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曜禮聽著他要帶上自己,笑了笑,小聲在他耳邊道:
“就你最老實,沒看見前麵幾個伴郎都是單腳跳的嗎?力都作用在外麵,腳就沒那麼疼,就你實心眼,兩個腳蹦。”
林生有些懵,“這樣的嗎?”但很快他就釋懷,“反正大家是鬨著玩的嘛,開心就好。”
紀曜禮摁著他的腳掌心,一開始會有點癢,等林生適應過後,他忍不住舒服得低吟了一聲,紀曜禮聽到,手裡的動作一頓,抬眸望著林生。
林生先是發現他有些心不在焉,隨即察覺到他灼熱的目光,林生眨了眨眼睛,“乾嘛呀?”
紀曜禮的聲音瞬時變得沙啞了一些,“生生,你今天穿的是裙子啊。”
林生這才想起來自己下半身穿的是剛才那粉粉的紗裙,他遲疑道:“是不是有些奇怪……”
“不。”紀曜禮打斷了他的話,“很好看。”
林生愣了下,緊接著下一瞬,紀曜禮就傾身,含住了他的唇,柔舌在他的口腔內索取了一小會兒,最後舔了下他的唇珠,方才放開。
林生連忙看了眼四周,幸好大家都關注著一對新人,沒人看見他們的小動作。林生害羞地推了一下紀曜禮。
二人鬨著,不小心踢了旁邊的垃圾桶,林生趕緊去扶,紀曜禮也幫著他把裡麵的紙屑拾起來,無意間摸到了一個塑料袋,半透明狀,紀曜禮湊近一看,好像是一隻紅色的高跟鞋。
紀曜禮叫過林生,“生生,你看!”
林生定眼一瞧,隨即笑了起來,“竟然,藏在這裡,也太狠了吧!”然後他拿著鞋,歡呼一聲,衝進人群:
“找到了!找到了!婚鞋在這裡!”
陶然激動地給了林生一個熊抱,然後把鞋穿在阿沁的身上,終於如意地抱得了美人。
一對新人給女方父母跪拜,上茶,阿沁和她的媽媽忍不住擦著眼角。
父母一番懇切地叮囑過後,林生和幾位男士在門口放了禮花,陶然背著阿沁下樓,親友們熱熱鬨鬨地說笑,隨行的人在上車前,往路上撒糖,圍觀的人群們麵上帶著祝福的笑容。
新人和親友們將一起到酒店參加婚禮,伴娘們本來爭先恐後地想上林生的跑車,可是看到副駕駛座上已經坐了紀曜禮後,她們隻好往後麵空著的跑車走去 。
紀曜禮覺得尾椎骨那不知道怎麼回事,有些硌人,伸手一摸,才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跑車裡落了一顆喜糖。
紅色的包裝紙麵外,印著一個“囍”字。
趁著汽車在紅燈麵前停下,紀曜禮飛快地剝開包裝紙,把這顆糖塞到了林生的嘴裡。
紀曜禮:“生生,以後我一定給你補辦一個,世紀婚禮。”
林生含著這顆糖,濃鬱的巧克力味在嘴裡化開,甜到了心底。
……
到了酒店,林生本來想幫著陶然招呼一下賓客,但由於他身份的特殊,陶然怕引起轟動,就要他坐在位置上即可。
林生和陶然是初中同學,所以林生和紀曜禮被安排在了初中同學的這一桌。林生一落座,滿桌子的同學都圍過來同他打招呼,林生都友好地笑笑。不過他這人記憶不怎麼好,一桌子人,他隻能叫出部分人的名字,其餘同學隻覺得眼熟。
初中的時候,他家裡剛剛經曆變故不久,所以常常冷著一張臉,主要是沒什麼心情說話,是以和大多數人不怎麼來往。和陶然這樣親近倒是個意外,主要是因為他數學成績不太好,而陶然又是數學課代表,老師屬意陶然多幫助一下他。
一來二去,二人就熟悉了不少,並且關係要好到現在。
是以林生今天是真的開心,為陶然感到開心,畢竟陶然是他在那灰暗的童年裡,極少給過他光明的人,是比親人還要親的人。
賓客來的差不多後,婚禮開始正常舉行。
在新娘挽著爸爸的手入場時,林生的眼眶不由自主地紅了起來,紀曜禮心有所感地握住他的手。林生挽了挽唇角,不難過,他現在也很幸福的。
儀式舉行完畢,午宴正式開始,侍者們開始上菜。
林生圍到陶然身邊,說要幫他擋酒,結果又被陶然給摁了回來:
“心意我領了,你這一杯就倒的酒量,我還不知道?擋酒還是算了吧,老老實實地喝碗甜湯好了。”
說完又去招呼其他賓客了。
坐回位置的林生有些不甘心,眼巴巴地看著同學們手裡的白酒,紀曜禮搖頭笑了笑,伸手給他把白酒瓶拿了過來,給他倒了一杯:
“今天生生開心,允許生生小酌一口。”
林生抱住他的手臂,“你真好。”
紀曜禮在他耳邊輕聲道:“那你要答應我,等會兒喝醉了,要乖乖待在我身邊,知道嗎?”
林生乖乖點頭,抱著杯子,美滋滋地舔了一口。
他不忘幫紀曜禮夾青菜,還盛了一碗豬肚湯,“你慢慢吃,不要吃急了。”
紀曜禮專注給林生夾涼拌藜蒿,知道林生愛吃酸的,特意蘸滿了醋,送到林生嘴邊,林生咀嚼得很滿足。
在林生眼神示意下,他才慢慢喝湯。
他們是整個飯桌上最安靜的兩個人,同學們看似在聊著自己的,但都忍不住偷偷打量這兩位經常出現在微博熱搜上的人。
情不自禁地就被他們之間甜蜜的氣氛所感染,一點也不造作,很自然,就像尋常夫夫一樣,甚至一點距離感也沒有。
其實林生在同齡人中,屬於早婚,整個桌子上也就一兩個同學領了證,大多還是單身,亦或者正在處對象。
而坐在林生對麵的一個國字臉的女人,一臉感慨地放下筷子:
“當初讀書的時候,林生你的外貌形象就比較出眾,大家都猜到你今後一定會走藝術這個領域,現下果然是在這領域裡闖出了一片天地。”
紀曜禮對林生以前的事挺好奇的,靜靜地聽著。
女人粗厚的眉毛一挑一挑的,“但就是誰也沒料到你會這麼早結婚啊,當時你一副神仙下凡禁欲紅塵的樣子,大家還以為你要一輩子不結婚的,早知道這樣,當初我堅持送早餐,是不是也有戲?”
紀曜禮聽了,看了她一眼。
這女人在林生的印象裡,屬於眼熟但叫不出名字的一列,林生吐出了嘴裡的骨頭,震驚道:
“什麼?!所以那維持一學期的早餐,還一周不重樣,是你送的嗎?”
女人一臉受傷的樣子,“你竟然現在才知道?!”
林生乾笑一聲,“我一直以為是陶然買的。”陶然雖然沒多少零用錢,但有錢的時候出手很闊氣,經常給他帶各種好吃的。
一桌人瞬間笑得不行,“當時全班都知道這事,結果主人翁不知道,哈哈哈哈哈哈好尷尬,林生以前讀書的時候是真的迷糊,現在不會還那樣吧?”
紀曜禮頷首,“一點沒變。”
林生在桌子下擰了把他的大腿。
紀曜禮對泄氣的女人道:“林生初中的時候,很受歡迎嗎?”
旁邊的同學們插話,“那當然了,男男女女的追求者都很多,每天還有人早到,幫他擦桌子,這擦桌子的名額還得搶破頭呢。”
林生忙擺手,“年紀小,都是鬨著玩的,當不得真的。”
大家又說了些林生讀書時候的趣事,紀曜禮聽著,嘴角一直帶著微笑,林生極為不好意思,默默地喝著酒。
到後來,林生覺得有些熱,想要解長袍領口的扣子,結果是那種盤扣,解了半天也沒有解開,變得不耐煩,紀曜禮看見了,忙伸手幫他解。
紀曜禮的手相對林生的臉頰來說,溫度較低,林生忍不住地把臉往他手上蹭,紀曜禮幫他解完扣子,雙手捧著他的臉頰,用隻有二人聽得見的語氣道:
“生生,不一定的,我倒覺得,年紀小的感情,才算得真。”
林生有些醉了,反應也慢上半拍,沒聽懂他的這句話,也沒力氣思考。
紀曜禮見到他這個樣子,心中一突,莫名的熟悉感隨之而來,這是林生要喝醉的征兆。
“要不你趴著睡一下?”紀曜禮問。
林生單手撐著下巴,望著旋轉的桌盤發呆,不理他,也不說話。
紀曜禮默默觀察了一陣,還好,這次比較聽話,他鬆了口氣。
可他這口氣鬆的還是太早了……
“嘿嘿。”林生仿佛想到什麼特彆好玩的事一樣,忽然笑了起來,笑聲有些大。
吸引了整桌人的注意。
那個國字臉的女人好奇問道:“笑什麼呢?”
林生剛張嘴巴,紀曜禮抬了一下他的下巴,“不,你不想說。”紀曜禮有一種不好的預感,下意識地就阻止他。
不想林生推開他的手,“我要說。”
當著這麼多人的麵,紀曜禮再不好攔他。
林生笑得很乾淨,“我想到,我早晨要是帶著我老公去迎親,或許能更快接到新娘。”
紀曜禮沒聽懂,其餘人也是一臉茫然。
林生:“因為第二個環節,不是要求隻穿著襪子,到趾壓板上踩氣球嘛。”他掩嘴笑:
“嘿嘿,要是我老公脫鞋的話,這遊戲估計立馬就能結束了,都被熏暈了吧,嘿嘿。”
紀曜禮:“……”
同桌的同學們,不約而同地放下了進食的筷子,表情古怪。
林生還想說話,紀曜禮不管三七二十一地捂住了他的嘴,“不好意思各位,我家生生今年查出了智障,治不好了,但我還是沒有放棄他,我愛他。”,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