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悔的，我後悔過。”林生的直接倒讓穆南怔了怔。
林生呼出一口氣，“後悔當初性子太衝，不該直接把房卡扔到了韓製片的臉上，應該委婉拒絕，留點顏麵，日後也好相見。”
穆南呆住，完全沒想到林生竟然會給出這樣的答案。
二人坐在室外，溫潤的陽光斜溢到林生的側臉，隻見他微微抬起下頜，眼裡是恰到好處的驕傲。
穆南打從入校見到他的第一天起，就覺得他身上發現了這樣怪異的違和感。林生的大學生活可以算得上捉襟見肘，經常忙於兼職，穿衣打扮也樸素無華，但舉手投足間總有自信的氣質散出，仿佛一身傲骨從來不知彎折。
或許也正是這一份驕傲，成為了他最讓人魂牽夢縈的地方吧。
穆南打量了他片刻，隨即失笑搖頭：“好吧，不說這些了，我請你吃頓飯吧？”
“好啊，你是該請我吃飯。”林生心裡還是有些小小的不爽，瞪了他一眼。
穆南結賬，攔了輛出租車，遠離鬨市區，在彆墅群裡的一家私人西餐廳前停下。
林生看著餐廳門口西裝款款的服務生，連忙攔住穆南，“不用請我吃這麼好的。”大家都是剛步入社會的學生，雖然你最近傍了一個大款，但他林生實在不好意思。
“沒事的。”穆南拍了拍他的手，二人被服務生禮貌地帶到頂樓儘頭的包廂。林生望著包廂門上勾勒的鍍金飛龍，總覺得哪裡有什麼不對。
下一瞬，服務生敲了敲包廂門，然後推開，徹底解開了他心中的疑惑。
林生退了一步，小聲對穆南道：“你沒有和我說過，這餐飯還有彆人吧？”他的語氣已然不快，心裡著實不喜這樣的飯局，主要還是韓製片給他的陰影太深了。
他剛才隨意掃了一眼，屋內坐著四五位男士，中間靠左的那位，赫然是《100天》的羅導，看來他就是被穆南臨時帶來應酬的。
想到這裡，他狠狠地刮了眼穆南。
穆南一臉無辜，撫上他的肩，“我都是為了你好，林生，我實在不忍看到你被埋沒的樣子。這是在給你一個彌補後悔的機會，羅導今天招待的是薰霖傳媒的老總，是《100天》最大的投資方，搭上這條船，保你以後星途順坦。”
林生推開他的手，轉身欲走。
穆南雙手環胸，聲音漸冷，“你走吧，走得越遠越好，趁早把圈內人得罪了乾淨，也好徹底轉行。本來就隻是吃頓飯而已，積累一下人脈。你卻一直回避應酬，這樣……鬥得過韓製片？”
林生的腳再也挪不動。
他知道演戲是林生的軟肋，一戳就中。
穆南並沒有就此打住，“林生，你目前最高的成就，也就是臨近畢業，演的那部替身戲了，雖然一個臉也沒露，但至少進了院線，我看你也就隻能達到這個高度了，回去好好把那電影看看，畢竟那可能是你一生中最後一部電影了。”
林生的眼眶被他徹底給激紅了，那部替身戲於林生來說遠非一部戲那樣簡單，這也是穆南選擇這時候說出來的原因。
林生氣極反笑，又退了回去，“就隻吃飯，吃完我就走。”
穆南心頭一鬆，低聲道：“據說今天這投資商私生活挺乾淨的，一表人才，你等會也彆冷著人家，交個朋友總是好的，以後也多條路子。”
林生腦袋一熱，一腳就跨進了包廂。
羅導眼尖，瞅到了門口二人，連忙起身，“阿南你總算來了，來，我給各位介紹一下，這位是……”他瞧著林生覺得眼熟，但一時間想不起來他是誰。
穆南微笑介紹：“這是我的朋友，林生。”
林生朝在座的各位笑了笑，很少參加這樣的場合，他會說的客氣話幾近於無，目光在落到桌首那位拿著空酒杯的白襯衣男人時，猛地聚焦！
他的腦袋在這一瞬間短路得徹底！這……這不是……
羅導看林生生得不錯，氣質頗佳，心誇穆南真會做事，連忙拍了拍他的肩：
“坐到紀總身邊去。”
腦中的劃過一道轟雷，紀總！
沒錯了，麵前這位這衝著他意味深長微笑的男人，正是早晨才見過的帥鄰居—紀曜禮。
紀曜禮打量了兩眼他身上穿的衣服，摸了摸嘴唇，麵上的笑容更玩味了。
林生過去也不是，現在跑也不是，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痛恨自己穿什麼衣服不好，為什麼要偏偏穿他的衣服？！
“林生，還愣著乾什麼，趕快去給紀總倒酒啊！”穆南在他身後推了一把。
紀曜禮的眼神至始至終都落在他身上，還真像在等著他過去。
林生一臉的生無可戀，腦子裡一直回放著早晨說過的那句話：
瘋了吧？我是這樣賣身求榮的人嗎？
瘋了吧？我是這樣賣身求榮的人嗎？
瘋了吧？我是這樣賣身求榮的人嗎？
……
作者有話要說： 大型打臉現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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