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
計揚不是沒底線, 更不是窮到連個保潔阿姨都雇不起, 隻是新公司建立, 偏偏就他無所事事, 隻能將那些洶洶燃燒的力量用在這些奇奇怪怪的地方。
不過他的搭檔既然這麼說了, 他也不好堅持,什麼你的底線我的底線的,不就是不想他通馬桶嗎?
沒關係, 不通就是了。
他也嫌棄啊。
一次就夠了。
於是再上班, 計揚就在辦公室裡當鹹魚,然而他天生就是個勞碌命,靜極思動,想了想,自己可是個考證小達人,正好近水樓台,自己不如也學學電腦程序應用, 考個證?
計揚沒事找事乾, 就說明公司運轉的一切順利, 形勢一片大好。
等到了元旦那天,他媽打來電話,崽兒啊,什麼時候帶男朋友回家吃火鍋啊?
話當然不是這麼說的,但意思就是那個意思。
可惜這次計揚要食言了。
“媽, 今天公司團建, 我們就不回去了, 明天晚上下了班我回去看你。”
徐芝蘭很失望,“朗朗和誠誠他們今天都要回家呢。”
但作為企業家的妻子,徐芝蘭也有自己的眼界和擔當:“行吧,你新公司剛開,確實需要增加凝聚力,不過今天團建恐怕不會少喝,你和樓瑾喝多了誰都照顧不了誰,要不晚上回家,我來照顧你們。”
“媽,不用吧,喝多了倒頭睡下就是了。”
徐芝蘭輕笑:“沒那麼簡單,新團隊的第一次碰撞,不夠激烈就達不到效果,而且酒後見人品,也是一次了解彼此的好機會,你還是彆太看輕了。”
計揚有點猶豫,這次團建,他確實有趁機了解手下這些職員的意思,到時候免不了會多喝一口,萬一樓瑾也喝多了……“沒關係,樓瑾照顧我。”
計揚決定保護樓瑾,自己喝再多都沒關係,隻要樓瑾清醒,他就能回家。
徐芝蘭一聽樓瑾,也不好再說什麼,隻是一聲意味深長的輕笑,掛了電話。
計揚頓時發現,用樓瑾來當借口太好用了。
等到了晚上,一家涮羊肉的火鍋店,拉成長條的桌子,擺著三個大鍋,奶白的羊肉湯咕嚕嚕地滾著冒出香氣四溢的白煙,工作室的職員全員到齊,共同舉杯。
計揚可是應酬桌上的小霸王,調動氣氛的小能手,不僅所有人都吃的開開心心,還被計揚不知不覺間套走了不少他想要的信息。
個彆老實的小年輕,甚至連祖上八輩都交代了,包括自己談過幾次戀愛,在什麼公司就職過,家庭關係如何,統統都被計揚記在心裡。
大部分職員的性格和背景都還好,隻有一個有過工作經曆的程序員性格略微複雜,內向孤僻不愛說話,而且眼神不太正經,老是在彆人看不見的時候偷偷打量,計揚將此人暗暗記在心裡,重點觀察。
不過一次性和十六名職員應酬,就算是計揚也頂不住,團建結束之後,計揚順利醉倒了。
散了之後,樓瑾把他扶上計程車,小心安置在後座,自己也緊貼著坐在旁邊,看著東倒西歪的計揚,有些心疼。
樓瑾是重生回來的,早已經不是那個不食人間煙火,高高在上的小少爺,很清楚如果不能夠成為最頂尖的掌權者,就要配合社會的規則,工作應酬,辛苦忙碌,免不了的會有些傷身體。
原本是他部門的團建活動,他已經做好了喝酒的準備,但計揚卻大包大攬了過去。
樓瑾沒爭不是愛惜自己的身體,而是計揚確實是最適合做這件事的人。
一頓飯後,在計揚的打磨下,原本貌合神離的團隊,終於有了一點凝聚力。
就是計揚,太辛苦,也喝的太多了。
明明知道的,很清楚這就是自己開公司必須要去承受的代價,但是此時此刻,看著醉倒在車上不省人事的計揚,樓瑾卻發現自己從未那麼渴望過權利,像是每個骨頭縫裡都在叫囂著,近乎於凶悍的想要掠奪,掌控規則的資格。
計程車在夜晚的城市裡穿梭,樓瑾將歪倒躺著的計揚撥到了自己的身上,毛茸茸的頭發擦過臉頰,樓瑾微微歪頭,用臉頰蹭了又蹭。
刮蹭過臉上的頭發比想象中的柔軟,還有檸檬味的淡淡香氣,混雜著身體裡的酒精,醞釀出另外一種特殊的氣味。
樓瑾將頭歪著,緊緊貼靠上去,直至貼上頭皮,皮貼皮,肉貼肉,分享彼此溫度的親密感,讓他心生滿足。
閉上眼,隻當自己也醉了,沉醉在這樣的親密中,不想醒過來。
……
計揚想過自己喝醉了,樓瑾會怎麼照顧自己。
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之前他和樓瑾敵我不明,相互算計,樓瑾照顧不省人事的自己,不也就是吹個頭發嗎?
而且這次不用洗澡,估計連頭發都沒得吹。
他是真的沒有想到,自己一覺睡醒,會是這麼一副模樣。
衣服褲子不知所蹤,就剩下一條小內內貼在身上,被子從頭到腳蓋的嚴嚴實實,嘴角還有點黏。
身邊穿來呼吸聲,扭頭一看,就看見樓瑾睡在自己枕頭邊上,搭在自己腰上的手臂光潔,看肩膀也知道估計和自己一個款式。
還真是狗男男一覺到天亮的標準造型。
牢牢鎖住計揚心裡那扇大門的是兩人都蓋著自己的被子,雖然看起來非常親熱,摟摟抱抱,睡得天昏地暗,但卻守住了最後的底線。
唔……話說這個底線也早就沒了吧?
兩人早就大被同眠過。
計揚被尿漲醒,一瞬間的千回百轉,如今又沒心沒肺的將樓瑾的手臂抓起扔到了一邊。
“唔?”
樓瑾被吵醒,睜開了眼。
醒過來第一句話就問:“好點沒有?”
計揚急著去廁所,掀開被坐起了身,卻一腳踢到擺在床頭地上的盆。
他詫異回頭:“我昨晚上吐了?”
“沒有。”樓瑾已經徹底清醒,緩緩坐了起來,被子從胸口滑落,果然沒穿上衣,他按著鼻梁,聲音沙啞,“怕你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