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逸鳴再三確認。
眼前的少年真的是一隻喪屍。
沒有呼吸,但是肉.體鮮活。
如果他不是很了解喪屍的特征,一定會被眼前的少年迷惑的。
他太像活人了。
甚至現在的活人都不像他這樣乾淨美麗。
無論是毛發還是皮膚都鮮活無比,柔順滑亮的黑發,吹彈可破的雪白皮膚,以及那雙格外美麗的眼睛。
水汪汪的,濕漉漉的,任何人看見都忍不住心軟。
除了眼睛,其他五官也同樣精致美麗,這種美麗到一看就是非人類。
就像古詩流傳下來的誌怪裡的妖精仙靈,是超越人類的色相。
他穿著一件漢服。
在末世之前,很多小姑娘年輕人喜歡這樣穿。
有些是參照古老的書籍,改良下來,更適合現代人。
章逸鳴不太了解這些東西,隻知道應該是件漢服。
淺藍色的長袍子,質地很好,上麵精細繡著好些美麗的白鶴,穿的是兩件。
但是並沒有好好穿。
章逸鳴不知道是沈旭故意讓他這樣的,還是這名美麗的喪屍少年自己玩耍穿成這樣。
他的頭發軟軟的,長長的,烏黑柔亮,披散在肩頭。
衣服的領子被拉下來了,腰帶也是鬆鬆垮垮,甚至修長筆直、雪白細膩的腿,時不時暴露在外麵。
雪白單薄的肩和精致的鎖骨都在在冰涼的空氣裡。
如此充滿風塵氣的著裝,換著任何一個人,章逸鳴都會覺得是對方刻意勾引。
但是眼前的少年,明明是這樣的著裝,卻沒有絲毫風塵氣,甚至更為楚楚可憐,美麗得不染塵埃。
手裡抱著一個半米的人偶,竟然是沈旭的模樣的玩偶,用藤蔓和木頭精心雕刻,穿上正經的西裝,被少年摟在懷裡。
像玩偶一樣的,一看就是沈旭精心雕刻給少年玩弄的,少年懵懵懂懂的,不知是憎恨還是如何,竟然在沈旭的臉上咬了好幾個印子。
也許是憎恨?
即使是喪屍也不會想成為玩物吧?
沈旭把美麗的喪屍少年藏著養著,可不是當玩物一樣的嗎?
誰會讓人這樣穿?
喪屍懂什麼?
懵懵懂懂的什麼也不知道,說不定每天每夜,都被下流的異能者做惡心的事!
章逸鳴記得,那天看見沈旭把他從屋裡抱出來的時候,十分癡迷的在親他。
美麗的喪屍少年被他抱在懷裡,一點也沒有反抗。
也許是被藤蔓禁錮住了,也許是被調.教好了,全部讓沈旭得逞了。
章逸鳴喉結微微滾動,狹長的眼睛盯著眼前美麗的喪屍少年,“過來。”
這一刻完全沒有考慮到喪屍和人類的關係,甚至不知道自己究竟想做什麼。
隻想把這隻喪屍帶走。
可他雖然也是生了一張好皮相,卻比沈旭長得凶狠得多,周身的氣場充滿了強者外放的煞氣,眼睛看過來很有侵略性。
他往前走一步,仿佛就牢牢將對方掌控。
白夏睜大眼睛看著他,他對沈旭以外的食物都非常陌生,喪屍比人類更能玄妙的感知到某種不祥的氣場,他感知到眼前的男人很危險。
危險到無法判斷敵意。
可怕的危險感讓白夏幾乎炸毛了。
他從有意識以來都是沈旭養著他。
不用自己覓食,不用戰鬥,他最大的煩惱就是沈旭投喂不及時,或是管著他不讓他多吃晶核。
從來沒有戰鬥過。
早就失去了戰鬥的本能,危險來了總會有沈旭保護他。
因此,眼前的男人逼近的時候,他隻能唔唔的喊沈旭。
投喂他的、愛亂走的食物又去了哪裡?
為什麼又把他拋下了?!
白夏隻能“唔唔”“嗷嗷”的喊兩聲,一般他一喊,沈旭就會過來。或是抱著他,或是親親他,然後就喂他吃東西或者是陪他玩。
可是現在,沈旭沒有過來。
可怕的異能者正朝他逼近,他隻能緊緊抱著玩偶後退,凶巴巴的齜牙,試圖用氣勢嚇退對方。
可是潔白的小牙齒和細小的可愛獠牙完全無法嚇退一名六級異能者,甚至六級異能者還被他凶巴巴的樣子可愛到了。
章逸鳴笑了起來,“彆怕,我不會傷害你的。”
白夏現在什麼也聽不進去,害怕的情緒讓他十分暴躁,甚至在異能者快速前進兩步的時候,他嚇得胡亂的拔腿就跑。
可是房間就這麼點兒大,可怕的異能者就在前麵堵著,旁邊是床,白夏慌不擇路的逃跑,不小心絆倒在床沿,從床上滾了下來。
地板是都軟的藤蔓做成的,摔不疼,也摔不傷,當然喪屍是不怕疼的。
但是他在摔倒之前還是被什麼墊住了。
白夏一看,是那個可怕的異能者半抱住了他。
白夏嚇得又掙紮了起來,但是異能者的手如鋼鐵一樣,他被強製的摟了起來,站在牆邊,手和腳的都被禁錮了。
白夏低頭看了一眼,看到自己的腳上被套了一個冷冰冰的環。
因為邊角圓滑,雖然沒有藤蔓柔軟,卻也一點不能傷到他。
兩條纖細的手腕被男人禁錮,摁在頭頂。
手很大,一隻手就將他握好了。
章逸鳴的膚色比沈旭的要深一點,比白夏的深很多。
古銅色的大手握著纖細雪白的腕子,說不出的隱晦。
白夏凶狠的咬他,但是咬過來的時候隻能咬到硬邦邦的東西。
白夏比他矮小半個頭,咬過來隻能咬到胸口,裡麵不知道是什麼構造,白夏咬起來牙都是酸了。
整個人都埋在了男人的胸口。
投懷送抱似的。
白夏生得美麗又可愛,純真而驕縱,撲過來的時候柔軟的頭發蹭著男人的下巴。
就那麼一下,章逸鳴渾身都酥了,差點撤了異能讓他咬上一口。
咬到硬邦邦的鋼鐵的白夏委屈極了。
凶巴巴抬起頭的時候是眼淚汪汪。
又害怕又是防備的看著章逸鳴,不知道眼前的男人抓住自己要做什麼。
濕漉漉的眼睛可憐兮兮的望著男人,看樣子是可憐得不行,仿佛是哪裡被弄疼了,章逸鳴忍不住將箍住他的手放鬆了點兒。
“是不是哪裡不舒服了?”
白夏齜牙咧嘴的嗷嗷叫,很是不願意的掙紮著,不願意讓章逸鳴碰他。
可是他衣服沒有好好穿。
一翻亂跑,衣服更糟糕了,有些不可描述的地方都露了出來。
章逸鳴是想幫他好好穿一下衣服而已。
但是腰帶已經被打了死結了,章逸鳴幫他穿好衣服必須先把腰帶解開。
如此,隻能是用金屬將白夏的一雙手固定,他微微垂著頭,幫白夏解腰帶。
“我是想幫你好好穿上衣服,你........這個樣子,不太好。”
白夏唔唔了兩聲,語氣和語調聽起來就像要哭了,身體被陌生的異能者用冰涼堅硬的東西禁錮,唯一能動的就是頭。
可是咬過去,是硬邦邦的胸肌。
牙齒都酸了。
被投喂得極好的小喪屍,身體每一寸都非常滋潤,哭起來都是水汪汪的,像人類一樣嗚嗚的哽咽兩聲,透明的眼淚從清純漂亮的臉上流了下來,從小尖下巴滴落、從纖細的脖頸到精致的鎖骨,有幾滴甚至滴落到了章逸鳴手上。
冰冰涼涼的,滴下來的時候讓人的心驀地一顫。
章逸鳴連連忙幫他擦拭眼淚,“怎麼了,也沒有欺負你啊........”
從來沒有見過這種喪屍,嬌嬌氣氣的,還會哭。
章逸鳴微微垂眸看他,一隻手幫他擦眼淚。
擦眼淚一隻手就夠了,另外一隻手在幫他解腰帶,也用異能輔助。
漂亮的小喪屍嬌嬌氣氣哭得稀裡嘩啦,身體像是水做的似的,哭起來難以哄好。
章逸鳴連呼吸喘氣都不敢大聲,語氣是從來沒有的輕。
“彆哭了,不疼的不疼的,沒有要怎麼樣你,隻是幫你好好穿衣服.........”
他正說著,複雜的腰帶終於解開了,白夏的衣服因為沒有腰帶的支撐突然滑落,章逸鳴還沒有來得及撈住衣服,房門突然“嘭”地一聲被衝得粉碎。
沈旭氣衝衝在站在門口,一副要毀滅世界的可怕樣子——
“你、在、做、什、麼!混蛋——”
.......
急急忙忙趕回來,心驚膽戰,宛如被刀懸在頭頂,連呼吸都不順暢。
沈旭擔心得要命,恨不得立刻飛到白夏的身邊。
屋子裡的藤蔓和他有一絲聯係,死活是沒有感覺到有活物進去,但是就是被入侵了。
也不是喪屍。
他努力活動藤蔓,竟感覺自己的藤蔓被一股力量壓製住了。
一定有強大的異能者闖入,離他很遠的藤蔓無法調動全部力量,宛如模式化一般的,無法對抗更高級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