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的繭子幾乎要把他刮疼了。
梁王見白夏還是臉色蒼白,又讓人將他的裘衣送了上來,那裘衣打點得很是乾淨,沒什麼氣味,但是是梁王穿過的。
熱乎得給白夏披上,烤著炭火沏著茶,大有和白夏促膝長談的架勢。
談了許久終於到了正題。
白夏說:“我怕太子哥哥打仗缺少軍糧,已經囤了十萬擔糧草,特意給太子哥哥送來。”
說著便猛烈咳了起來,好像心肺都咳了出來般,臉頰是不正常的潮紅,眼睛都沁出了些濕潤,一截腕子在外邊,從寬大的袖袍裡打了出來,看起來可憐極了。
梁王連忙去看他,有些急切的喊,“來人!請大夫來!”
白夏漂亮的眼睛紅紅的,瞧過來時還在強撐歡笑,“太子哥哥彆費心,我這是老毛病了,回去吃些藥便好,如今重要的是您的天下大事…….白某一介草民,您身份尊貴,卻要為我操心,真是………….”
說著好像感動得要哭了般。
心裡頭已經在想趕緊讓我回去,真是一刻也不像待在這裡了。
但是沒想到梁王竟讓他住下來。
“哥哥這邊有許多大夫,可以為你治病,你彆擔心,我會治好你的。”
白夏簡直要吐血了,梁王竟將他扣下來了!
如此一連幾日都是在梁王府治病,卻是越治越差,到了後來白夏已經下不了床了。
梁王大發雷霆,問大夫是什麼病。
大夫說的是“娘胎裡帶來的毛病”“思慮過重”等等之類模棱兩可的疾病。
梁王幾乎每天都去看他,“夏夏彆想太多,好好治病。”
白夏眉頭總是舒展不開,看向梁王的眼神充滿了憂慮,“我怕耽擱太子哥哥的大事,本是想竭儘全力散儘家財給太子哥哥助力,但如今身子卻這麼差,不僅分身乏術無暇去將錢財糧草運來,還耽擱了太子哥哥的時間…………..”
白夏心裡卻想,梁王真是貪得無厭,十萬擔的糧草都不滿足到底還要多少?
他已經逼不得已把“散儘家財”幾個字說出了口,梁王卻一點也不鬆口。
“你竟是這樣擔心我…………”梁王心中感動不已,溫和的哄道,“你彆擔心,我沒什麼大事,手底下有的是猛將,如今最重要的是你………….”
白夏的眉頭一皺沒有舒展,他現在完全被軟禁了,每天幾乎隻能見到梁王,連消息都傳不出去。
他不知道現在白家的情況,是不是這些亂臣賊子去他家抄家了?
因此越發擔憂。
他不知道揚州城大大小小的商戶幾乎都交了“稅”,獨獨漏了白家。
………………
那日梁王來得晚了些,據說是手下的將軍大勝歸來,他要去犒勞。
這是梁王一路得勝的仰仗,帶兵馬簡直一絕,手上是實打實的功夫,擅長進攻,如今在亂世中已經頗有名氣。
軍中管他叫“鐵麵修羅”。
沉默寡言的,冷冰冰的,不笑,氣勢相當可怕。
梁王有了他,幾乎是勝券在握。
那日犒勞並沒有喝酒,不一會兒梁王就說有事先走。
梁王走了,親信怕將軍不喜,連忙說:“賀將軍,梁王家裡有病人,要回去照顧。”
賀凖點了點頭,他很是理解。
但是梁王家裡哪裡來的病人?
晚宴過後,有人悄悄和賀凖說。
“梁王近日得了位絕色美人,將梁王迷得神魂顛倒,一天的時日,大半天都在那美人房子消磨了,如何真是緊要關頭,梁王最是聽您的話,要不您去勸勸……………”
賀凖不關心梁王也沒有美人,這種私事他一點也不想打聽。
隻是擔心如今局勢如此複雜,這種緊要關頭梁王怎麼突然得位美人?
會不會是敵人的細作。
如此觀察了幾日,見梁王真是如同所說的一般被那美人迷得神魂顛倒,一天的時間不乾正事,一去那人屋裡就是大半日,出來的時候戀戀不舍,一步三回頭般的。
那天晚上賀凖在梁王府吃了晚宴,便是留宿在梁王府。
他在外邊消食,不知不覺就走到了東苑。
東苑是梁王養的那名美人的院子,他有幾日有時會在這裡守著,看梁王要去那屋裡多久,判斷梁王是不是明主。
古往今來,沉迷於美色的君王,多是昏君。
今日也是如此,本是隨便走走的,但突然見那燈火通明的東苑熱鬨起來了。
不一會兒見是丫鬟婆子食物從院裡出來,開路似的走在前頭。
緊接著見梁王手裡抱著一個人。
在春日裡裹著狐裘,被一張軟軟的毯子包裹著。
黑發鬆軟,有幾縷垂落,從梁王的指縫裡傾瀉而下,雪白纖細的腕子從寬大的袖袍裡打了出來。
纖弱漂亮,光看他的手就知道是位美人。
賀凖死死盯著那隻手。
那美人被梁王抱在懷裡,臉是看不見的,隻看見單薄的肩膀和細細的腕子,靠在梁王的懷裡,就像剛剛被做了什麼般的無力柔弱,隻能被男人抱著。
經過賀凖身邊的時候,他猛然聞到了一股香味。
他睜大眼睛,急急地往前走了幾步,跟上了梁王的步伐。
終於是在梁王的懷裡看見了半張美人臉。
那是白夏。,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