與鹿。

春日裡,每一片竹葉都在枝頭舒展著身姿,每一朵無聲綻開的花都朝向太陽竊竊私語著。

萬物中,那一抹白色的身影,成為了眼瞳中唯一的色彩。

就是這樣被禁錮在籠中的百合花,無論何時,卻都會朝他露出笑容,憂鬱的……令人目眩神迷的。

現在也是一樣。

她朝他走近,他就沒骨氣地想要上前扶住她。

她的後麵,就是敵人。山吹矢明告訴自己一定不能放下弓。

但當棕發青年再度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卻已經跟在了少女身後。

弓箭端正地背在身後,箭尖收進箭筒裡。

就好像旅鼠追逐海洋,那是他終其一生也要追隨的目標,即使最後結局是死亡,也無法不使、自己的足尖不向著她的方向偏移。

兩人將宇智波斑暫時擱置在身後,去到附近的湖泊邊,天空漸漸暗下來。

秋意漸濃,深林中湖光山色,在湖邊相映成趣。

“你不怕……我現在就強行帶走你麼?”

山吹矢明首先問道。

他像是拚命在壓抑什麼,但是話語仍舊帶著困惑地問了出口。

放生澪靠在一旁的樹下,仿

佛走累後的休憩,幾片落葉落在她的衣袖上,她也渾然不覺似的,隻是望著天邊的積雨雲漫漫出神。

“你會這樣做?”

“也許會,也許不會。”

他站得像棵小白楊,沉默了片刻,“我不知道。”

幽冷的霧氣間,她投過來的目光如鏡,清晰倒映出棕發少年的麵容。

“那就是不會。”

“因為……我認識的矢明不會。”

少年人的麵色幾經變化,似乎為她能夠輕易說出這種話而感覺不齒,但更像是被中傷到一般、呼吸陡然沉重起來。

他站在放生澪幾步遠外,扭頭不與她的視線相接觸。

“這樣的話,你留給過去的我說吧。”

白發少女幽幽望了他幾息,沉寂過後,她開口嘀咕道:

“「明明沒有經曆過我所經曆的一切,卻能夠這樣輕而易舉地說出這種話。」”

“現在你的心裡,是在這樣想我的……對麼?”

山吹矢明沒有回答,隻有那張酷似因陀羅的、俊美的麵容在聞言的一瞬露出了孩子似的委屈,那情感稍縱即逝,很快就又收回到冷硬的麵具下。

“可是,矢明……”

她歎了口氣,並沒有為此軟下心腸,“我很心疼你的遭遇沒錯。”

“如果能夠有預知一切的力量,我在那個時候就會阻止你上戰場。隆盛叔叔不會死,山吹族的大家也都能好好地生活在山吹城裡。”

“就像那天告彆時說的「明天見」一樣,我和你一起長大,每天待在一起。”

“這樣的話……姥姥和我,也不用擔心神社被壞人占領,不用害怕被殺,不會在雷雨的夜晚出行,去向山外的宗族求助。”

“如果真的有這樣一種可能,我也許真的會喜歡上矢明君也說不定。”

她笑了一笑,以輕鬆的口吻說道,渾然不顧棕發少年蒼白下來的容顏。

怎麼可能會有這樣一種可能?

每個人都無法知道明天會發生些什麼,災厄又是何時降臨在你身上的,更何況是這樣一個充斥著戰火與硝煙的世界。

山吹矢明慢慢明白了她的意思。

在前半部分他尚且能夠保持平靜,聽到後麵的事情,終於忍不住沙啞出聲道:

“我並不知道……神社中發生的事。”

聲音

艱澀難聽。

沒有經曆過的人,就無法體會到。

綿密的秋雨再次下落下來,這一次並非是忍術所導致的了,細雨逐漸潤濕了棕發少年的長發,他失落的模樣仿佛走失在迷霧中的、掉隊的鹿。

並非找理由狡辯,而是在設身處境的假設、體會過後,因後悔與難過,而失聲說出口的自責的話語。

放生澪欣慰一笑,她的目光就仿佛透過長大的他、又看到了當年那個會因為他人的困窘處境,而感同身受的小少年。

透過因陀羅的外形,山吹矢明依舊還存在著。

“我就知道,你一點也沒有變的。”

她的笑容清麗而空靈,聲音輕而柔軟,一種滌蕩靈魂的魔力讓山吹矢明移不開眼。

“這樣就很好啊,就好像你所說的,過去的一切已經是往事了,本質上的你並沒有改變,這樣就很好了。”

“憑借自己的雙腿,就這樣繼續前進吧,我覺得,隆盛大人也是這樣希望的——矢明要好好活下去,這是山吹一族的大家共同的願望。”

“澪……我……”

他連著喚了好幾聲她的名字,情不自禁上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