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放假(1 / 2)

雲朵自從上次一覺睡醒,差點被兩個幼崽活埋之後,心裡就忍不住多了些警惕,不像以前,一睡著就跟死掉了一樣。

糖糖也擔心它,在它睡得很沉時,會悄咪咪伸出手指,放到雲朵濕潤的鼻子前,感覺一下有沒有呼吸,是不是還活著。

這時候,雲朵就會炸毛跳起,證明自己有多生機勃勃,千萬彆再傻乎乎地把它埋了。

在城堡待了一段時間後,眾龍就準備回龍山。這城堡是不錯,但說到底,怎麼也比不上自己的窩。

於是,一眾龐大的惡龍,還有三隻龍崽,一起飛往魔獸森林深處,所過之處,萬獸驚懼,忌憚不已。

龍群中,一隻火紅的小奶龍,小翅膀揮動,懷裡還抱著一個雪白毛團。

那正是他的召喚獸,小白狗雲朵。

能被龍帶飛,也是獸生極其稀罕珍貴的體驗了。

不過,雲朵沒多開心,它是陸地上的獸,突然飛到高空,十分不適應,躁動不安,縮成一團,完全沒了平時的囂張凶殘樣。

糖糖抱著它摸摸安撫。

以前糖糖還小的時候,澤維爾會讓他趴在自己背上,急速飛行。但糖糖長大了,自己就能熟練飛行,澤維爾當然不會慣著他。他平時在學校裡就一直是人類形態,現在放假變回原形,還不自己飛,以後可能都要不會飛了。身為一隻惡龍,怎麼能這麼沒用。

澤維爾看他寶貝地抱著小狗,不以為然。

這麼一隻弱小的東西,實在不明白養著有什麼用,隻是糖糖喜歡,他就沒多說什麼。甚至,糖糖在玩偶店裡撒嬌要很多的狗勾玩具時,他也隻是麵無表情地訓了一句,然後付錢,幾乎把整間店買了下來,讓老板震驚不已,感慨:“先生您真是寵愛孩子,您的孩子真幸福啊。”

糖糖揪住澤維爾的衣角,用力點頭,都要點出殘影來了,無比肯定說:“我爸爸當然是最好的!”

澤維爾冷淡的臉上,神情微微柔和,對自己後來不斷爽快付錢買買買的舉動,毫無所覺。

菲奧娜跟在後麵,忍不住搖頭直笑。

澤維爾還經常指責他們太溺愛糖糖,事實上,是誰最過分?糖糖甜甜一笑,撒個嬌,說些好聽的話,他立刻就昏頭了。還好意思說彆的龍。

到了龍山。

糖糖放下雲朵,它立刻四爪踉蹌,慢吞吞挪到了樹邊,低頭吐了,嚇得糖糖以為它得了什麼重病,根本不知道,這是一隻可憐的狗勾暈機了,哦不,是暈飛龍。

不過,雲朵是隻高級魔獸,沒過多久,就恢複過來,又是一隻活力四射可以放肆拆家的瘋狗。而且龍山廣闊,它四處撲騰亂玩,都沒關係。

在回龍山前,佩吉經常收到懷特的各種邀請,豐盛的晚餐,難得的皇家歌劇,上流宴會,皇家舞會等等,還有源源不斷的珠寶項鏈香水禮裙。

佩吉憑著心情,有時會接下赴約,有時乾脆拒絕,但到了後來,她全都推拒了,就連珠寶禮物也不要。一般來說,一個女人隻收禮物,卻不願跟對方在一起,是會被譴責鄙夷的惡劣行為。

可懷特不這麼覺得,佩吉每一次答應,都讓他心花怒放,渴望著能多見見她,離她近些。當佩吉連最愛的珠寶都不要時,他瞬間陷入慌亂不安的泥沼,覺得她是一點都不喜歡自己了。

佩吉也不拐彎抹角,直接說:“我以前是喜歡過你,但現在不是了。你過你的生活,不要再來煩我。”

懷特麵色一白,緊抿著唇,一向的成熟冷靜矜貴優雅中,透出遮掩不住的狼狽,但良好的素養,讓他做不出丟棄顏麵死纏爛打的舉動。他勉強微笑,溫和

問:“我們還會再見麵嗎?”

佩吉性子果斷冷酷,不想給人渺茫的希望,正要開口拒絕。

懷特卻像是料到了,先一步說:“在我死前,你能來見我一麵嗎?”

佩吉一頓,對上他的眼神,最終還是點頭答應了。

懷特放鬆一笑,彎腰俯身,最後一次放肆自己,在她臉側落下一個輕輕的吻,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似乎有什麼想說,但最後,還是什麼都沒說,轉身離去。

背影挺拔,優雅貴氣,看著就像是一個年輕英俊的男貴族。

佩吉的這個選擇,沒有任何一個龍覺得奇怪。那隻不過是漫長的龍生中,一個短暫喜歡過的過客,有過愉悅,並不深刻,他們都會喜歡很多不同的人。就像人族不會為一個相遇半天,僅有些好感的人投入太多感情,龍族也不可能對一個過客愛得刻骨銘心。

因為這事,澤維爾還順便給糖糖提前上了節課。

糖糖現在待在人界上學,相處最多的就是人類,以後難免會產生感情。在禮堂那次,糖糖跟阿克利的悄悄話,他也聽到了。現在糖糖還小,未必懂得什麼是男朋友,但以後總會長大。澤維爾不愛把他當成什麼都不懂的稚童,而是把他放到平等的位置交流。

澤維爾臉上多了幾分認真,說:“塞繆爾,你是強大的龍族,生命漫長,阿克利隻是個人類,普通人活到八十歲已經勉強,他身為劍士,身強體壯,或許能撐到三百歲,但跟龍相比,還是極為短暫,你如果跟他在一起,以後他老了,你要怎麼辦?”

他希望糖糖趁早明白這一點,不必為了一個匆匆過客而過分傷心,隨心所欲,隻顧自己開心就好,投入太多感情,並不是什麼好事,等到失去時,會很痛苦。

糖糖用小手托著肉嘟嘟的臉蛋,皺著眉,努力思考。

但這樣的事,對他來說還是有些遙遠了,他連死亡的具體含義都還不完全明白,隻知道,死了就不會動,不能跟他一起玩了。而老,又是怎樣呢?

糖糖似懂非懂,想到爸爸之前說的,懷特老了,跟佩吉就像父女,他眨巴兩下眼睛,果斷說:“阿克利老了,他就要變成我爸爸,我給他養老送終!”

他覺得自己想到了正確答案,兩眼放光,小拳頭握緊,等著爸爸誇誇。

而澤維爾因為等他的答案等久了,拿起水杯,剛喝了口水,聽到這,當場嗆到,咳得不行,甚至懷疑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

阿克利當爸,還養老送終?

這是把他放到哪裡去了?!

糖糖從小就是個語出驚人的崽崽,說的話總是出人意料,長大之後稍微好了些,但這次又給了澤維爾意外一擊。

澤維爾又咳了兩聲,緩過來,微微眯起眼睛,語氣複雜說:“塞繆爾,你可真孝順。”

糖糖感覺有點不對,但又辨認不出言下之意,就乾脆還是當爸爸在誇他了,嘿嘿一笑,拍拍胸口,認真承諾:“爸爸,我愛你,會一直這麼孝順的嗷~”

澤維爾:“……不必了。”

這孝順,他要不起。

經過這次教育,澤維爾認為,他暫時根本不用擔心感情的事,糖糖傻乎乎的,一竅不通,等長大再說。

這段快樂的長假,正好在冬天。

鵝毛大雪簌簌落下,將成片的龍山山脈都蓋上了厚厚的絨毯。

雪白,柔軟,乾淨。

銀裝素裹,晶瑩剔透。

美得像一幅畫。

畫裡,突然闖入了一抹鮮豔的火紅,耀眼奪目。

是一隻火紅的小奶龍,屁顛屁顛地跑著,哈哈大笑

幾個龍族幼崽肆意玩鬨,打著雪仗。

一團圓潤結實的雪球扔過去,在地上能砸出個深深的凹坑,砸到樹上,威力也不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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