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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麥子和蘇子涵來探望過, 醫生也來了, 當著紀曜禮的麵又仔細檢查了一番,確認無礙後, 心才徹底放下。
紀曜禮讓前台送來冰塊, 他用毛巾包裹住, 持續對著林生的腳踝冰敷。
林生中午睡著了, 沒有吃飯, 現下餓得不行, 紀曜禮又給他點了水果粥。水果粥是冰鎮的, 裡麵加了爽口的西瓜, 林生一口一口的西瓜,將自己嘴巴裡塞得滿滿的。
紀曜禮把他的小腿放在自己的大腿上,小心翼翼地敷著, “生生, 向昧的體重比你重, 手裡還拿著大塑料袋,這樣力氣不均衡, 騎車本來就很吃力了, 你更應該注意。今後做什麼事都得小心, 出行方麵是絕對馬虎不得的。”
林生老實聽著。
他繼續道:“剛開始我以為是有人對你的自行車動過手腳,但我派人查過, 你騎的那輛自行車, 隻是使用時間久了些, 車龍頭關節處有些生鏽, 所以方向掌握不是很靈敏。”
林生怔了怔,難怪他騎的時候一直覺得使不上勁。等等!車確實沒被人動過手腳,但……
他蹙緊眉頭。
紀曜禮發現了他神色有異,“怎麼了?”
林生:“當時是周憶瀾最後從房子裡出來,卻是最先坐上自行車的,他選了一輛車,我自然隻會選另一輛……但我不確定是不是我多想了。”
紀曜禮聞言瞳孔猛地一縮,眼裡劃過一陣戾氣,“我派人查查這自行車的供應渠道。”
林生頷首,沉吟片刻,“對不起,是我粗心大意了。”林生心裡真的有在認真反省,無論發生了什麼事,他都該以安全為重,如果他當時再注意些,應該就不會受這些罪了。
他現在不是一個人了,他是有家庭的人了,行事需要更謹慎了。
紀曜禮前陣子住院的時候,他的心都亂套了。將心比心,紀曜禮在今天得知自己受傷的消息時,該有多著急啊。
紀曜禮傾身上去,咬下他勺子裡還未入嘴的那顆西瓜粒,“罰你少吃一口西瓜。”
“這鳳梨也好吃的,紀哥哥你嘗嘗。”林生忙舀了一口,送到他的嘴邊。
二人你一口,我一口,分食了一小蠱水果粥。
林生沒法洗澡,紀曜禮打了熱水親手給他擦了身體。
夜裡,林生渾身放鬆地倒在紀曜禮懷裡,睡得香甜,這兩天他看似如常,但其實精神一直緊繃著。不過紀曜禮身上的氣息就有一股令他靜心的魔力,腳上的疼痛也幾近於無了。
他嘴上不說,但心裡透亮。紀哥哥,你離不開我的這份心意,我應該不比你少。
……
第二天一早,紀曜禮從浴室衝澡出來,發現林生露在被子外麵的腳趾頭歡快地動著,嘴裡還哼著跑調的歌曲:
“外麵紛紛擾擾,裡麵亂亂糟糟,我們彆再鬨了。這個冬天已經很冷了,我們靠在一起好嗎……”
紀曜禮唇角微彎,爬上床把他撈到懷裡,“醒了?”
林生眨了眨眼睛,精神很好的樣子,“嗯。”
“紀哥哥,你什麼時候走?”他問。
紀曜禮吻了一下他的額頭,“你在這,我走去哪?”
得知他不走了,林生的心情越發明快了,玩著紀曜禮衣服上的扣子,“一會兒我們回民宿看看吧?雖然我受傷了,沒法跟著大部隊一起行動,但估計還是要補些鏡頭的。”
“好。”
說著紀曜禮把他抱到浴室的洗手台上,給他擠了藥膏,在他刷牙的時候,又把醫生昨晚留下的藥拿來了,弓著腰仔細幫林生揉著腳踝。
此時林生的腳踝已經沒那麼腫了,還能自如地活動腳趾。紀曜禮按摩的力道剛剛好,抬頭看了眼瞅著自己傻樂的林生:
“這麼開心?”
林生歪著腦袋,“嗯,誰能知道你這麼快就來了呢,還那麼辛苦地給我藏錢,好好笑哦。”
紀曜禮洗淨了手,摸了摸他臉頰,“看到你和我皮,我心裡才徹底踏實,昨天你那無精打采的樣子,我都跟著喘不過氣。如果可以,希望你以後的病痛都作用在我的身上……”
林生忙捂住他的嘴巴,“呸呸呸,我不準你瞎說。”
……
出門的時候,怕林生碰到傷口,紀曜禮給他弄了輛輪椅,還是全自動的,雖然教會了林生該如何使用,但紀曜禮還是寸步不離地扶著把手,慢慢地推著林生走。
回到民宿的時候,大家夥正在吃早餐,攝影師在一旁靜靜地錄製著。向昧的座位對著門口,第一時間看到林生二人的到來,忙起身跑過來,“林生,你好些了沒?”
蘇子涵和周憶瀾也放下手中的食物,圍到林生身邊。
林生笑了笑,“好多了,不過還得坐幾天輪椅。”
小五在周憶瀾的懷裡,瞧見林生來了,激動地想要跳下來,不過被周憶瀾緊緊抱住了,隻好興奮地搖尾巴。
向昧拍了拍林生的肩膀,然後和紀曜禮打了聲招呼。周憶瀾也望著紀曜禮,道了聲“紀總”。
紀曜禮淡淡掃了他一眼,不作回應,然後詢問林生要不要跟著吃一點東西?林生早就聞到了食物的香味,忙點頭。
二人入座,紀曜禮朝大家笑笑,“這兩天我們林生應該是麻煩了大家不少,謝謝各位的包含。”
向昧給林生夾了塊荷包蛋,“紀總,你是不知道,你們家生生真是夠了。剛來廈門的那晚,洗完澡後,我、生生、子涵一間房嘛,趁著沒有拍攝,我就提議要不喝一杯吧,助助眠,你知道你們家生生後來怎麼樣了嗎?”
林生想到了這一茬,也跟著看向紀曜禮,這家夥肯定要猜他發酒瘋了吧,畢竟他不會喝酒,又有點愛喝酒,結果是不言而喻。
紀曜禮慢條斯理地喝了口咖啡,“生生應該一口也沒碰吧。”
林生愣了下。
蘇子涵和向昧對視一眼,異口同聲道:“你怎麼知道?!”
紀曜禮毫不意外,拿了片吐司,抹好了果醬,遞到生生手裡,“因為他不會在我不在身邊的情況下,讓自己喝醉。”
林生抿唇笑了笑,雙手捧著吐司,小口咬著。
是啊,隻有你在的時候,我才會毫無顧忌。
蘇子涵抽了抽嘴角,把筷子摔在桌上,怒道:“我不吃了!這麼一大口狗糧,我吃撐了!”
向昧用力咬嘴裡的食物,“編導!編導!我們老彭什麼時候來,你催一下吧?秀恩愛誰還不會啊?”
林生笑得停不下來,這時,“砰”地一聲,周憶瀾手邊的果汁被他碰翻,液體瞬間以他為中心在桌上蔓延,他臉色有些差,“不好意思……”
向昧忙給他把抽紙送來,“怎麼這麼不小心。”
周憶瀾把小五放到椅子上,然後默默擦著桌子。
而蘇子涵仍舊拉著向昧,說得起勁:“其實這還算不得什麼,你知道我和林生拍戲的時候,紀總就跟住在劇組了似的,多虧了有生生在,紀總怕他餓著,於是我們劇組就經常各種豪華宵夜,是最有口福的劇組了。”
向昧不停地打聽,“我恨不得拿個本子記下來,我們家那位,從來不來探班,兩個人都在拍戲,一點浪漫都不懂得,你們知道前幾天情人節,老彭送我的什麼嗎?”
林生:“啥啊?”
向昧翻了個白眼,“他說他把他自己送給我了!!”
林生頓了下,“聽上去還行?”
向昧瞅了他眼,“哪裡行了?這就是沒有禮物的意思,年年把他自己當禮物!”
蘇子涵憋笑憋得臉通紅,林生給向昧加了杯牛奶,對著旁邊的鏡頭道,“彭老師,看見了麼?明年情人節可得有點表示了啊!”
向昧是個直爽的人,嘴上也就說說,連連擺手,“算了我也不指望了,哪天他真送了,我還要懷疑我老公是不是撞到腦子了……”
紀曜禮的嘴角一直帶笑,默默照顧著林生,沒參與幾人的討論,發現林生很喜歡吃桌上的油條,正伸手去拿時,向昧、周憶瀾也同時伸向那最後一根油條。
林生忙拉住紀曜禮的手:“給前輩吃吧!我已經吃飽了!”
周憶瀾也對向昧拱拱手。
他們越是這樣,向昧反而不好意思了,眼珠子一轉,“要不我們來玩個遊戲吧,誰贏了,這最後一跟油條就屬於誰,怎麼樣?”
麥子等編導們也插話過來,給他們出主意,比如同時喝一杯牛奶,誰先喝完就是贏了這種,但都被向昧給否了。
向昧:“不行不行,我剛才已經喝了不少牛奶了,撐死了!”
小五以為他們在玩什麼有趣的東西,“汪”叫了一聲。也就是這一聲,吸引了向昧的注意,他一拍大腿:
“有了!由紀總把小五抱著,站遠點,然後我們同時喚小五,看他跑向誰,跑到誰懷裡誰就贏了,怎麼樣?”
蘇子涵:“聽上去有點無聊。”
向昧捶了把他的肩,“我說小老弟你怎麼回事?不就是小五和你不親嗎,覺得自己鐵定會輸,所以不敢比?”
蘇子涵雖然一點也不想吃那根有條,但他被挑起了興趣,“比就比,不過你也彆期待得太滿了,小五這兩天一直都是周憶瀾在帶的,這根油條應該沒你什麼事了。”
向昧不服氣了,“我也經常抱小五的好嗎?它可喜歡我了,你等著瞧吧!”
於是四人在餐桌前站了一排,當然林生是坐在輪椅上的。
紀曜禮任勞任怨地接過小五,後退到客廳的另一頭,“站這裡可以嗎?”小五不認生,被紀曜禮抱著也不惱,似知道大家在和自己玩,在紀曜禮的手裡扭來扭去,很是激動。
向昧比了個OK的手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