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白夏的心情無法形容。
從來沒有人和他交流過這種事。
他也從來沒有朋友沒有和彆人親近過,相互分享什麼秘密。
年少時被嘲笑被開玩笑,讓他很畏懼和彆人相處。
沒有過這麼隱秘的交流。
顧森那麼大大方方把如此隱秘的秘密告訴了他。
男人無法對女人起反應。
這幾乎是毀滅性的打擊。
雖然一直沒有被實打實的確認過,但是活了這麼多年,基本也是自我認定,再加上畏懼與女人說話,怕女人看不起他,白夏更加沒有這方麵的經驗。
在白夏眼裡,這種事要是被人知道,他能當場昏厥,甚至連夜搬家。
可是顧森卻把自己這麼大的秘密說了,還笑著,好像這沒什麼大不了的。
白夏身上莫名的擔子突然輕了一大半。
仿佛世界也能容忍他這樣的人存在。
看,顧森不也是這樣活的好好的。
他在光明正大的在陽光下,很是溫和的笑著,做做什麼都那麼自然而然,昨天眼裡一切困難都不是困難。
他終於和彆人有了共同點。
還是非常見不得人的共同點。
白夏看著他的眼睛,顧森此時此刻也看著他,剛才是問了他一個問題,
就好像白夏無數次反問自己的那樣。
“沒有……..你沒病。”
突然輕鬆了好多,甚至想出了安慰他的話,“你應該沒有交過女朋友…….”
“對。”
“年紀也不大。”
“今年就滿21歲,下個月。”
顧森一直表現得很可靠很聰慧,當顧森說出自己的年齡時,白夏才發現他年紀真的很小。
21歲,白夏都忘記了自己在做什麼了,反正過得很差,沒有親人也沒有朋友,像隻老鼠一樣睡著地下室,後來有次漲水,差點把地下室淹了,他才搬了出來,但是地麵上的房租更貴。
他的21歲過得無比淒慘,好幾年都沒有笑過,更不像顧森這樣悠然自得!、如此正常自然的和整個世界擁抱。
而他龜縮在一角太多年。
白夏說:“你沒有病……..隻是年紀太小了,還沒交過女朋友。”
顧森並沒有順著來問白夏的年齡,而是笑了起來,“是嗎?反正我覺得是無所謂,這種不會死的病症對於我來說無傷大雅,並沒有讓我身體受到傷害,反而能讓我更專注的做一些事………反正我不喜歡女人。”
白夏並沒有過渡理解他那句“我不喜歡女人”,因為很多年紀不大的男生並不知道女人的好處,他們還在專注於玩樂和遊戲,比如顧森,對寫很有一套,估計對於他來說寫就像玩具,好像男孩子玩籃球差不多。
“那麼你呢?有女朋友嗎?”
白夏愣了一下,怎麼突然問起他了?不知道怎麼回答這句話。
他怎麼可能交過女朋友?可是他已經28歲了,沒交過女朋友是不是很奇怪?
顧森仿佛隻是問他一下,並沒有想要得到答案,而是問出了新的問題。
並不像刻意的在問,好像兩個好朋友在閒話家常聊天一樣的,“你喜歡什麼樣的人?”
顧森狹長的鳳眼一點一點打量白夏屋子裡的牆貼照片,他微笑,“像這樣的嗎?”他手裡還拿著那件玫紅色的吊帶包臀裙,“這是不是給未來女朋友買的?想看女朋友穿?”
白夏手足無措的,無法回應,他根本交不到女朋友,這隻是買來的藏品,並沒有奢望有人能穿上。
顧森給了他一個特彆合理的解釋,把他歸於了普通男人的一列,“給未來女朋友買的”,這實在太正常不過了。
白夏甚至覺得這個理由一出來,他沒有了任何懼怕的顧慮。
是啊,他和其他男人一樣,在為自己未來的女朋友買衣服。
顧森盯著牆上的貼圖仔仔細細的看,仿佛是研究著什麼需要嚴格對待的難題,一會兒,他終於說,“是不是像8號那樣的?”
8號的漂亮姐姐的影子瞬間晃過眼底,白夏不到一秒熱意撲滿了麵門,白皙的臉紅撲撲的目光閃躲。
答案不言而喻。
顧森狹長的鳳眼冷冰冰的往8號房的方向看了一眼,就聽見白夏吞吞吐吐的狡辯,“沒、沒有,彆亂說………”
臉上寫得一清二楚,不承認也沒用。
嗬。
顧森立刻岔開了這個話題,又開始苦惱的說起之前有沒有病這件事。
“雖然我覺得無所謂,但是還是決定儘快治療。”
完全忽略了白夏剛才安慰他的話,他失落的樣子看起來很像一隻乾淨又昂貴的小狗,讓人忍不住心軟。
白夏連忙說,“醫生說是特定的人,是要什麼樣子的人?”
這個“特定的人”看起來難以找到,一看就是順便說說安慰他的,白夏問出來才發現不妥,怕真的戳到顧森的傷口。
沒想到顧森卻彎著眼睛笑了起來,“我已經找到了。”
……….
剛剛本來以為天塌了,沒想到和顧森說了一會兒話,天非但沒有塌,甚至更身體輕鬆多了。
顧森從白夏的房間走出去兩步,“聽說南門橋那邊有打折,房東兩口子應該去搶購去了,估計下午才回來,白夏,要不要一起下去吃個早餐?我有點餓。”
磨磨蹭蹭說了會兒話已經快11點了,他以為房東已經快回來,正愁怎麼下去買早餐,沒想到房東去搶購去了,正好可以去吃東西。
去了另外一家偏僻的小麵館,這個時間點不會有人。
吃完了一起去買了點水果,白夏回到出租屋時已經十二點了。
以往這個時間點白夏已經很困很困,由於昨天晚上一覺睡到了天亮,現在一點也不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