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文靜撇嘴:“你知道樓瑾嗎?算了,你肯定不知道,樓瑾大一,來的時候你都畢業了。不過你應該見過他,就是在社團招新那天,杵著拐杖的那個大帥哥……對了,計揚我可以說嗎?”
計揚歎氣:“你不都已經說了。”
趙文靜吐吐舌頭:“算了,不說這件事了,我們喝點酒,聊彆的。”
計揚舉起的酒杯,就看見羅輝慢了半拍才將手伸向桌上的酒杯,旋轉的燈光照在他臉上的瞬間,明顯是一副很困惑,也很好奇的表情。
計揚垂眸想了想,說:“學長,有件事你應該是知道的,大學裡這兩年都在傳的那件事,你也應該聽過。之前沒提是不知道怎麼開口,而且關係也沒到那個份兒上。但既然以後我們可能會長期在一起,有些事避而不談也不對。你……應該知道學校裡都在傳我的那些話吧?”
羅輝有點無措,沒碰杯就自己先喝了一杯下肚,然後後知後覺地點了一下頭:“我,那個,咳,嗯,知道,不過我……”
計揚卻一開始就沒打算含糊這些,在這光怪陸離的黑暗中裡,眼眸漆黑筆直,坦然說道:“學校傳的那些真真假假的你就當個笑話聽吧,無論我性取向如何,但在正事上我肯定拎的清楚,你不用擔心和我成為同事會有什麼危險,兔子不吃窩邊草這個道理我還得懂的。而且啊,現在世道艱難,國情也不允許,我也不是非得彎著不可,如果哪天遇見個合適的女孩兒……”
沒等說完,腦袋就被一巴掌抽歪了。
趙文靜氣的瞪圓了眼:“怎麼的,找同妻這事,你還賊心不死呢?我告訴你,彆想著禍害哪個女孩子,我盯著你呢。”
說著,她用雙指對著自己眼睛,然後又對準計揚的雙眼,做出了一個威脅的表情。
計揚張了張嘴,徹底無語了。
“gay”的人設自己是不是死活擺脫不了了?對男人沒感覺也要打腫臉充胖子嗎?以後還能不能□□了?
但這事兒實在說不清楚,就像計揚也不知道,自己穿進來這個身體,是否真的還能維持自己那寧折不彎的性向一樣。
話說連【ooc懲罰】都可以當成一種享受,那麼就算自己隻能對同性敬禮也不奇怪吧?
不過一旦產生這樣的聯想,又覺得很不能接受,香香軟軟溫柔小意的女孩子不好嗎?為什麼要去喜歡同樣硬邦邦的男性,麵對同樣的生理構造,怎麼可能有感覺呢?
計揚用絕對的理智分析。
嗯……這大概就是心理和生理上的一個矛盾點,同時也是計揚和“計揚”最大的衝突點。
“計揚”是個彎的,毫無疑問,有著性彆認知障礙的彎,打從心眼兒裡認為自己該是個女孩子,隻是錯投了男胎。
計揚打從出生就堅定不移地認為自己是個男性,並且在成長的過程裡,有著任何血氣方剛的男性都該有的衝動。
這樣一個矛盾點是計揚很清楚,卻又暫時不敢去觸碰,甚至就連嘗試解決都恐懼。
計揚在思考,一旦安靜下來,氣氛就會有些微妙的變化。
無論是以前的“計揚”,還是現在的計揚,都是炒作氣氛的一把好手,所以他如果心不在焉,聚會就會變得寡淡無趣。
趙文靜站在卡座外麵的護欄邊上跳了一會兒,轉頭過來發現計揚還在蹙眉思考。
連帶著羅輝也一口接一口地喝著悶酒,兩個人不像是出來玩的,倒像是來借酒消愁的。
趙文靜歎了一口氣,回到計揚身邊,歪頭看他:“好了,彆生氣了,你最近說了好幾次找女孩子談戀愛這種事,我確實反應過於尖銳了一點。這樣吧,如果有一天你真的能夠遇見喜歡的女孩,願意和她結婚,在一起一輩子,我絕對不會攔著你,畢竟……”
頓了頓,趙文靜說:“我知道你有多難,那種就像是和全世界對立一樣的感覺,我能夠理解。所以彆生氣好不好,就算我失言,自罰三杯。”
趙文靜倒了酒要喝,被計揚抬手蓋住了酒杯,然後微笑著揉了揉她的頭發。
計揚當然不能說,自己一直在糾結的和趙文靜說的那些話沒關係,純粹就是不知道自己如果要處理心理和生理上的矛盾,究竟是應該找個女朋友好,還是男朋友好。
找女朋友,萬一不行,就是害了人家。
找男朋友,如果不行,不也是害人。
算了,要不來個柏拉圖?
嘖……怎麼突然覺得自己特彆悲劇呢?
計揚和趙文靜說個不停,自然也就沒空關注從一開始就格外沉默的羅輝。
羅輝獨自坐在一邊,安靜的像是不存在,腳邊的酒桶,不知何時都空了,他看著計揚的眼神漸漸的有點散亂。
在那濃鬱的醉意裡,他靠在座椅的靠背上,用手指摩挲著手腕上刻意露出來的腕表,一次又一次,視線穿過計揚的臉上,像是落在了某個遙遠地方。
“我去洗手間。”計揚這個時候站了起來,往外走去。
羅輝咬了咬牙,也緊跟著站起了身,不遠不近地綴在計揚的身後,漸漸地脫離了吵雜的音樂,朝著那泛起潮濕滑膩和臭味的深處走去……,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