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要給蕭澤檢查腿疾,溫阮便帶著蕭筱和蕭澤兩人來到了旁邊的製藥房,這些日子來,製藥房裡溫阮早已布置的差不多了,一應東西也算比較齊全,除了製藥外,平日在裡麵看書、醫病也是可以的。
按照溫阮的要求,小廝把蕭澤攙扶到了這屋內唯一的軟塌上,蕭澤半躺在床沿坐著,以方便查看他腿上的情況。
“師兄,我需要看一看你雙腿的具體的情況,你把褲子直接撩到大腿處,把兩條腿都露出來吧。”
溫阮一個現代人的靈魂,自然不會覺得這樣有何不妥之處,但對於蕭澤一個循規循距的古人,一聽要在眾人麵前寬衣解帶,蕭澤耳後根驀地就紅了。
蕭澤有些為難地看向蕭筱,蕭筱也有些尷尬,但她也知道病不忌醫的道理,遂說道:“小澤,阮阮是醫者,那些男女有彆的禮節教條,都可以暫時拋開,你就按照她說的做吧,外衣脫了,中衣的褲子也直接撩上去。”
溫阮剛剛說完話,便直接轉身去那醫藥箱了,自是沒有注意到蕭澤的不自在,可聽到蕭筱的話後,便下意識扭頭看向了蕭澤,隻見他臉上漲起一層紅暈,耳根更是紅的不像話。
見狀,溫阮心裡不禁一樂,她這個師兄太有意思了,一個男子臉皮竟然這般薄,這也就是在古代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吧,要給他放現代,能追到媳婦嗎?
不過,看到那張過於俊朗的容顏時,溫阮又覺得自己多慮,就如蕭澤這般長相,不管在哪裡,怕都有的是姑娘來倒追吧。
“師兄,大嫂說的對,我是醫者,為了更好的給病患醫病,平日裡不需講究這些的,你也不用有什麼負擔,就隻把我當成一個普通的醫者即可。”溫阮笑吟吟說道。
“但是,如果你還是實在放不下的話,你就想想男女七歲大防,而我現在還未滿七歲,所以,嚴格意義上來說,我還現在不分男女,這麼一想,是不是就好多了啊。”
蕭澤聽到溫阮話,啼笑皆非,什麼叫不分男女,哪有人這麼說自己的啊。不過,也不得不說,他原本有些不自在的情緒,卻在溫阮這番插科打諢下,消散了不少。
最終,蕭澤還
是按照溫阮的要求,把褲子撩到了大腿處,隻是在露出了長年不良於行的雙腿時,溫阮卻注意到,蕭澤臉上卻劃過一絲難堪之色。
溫阮假裝沒看到,直接移開了視線,她知道,對於一個雙腿不能行走之人,把雙腿示於人前是需要很大勇氣的。
不要輕易去觸碰彆人心底的傷,即便出發點是好意。這個道理,溫阮一直都懂。
“你的雙腿是有大夫定期按摩嗎?”溫阮問道。
看到蕭澤雙腿的第一眼,溫阮其實還是有些意外的,她原本以為,像他這種先天性腿疾,怕是腿部的肌肉萎縮會很嚴重。
隻是,如今一瞧,卻比想象中好太多了,所以,很大的可能便是,蕭澤的雙腿一直都有大夫按摩,疏通血脈。
“對啊,府上有個大夫,每日都會幫著小澤按摩一邊腿部,他說這樣對小澤的腿有好處。怎麼了,阮阮,是這個大夫有什麼問題嗎?”蕭筱不禁想的有點遠,以為大夫被人收買了呢。
溫阮搖了搖頭,“沒有,大嫂,這個大夫說的沒錯,每日按摩腿部,有利於血液流通,確實有好處。”
溫阮說的這些,蕭筱半懂不懂,但隻要知道沒有問題,她就放心了。
話落,溫阮拿出銀針,試著刺了蕭澤腿上的一些穴道,但他都毫無知覺,一圈下來後,她意識到,情況似乎頗為不樂觀。
溫阮眉頭微皺,又拿出用醫用小木錘敲打蕭澤的各個關節處,終於在敲踝骨處,關節一扭,竟有了些許反應。
“這裡是有什麼感覺嗎?”溫阮忙抬頭看向蕭澤,問道。
蕭澤臉上明顯也很意外,要知道他腿部以往無論如何敲打,從來都沒有絲毫直覺的,可就在剛剛,他的腿竟然有了反應。
“有些麻,還有點刺痛感。”蕭澤眼裡溢出一絲期待,看向溫阮。
溫阮再次敲了一下剛剛的踝骨處,然後抬頭看向蕭澤,隻是這次蕭澤卻衝著她搖搖頭,她不死心地又拿過銀針刺了一下附近的穴位處,但卻再也沒有了絲毫反應。
蕭澤眼底的那抹光逐漸暗淡,似乎又變回了平日裡那副不悲不喜的樣子。
溫阮在心裡歎了口氣,她自是明白蕭澤的期翼,隻是,她通過剛剛的檢查可以確定,蕭澤
的情況真的不太好,說實話,她也沒有很大的把握能治愈,而且,很大的可能是努力治療了很久,仍是沒有任何好轉。
看著蕭澤的樣子,她是真的不太忍心摧毀少年心裡的希望。
隻不過,作為醫者,她有責任把患者真實的情況據實已告,於是,溫阮看了看蕭筱和蕭澤,如實地說道:“大嫂,師兄的腿很麻煩,我也沒有太大的把握能治好,但我願意竭儘全力一試,讓師兄有機會能站起來。”
“可是,這個過程可能會很痛苦、很煎熬,當然,也有可能最後還是一無所獲,所以,治還是不治,最後的決定權還是要交給師兄決定。”
話落,屋內一片靜默,溫阮和蕭筱同時看向蕭澤,似是都在等著他的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