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茹也愣愣看著茶幾上電腦右下角的監控畫麵。畫麵上,那個孩子被捆綁著手腳蜷縮在結著白霜的冰庫門邊,一動不動,仿佛沒了呼吸,成了一具屍體。
想到那個孩子會變成一具冰冷的屍體,夏茹顫抖著嘴唇,呼吸急促,身體晃了晃。陸敘發現她有些不對勁,上前扶住她,“葉夫人,你沒事吧?”
“陸先生,請你幫我救救他。”夏茹掙開陸敘,踉蹌的走到沙發旁,急急央求,“你是特戰部隊的,肯定有辦法找到監控畫麵上凍庫的位置對不對?”
陸澤洲抬眸看她,骨節分明的手指交疊在大腿上,正要開口說話,忽然目光一頓,重新看向監控畫麵,那個一直蜷縮在地板上一動不動的oga抬起了頭,一雙失神恍惚的漂亮眼睛,看向了監控攝像頭。
葉輕躺在冰冷的地板上,頭腦昏沉想要入睡,他知道隻要一閉上眼睛,就可能永遠醒不過來了。他努力睜開眼睛,用力咬了一口舌尖,抬頭看向攝像頭的方向,他好不容易醒過來,才不要這麼輕易的死去,他還有哥哥和媽媽要照顧,不能再丟下他們。
他動了動被麻繩捆住反剪在背後的雙手,他方才調動起剛才在廠房轉化草木之氣得來的不多的靈氣,在四肢百骸流動遊走,因為低溫已經變得僵硬失去了知覺的手指,恢複了一點知覺。靈氣所剩不多,他趕緊停下來,指尖輕輕一彈,一縷靈氣溢出,葉輕用神識指引,讓這縷靈氣滲入捆住手腕的麻繩體內,不停的衝撞破壞,瓦解麻繩的元素結構,組成麻繩的那無數根細密至極的線,一絲絲崩裂開。
解開了麻繩還有冰庫的門。不知道冰庫的門需要多少靈氣才能瓦解開,葉輕不敢耗費剩下的靈氣在體內遊走,身體又重新一點點失去知覺。
快了。葉輕努力保持著清醒,察覺到身後麻繩的鬆動,正欲掙開從冰冷的地板上爬起來,哐當一聲,冰庫的門從外麵打開。
一股暖風裹挾著吹進來,葉輕蜷縮在地上,眼睛睜大了一些,失神的看向門口,逆光的陰影中,一個高大的人影走過來,彎腰解開他身上的麻繩,然後抱起了他。
葉輕腦袋靠在來人寬闊沉穩的肩膀,空氣中有淡淡溫暖的海腥味,能聽見海水拍打岸邊的聲音。他很快被送進開著暖氣的車裡,一條厚軟的毛毯當頭裹了上來。
是誰啊,警察嗎?周圍溫暖的氣息侵襲,葉輕眼皮下垂,昏昏欲睡,有些模糊的想。他裹著毛毯的身體無意識往旁邊滑落,然後被人接住,調整了一下姿勢,恍惚朦朧中,有股熟悉的錯覺,沒來由覺得心安,他闔上了眼睛。
醒過來時,看著周圍白色的牆壁和淡藍色的窗簾,仿佛又回到了中心醫院。葉輕掀開被子要從病床上起身,病房門恰好這時打開,吳曼曼從外麵走進來,看見他笑道:“你醒啦。”
還真回來了中心醫院。葉輕揉了揉手背上的針眼,問道:“幾點了?”
吳曼曼從護士服兜裡掏出手機看了一眼時間,“快十點了,怎麼,你餓了?”
“沒有,我得回家。”他下了病床,彎腰穿鞋。他昨天突然失蹤,媽媽和哥哥肯定急壞了。
吳曼曼忙攔住他,“彆急啊,你哥哥剛才出去打水,馬上就回來了。”
葉輕一愣,“我哥來了?”
吳曼曼點頭,“昨晚就來了,在旁邊病床上陪了你一夜呢。”
葉輕這才注意到他旁邊的一張病床,有睡過的痕跡。
“昨晚是誰送我來醫院的?”想起昨晚,葉輕忍不住問。
“是個姓陸的alha,我聽院長叫他陸隊長。”吳曼曼拉開窗簾,看到窗外,興衝衝朝葉輕招手,“快過來,那個就是送你來醫院的alha。”
葉輕走過去,就見不遠的小徑上,一個穿著休閒服的高大男人和穿白大褂的年紀挺大的醫生走在一起,兩人低聲交談著什麼。
吳曼曼雙手握在胸前,看著男人臉頰紅紅,“上次alha衝進oga樓,就是這位陸隊長及時帶人趕過來的。是特殊部隊的軍人呢,哦,真是強大又迷人的alha,我要是個oga就好了。”
“昨晚發生什麼事了,你認識這個alha?”吳曼曼用手肘推了推葉輕,好奇的問。
是他。葉輕有些意外,男人和醫生走進了樓裡,葉輕收回視線,把被綁架的事,說了一遍。
吳曼曼聽完都驚呆了,憤憤道:“天呐,你父母真是太過分了,一絲猶豫都沒有就放棄了你,確定是親生的嗎?”
葉輕麵無表情,“我真希望不是。”
吳曼曼歎口氣,說道:“有個消息,說出來可能會安慰到你,葉橙受到驚嚇,昨晚送到醫院就高燒不退,又因為在冰庫時間太久,被麻繩捆綁的太緊,阻礙了血液循環,雙腿暫時不能走路,後天的婚禮沒辦法按時舉行了,要推遲。”
“他也在這個醫院?”葉輕不關心婚禮,開口問。
吳曼曼猶豫地點頭,“嗯,就在你隔壁。昨晚他送來醫院不久,你也被送來了。”
按理說兩個都是oga,葉輕還是剛出院,應該更弱才對。結果葉橙生病了,葉輕卻隻睡了一晚,就什麼事都沒有了。葉輕的身體看起來比一般oga要好呢。
葉輕道:“我要出院。”他不想見到那家人。
吳曼曼了然道:“等你哥哥回來,就可以去辦理出院手續了。”
說到葉重,他們說了這麼久的話,還沒有回來。葉輕不放心,擔心他遇到那家人起衝突,對吳曼曼道:“我出去找找他。”就出去了病房。
在打水的地方沒看見葉重,又在周圍找了會兒沒看見人,尋思著是不是走岔了,葉輕回去病房。經過兒童病房門口,看到有個眼熟的小朋友巴巴的趴在玻璃門上,目不轉睛盯著裡麵桌上,一大盤五顏六色的糖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