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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生低落地“噢”了一聲, “那您等會要記得哄我呀。”
他心事重重地轉身,還沒邁開步子,卻被沙發上的紀曜禮一把扯了過去, 後者伸手輕揉他的太陽穴, 語氣裡帶著責備,“要你昨晚貪杯。”
紀曜禮的手法力道剛好,瞬間讓林生覺得好了不少, 聽到這話, 他忽然想起自己昨晚睡前還喝了一大杯可樂,慌亂地捂住臉頰:
“我的臉是不是腫了?完蛋了,今天有拍攝……”
紀曜禮沒好氣道:
“是浪裡個浪, 浪腫的。”
林生撓了撓腦袋,隻知道嘿嘿嘿嘿傻笑。
與此同時, 房間門鈴響了,紀曜禮起身開門, 再回來的時候端了一個托盤,對林生硬邦邦地道:
“知道你差不多這個點要起床,給你定了杯蜂蜜水,把它喝了, 緩解頭痛的。”
林生連忙接了過來, 雙手捧著, 小口啄著甜水, 並且小心翼翼觀察著紀曜禮的神色, 昨晚折騰得太厲害了, 紀總看上去被氣得不輕。
是時候表演獨門絕技了。
“紀總,我來考您一個世紀大難題吧?”他衝紀曜禮天真地歪著腦袋。
紀曜禮眯了眯眼,這娃兒的酒怕是還沒有完全醒吧。
林生說:“有一天你的老婆和安助理一起開車去逛超市,中途安助理接到您的緊急電話後,離開去處理公務了,那麼請問,車裡還剩誰?”
紀曜禮看向他,“我的老婆為什麼要和安謙那崽子逛超市,這個問題帶顏色的啊。”
綠油油的。
林生愣了愣,輕咳兩聲,“這都不是重點,您能正兒八經地回答問題麼?”:
紀曜禮搞不清楚他要乾什麼,下意識說:
“老婆啊。”
林生捏了捏他的臉蛋,“誒,老公真聰明!”
房間內鴉雀無聲,紀曜禮麵無表情地看著他。
林生尷尬地搓了搓膀子,乾笑哈哈,“是不是有點冷。”
紀曜禮撇過腦袋,唇角微不可察地彎了彎,真是的,總拿喊老公當擋箭牌,問題是他偏偏就吃這套。
林生歎了口氣,“看來不露點真招,是無法表現出我的誠意了。”
紀曜禮雙手環胸,垂眸看他能翻出什麼花樣。
林生卷起襯衣袖子,下身還穿著獅子毛茸茸的背帶褲,“讓我給您即興表演一段Log,合您心意的話,就原諒生生吧~”
紀曜禮知道街舞的Log一種,瞬間來了興趣,他第一次知道林生除了演戲和耍酒瘋以外還有彆的才能。
林生嘴裡喊著拍子,跟著手腕和手臂開始靈活旋轉,然後動作會在一瞬間突然定格。
原以為林生是死馬當活馬醫,沒有辦法,硬湊出的才藝搏他一笑,沒想到竟然跳得極好,肢體的協調性超高。
林生也注意到了紀曜禮看得入神,得意一笑,“本科的時候我在學校專業第一可不是吹的,跳舞唱歌都會一點,牛吧?”
說著來了個高難度的動作,跳躍的同時劈了個叉—
“呲拉一聲”,這背帶褲的□□部位,本來就是從腹部到背部延伸的一長條拉鏈,現下因為這個動作一拉到底,直接開了襠。
紀曜禮:“……”
哦,這人還有一個才藝,是耍流氓。
林生連忙捂住重要部位,臉脹得通紅,“還好還好,穿了您送的秋褲,不然就走了光!”
紀曜禮抹了抹嘴唇:“你要是裡麵沒穿褲子,我估計瞬間就原諒你了。”
林生想象了一下那個場景,臉紅到生煙,“這……這都是失誤。”
紀曜禮揮了揮手,“行了,收拾一下,回家吧。”
林生怔了下,趕緊脫衣服,胡亂撿起衣服往身上套,“我得去劇組的。”
紀曜禮說:“公司派了一個新的女演員飾演新漪的角色,早晨已經去劇組磨合江邊的那場戲了,那邊拍攝危險,早晨沒你的戲份就不要去了。”
“哦哦。”林生想起上次在江邊發生的意外,仍心有餘悸,連忙點頭說知道了。
昨天安謙夜裡特意去會所門口將林生的白色保時捷開來了,是以二人退房出來以後,在酒店門口一眼就看見了。
縱然紀曜禮還在氣頭上,還是給林生開了車門,檢查林生的安全帶有沒有係好。
路上,林生從“門前大橋下遊過一群鴨唉呀媽呀數一數,二四六七八”唱到“啦啦啦啦啦啦我是賣報的小行家”,身邊的人依舊沒有搭腔。
真讓人著急呀。
林生的語調歡快,“紀總,我再考您一個全宇宙最難答的問題好了。”
也不管紀曜禮答不答應,他問:“您知道一周裡,我最喜歡哪一天嗎?”
紀曜禮心裡一樂,麵上不動聲色,“彆說是我在的每一天。”
林生長長地“噫~~”了聲,“紀總您好自戀啊。”
紀曜禮的臉黑了一寸,“那是什麼?”
“是和我聊天~”林生一臉的期待。
紀曜禮連嘴巴都不想張開了。
車廂內又陷入了尷尬的沉默。
林生抿嘴思索了一下,忽然捂住耳朵,大聲道:“紀總,您能不能彆說話了?!”
紀曜禮打方向盤的手一頓,“我剛沒說話吧。”
林生一臉的震驚:“那為什麼我滿腦子都是你的聲音?!”
紀曜禮:……演,你給我繼續演。
汽車停在一個紅綠燈路口,林生的音調發軟:
“紀總,您能不能原諒我?”
“不能。”
林生意外沒有接話,瞬間老實地縮在那。
紀曜禮心頭一跳,難道話說重了?其實一開始是真氣得要命,但看見他和自己皮的時候,哪還有半點脾氣。
但教訓還是要有的,不然他不長記性,這才一直冷著他。
“那個……”紀曜禮忍不住出聲。
林生也跟著說話,“我剛才問您什麼來著?”
紀曜禮愣了下,“您能不能原諒我?”
林生調皮一笑,“好啊,我原諒你啦。”
紀曜禮:“……都是哪裡學的這些歪門邪道。”
“陶然啊,他追女朋友的時候老不要臉了,我這都是耳濡目染。”林生二話不說地出賣了多年好友。
……
回到乾厚裡,林生進門,路過陽台上他養的那顆仙人掌,昨晚還吵著給它澆水,現下忘得一乾二淨。
紀曜禮一回到家,拿著乾淨的睡衣就去了浴室洗澡。
林生坐到床上啃起了大拇指指甲,男人到底該怎麼哄男人啊?
男人一般都是用拳頭解決問題的,要不等會讓紀總出來打他一拳頭,出出氣,所有恩怨一拍兩散如何?
聽著浴室的水聲好像停了,紀總快出來了。
林生也埋到衣櫃裡找自己的換洗衣服,浴室門被打開,男人穿著拖鞋啪嗒啪嗒地走出來,停在他身邊:
“林生,我想過了,鑒於對你個人的安全考慮,我們今後還是分床睡好了。”
林生:???
說著紀曜禮從床上拿起一個枕頭,塞到他的懷裡,“沙發是你的家,請你去愛它。”
“我困了。”說著把林生推著走,無情地關上臥室門。
林生一臉懵逼,下意識喊道:“等等等等,我的珊瑚絨毛毛襪還沒有拿呢!”
房內沒有反應。
林生呲了呲牙,這是塑料夫妻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