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讓你亂跑的?”陸澤洲轉身看見保姆懷裡的陸洋洋,皺眉。
陸洋洋往保姆懷裡縮了縮,垂著一雙長睫毛,不吭聲。
“先生,雨大起來了,小少爺感冒剛好,我們回去車上吧。”保姆安撫的拍了拍陸洋洋的背,小心翼翼開口。
“下來。”陸澤洲朝陸洋洋伸手,保姆趕緊彎腰把陸洋洋放到地上。
陸澤洲牽起陸洋洋的小手,從身邊人手裡接過百合,拿了一枝遞給他,陸洋洋乖乖接過,兩人看向麵前的墓碑。
墓碑上的照片,是一個麵容清秀的oga,很年輕。陸洋洋懵懵懂懂聽保姆阿姨說過,這個好像是他的另一個爸爸。
陸澤洲彎腰放下百合,陸洋洋也學他的模樣,彎起小身體,輕輕放下百合。
“走吧。”陸澤洲抱起陸洋洋,轉身離開,旁邊撐傘的人趕緊跟上。
陸洋洋抱著爸爸的脖子,看著身後越來越遠的照片,腮幫子含著沒吃完的糖果,甜絲絲的,他忍不住想起剛才的哥哥。
墓園門口停著兩輛黑色的轎車,隨行的人幾步上前拉開了前麵一輛車的車門,陸澤洲抱著陸洋洋彎腰進去。
“你吃了糖?誰給你的?”把兒子放到旁邊座位上,陸澤洲捏著小家夥帶著甜香嘴巴看了一眼,皺眉問。
陸洋洋一直養在父母那裡,老人溺愛孩子,給他吃糖多了,有顆牙齒被蟲蛀了,醫生交代讓他少吃糖,家裡保姆和傭人都交代過。
“哥哥。”陸洋洋捂住嘴巴,含糊不清。
陸澤洲不解,“什麼哥哥?”
陸洋洋看著窗外,突然眼睛一亮,從真皮座椅上爬起來,跪坐到爸爸腿上,小手指著車窗外,“哥哥。”
陸澤洲伸手扶著兒子,轉頭看向窗外,不遠的路邊,兩個人正在打車,一人站著,一人坐在輪椅上。兩人都撐著傘,站著的人看起來是個beta,坐在輪椅上的人被傘擋住了,看不見長相。
“是剛才撿到少爺的好心人。”副駕駛的黑西裝男子,剛才跟著保姆去找陸洋洋,認出了葉重,開口道。
一輛出租車停到兩人麵前,遮擋了視線,見兩人收起傘上了車,陸澤洲收回目光,抱著陸洋洋到旁邊安全座椅坐好,吩咐司機:“開車。”
出租車上,葉重說了醫院的地址,然後脫下外套,給葉輕擦身上淋到的雨珠。
葉輕也用自己的外套袖子,替葉重擦頭發上的水珠。外麵下著雨,天色也快晚了,他隻好按捺住想回家看媽媽的心思。
白淑蘭失明後,葉重要外出打工掙錢,就花錢請一位鄰居白天照顧,晚上接白淑蘭回家。送葉輕回了醫院,葉重要回家去接白淑蘭,跟護士說了一聲,就匆匆離開了。
葉重走後不久,雨就停了。窗外有溫暖的路燈亮起,葉輕坐在窗戶前看了外麵片刻,穿上外套,轉動輪椅出去。
穿過人來人往的走廊,進入電梯,到一樓。葉輕轉動輪椅從側門出了病號樓,沿著左邊通道,進入了一條小徑,繞過打理整齊的樹木花壇,到了一座小亭子前。
中心醫院綠化很好,每棟病號樓旁都有一小塊供人散步歇息的綠化區。因為剛下過雨,綠化區沒人,樹葉上掛著水珠,空氣中充盈著清新冷冽、生機勃勃的草木之氣。
葉輕閉上眼睛,縈繞在四周的草木之氣,仿佛受到吸引,輕煙般湧向他,被他吸入體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