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些群裡,出現最多次數的隻有一個賬戶名字,就好像無論他是上撥還是下撥,都是以這個賬戶名字為中心一樣。
時間就在這樣的毫無意義可言的動作裡,一點點地流逝。
轉眼,下課鈴響了。
教室裡瞬間喧嘩了起來。
樓瑾猛然回過神來,將手機關閉丟進了書包裡,拿起擱在桌邊的拐杖架在自己的胳膊下麵,與下樓的人群彙聚,好像被潮水裹挾著一般,朝著校園門口走去。
學生在大學門口很快分成了幾道人潮,有人去了停車場,有人去了公共汽車站,還有人拿著手機就等在校園門口,隨後坐上一輛輛應召而來的網約車。
樓瑾走在最後麵,往地鐵站的入口走去。
他在一周前辦理了一張城市交通卡,市政府的惠民活動,本市、及本市務工、學習人員,隻需要出具證明,就可以辦理一張去到哪裡都隻需要一元錢的交通卡。
很便宜,但舒適度非常低,更何況是他這種斷了一條腿的傷殘人士,愈發讓他想起之前的方便。
由奢入儉難。
就算種種不便都可以克服,但還是忍不住的去懷念,尤其是當他離開地鐵站,還要走上二十分鐘才回家的時候,那種不方便的感覺變得越發濃鬱。
果然還是要搬回學校住吧。
這麼想著,樓瑾不得不在心裡給自己下了最後的通牒。不能再把寶貴的時間耽擱在路上了,就算徐天朗需要自己的輔導,他表哥不也一樣選擇了離開,自己卻留下來攤上這麼個事。再說了,徐天朗和計揚在微信上的交流不是很好,有沒有自己都沒有差。
這樣的念頭在不斷變化前行的路上越發強烈,直至看見那片小區大樓,想到晚飯的時候,想要搬離的念頭上升到了極致。
兩個不會做飯的男人湊在一起,每天晚上都是一頓外賣對付,這樣長期下去對誰都不好,更何況手裡的錢也不多了。
要搬走。
最多到這個周末,一定要搬走。
樓瑾一頭大汗地走出電梯,來到了緊閉的房門前,一想到推開房門冷清的一幕,下定了最後的決心。
看來今天晚上就該和徐天朗談談了。
他在電子鎖上輸入密碼,一陣電子音傳來,門應聲而開。
當濃鬱的飯菜香味迎麵撲來的時候,樓瑾的表情相當可笑。
冷寂的臉還陰沉著,眼底卻發出迥異的光芒,然後隨著確定的想法漸漸濃鬱,他的嘴角不可避免地揚了起來。
他加快腳步進了屋,才走出玄關就看見了廚房裡忙碌的身影。
這一眼的畫麵,就仿佛在冰箱裡凍硬了的魚,在樓瑾的心臟裡驟然活了過來,搖擺著魚尾劈裡啪啦的亂跳,抽打的他心臟竟然有點微微的疼痛。
再然後,聽見動靜回頭看過來的男人,眉眼柔軟,緩緩地釋放出溫暖和煦的笑容。
說:“回來了?都這麼晚了,幸好我今天做的也晚,去休息一下吧,一會飯菜就上桌了。”
屋裡的光,好像一瞬間都彙聚在這個人的身上,樓瑾眨了好幾下眼,才把那詭異的視覺變化驅逐。
他想了想,說:“今天,怎麼回來?”
計揚正在燒油,手邊擺放著一盤盤清洗切好的淨菜,聞言先將爐火熄滅,又放下了鍋鏟,係著他那一身藍白色的圍裙走到樓瑾麵前,未語先笑,“忙完了,就回來了唄。”
“看你臉上的汗我才想起來,是自己趕車回來的吧?要不是你腳受傷了,我家還有一輛車可以拿給你開,去年才搖上的號,所以隨便配了一輛車。話說你的腿好點沒有,能有五十天了嗎?能不能摘石膏?我這幾天都休息,陪你去看看啊?實在不行換上夾板也好,這麼熱的天,很是遭罪。”
“來,書包給我,你去洗把臉,我冰箱裡凍了百香果水,可能不太涼,將就著喝吧。”
計揚將書包拿過來,又推著樓瑾往洗漱台去,然後才說:“我先做飯去,朗朗應該也快回來了,我還買了一點酒,我們晚上好好吃一頓啊。”
過於熱情的話,毫無離開了半個月的生澀,一瞬間將樓瑾剛剛生出的距離感消滅殆儘。
樓瑾聽話的洗了臉,再出來的時候整個人清爽了很多,他走到廚房,麵色古怪地看著計揚。
計揚正在炒菜,翻湧而起的煙霧被抽油煙機紛紛吸走,站在煙霧邊的男人一邊維持著翻炒的動作,一邊側頭看來,“不用你幫忙,都準備好了,隻要下鍋就行。”
然後又說:“最近工作進度怎麼樣?有沒有熬夜啊?你做的遊戲都賣出去沒有?我在廠子那邊還和人說我有個朋友會編小遊戲,他們玩過都覺得好棒。對了,你會做大遊戲嗎?就是那種幾萬人玩的互聯網遊戲?”
沒等樓瑾說好,計揚又接著說道:“對哦,那種遊戲需要很多人才能開發的出來呢,而且好像要好多年才能開發出來,以後你進一家遊戲公司,就可以做啦。多開發點小遊戲,也是一種資曆。”
“你話真多。”樓瑾終於在進屋後,說出了第二句話,可惜一聽就不是什麼好話。
計揚聞言,轉頭瞪他,杏眼睜的圓圓的,看起來像一隻生氣的小貓,不但沒有任何的威脅性,反而格外的可愛。
樓瑾又很快補充了第三句:“自己一個人說個不停,讓我說什麼?”
計揚揚眉,看見了樓瑾嘴角的笑,他的臉也繃不住了,笑著聳肩:“好吧,讓你說,你說吧。”
樓瑾笑道:“快糊了。”
“呀!”計揚反應過來,手忙腳亂的去翻菜,果然空氣裡彌漫出一股淡淡的糊味。
樓瑾看著這一幕,笑容越發濃鬱,最後輕笑出聲,“小心一點,彆燙著。”,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