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夕疑惑地看了看浴室內暖色調的燈光,還有氤氳著的霧氣,他很熱嗎?還是燈光的問題導致的臉色看起來那麼紅?
隨即她突然想到了什麼,不由得也紅了臉,悄悄地在心裡啐了一聲,混蛋,還說自己看不見,誰知道他腦子裡都在胡思亂想些什麼呢!
“那個,你幫我拿一下你旁邊架子上的毛巾。”
夏景淮沒有動,也不知道是在胡思亂想入了神,還是塞住了耳朵沒聽見。
何夕氣惱地瞪了他一眼,隻能自己拉開門單腳跳了過去,不過她還是低估了光腳踩在浴室地麵上的濕滑,一個不慎,腳下一滑,身體就直直地向著夏景淮的方向倒去。
“啊!”哪怕平時拍動作戲時鎮定無比的何夕,在這個特殊的情況下,還是忍不住驚呼出聲。
夏景淮感受到了身前的風聲,雙手自然而然地向上一托,觸手卻是潤滑細膩的肌膚,他楞了一下,連忙縮手。
何夕也借著他的這一下支撐站穩了身體:“我,我來拿毛巾。”
儘管隻是匆匆的一觸即離,但那柔滑的觸感卻似乎一直停留在指尖揮之不去,這麼近的距離之下,那香味更濃鬱了,夏景淮的心在胸腔中狂跳,瘋狂上湧的血液在耳旁嗡嗡作響。
他卻還要努力地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伸手摸索了一下身旁的架子,拿下來一條大浴巾遞給何夕,同時隻覺得鼻子一酸,似乎有什麼溫熱的液體衝破禁錮,緩緩流了下來。
何夕伸手去接浴巾,然後下一秒,她又忍不住低呼起來:“你,你……,你這個流氓!”
夏景淮捂住了鼻子,匆匆轉身離去,不料卻又撞在了浴室的門框上,“咚”地好大一聲巨響。
隻見他一手捂著鼻子,一手捂著額頭,腳步踉蹌,逃一樣地逃了出去。
“喂,你當心點兒,彆撞了!”何夕忍不住喊了一聲。
想到他的傷口在頭上,這一撞也不知道會不會撞壞了事,何夕也顧不上惱羞成怒了,趕緊匆匆地擦乾身體,從櫃子裡找出一身乾淨的病號服換上,單腳跳了出來,趕緊按鈴叫醫生。
醫生很快進來:“怎麼了?”
何夕指了指夏景淮:“他撞到頭,流鼻血了。”她十分機智地調換了一下語序,這樣彆人就不會因為他流鼻血這件事聯想到任何不太和諧的方麵了。
可這話卻憑空給醫生增添了許多的緊張,撞到頭居然造成了流鼻血,這情況有點嚴重啊,因此不顧夏景淮的解釋,強行把他帶了出去,進行各種精密儀器的檢查。
這可是他們的VIP病患,而且他這顆大腦十分珍貴,要是出了什麼損傷,那可是科研界的一大損失,所以肯定是要重視的。
何夕吐了吐舌頭,沒想到自己隨口的一句話就能讓這麼多人如臨大敵,不過檢查一下也好,仔細一點總比疏忽大意的強。
夏景淮被折騰了一通,確定並無大礙,回來的時候,病房裡非常安靜,從何夕平緩均勻的呼吸聲裡,可以聽得出來,她已經睡熟了。
夏景淮緩緩地走過去,在她的身旁坐下,伸手為她掖了掖被子。
之前在她麵前的那些笨拙,除了撞上浴室門的那一次是真的慌亂過度之外,其實都是裝出來的,在黑暗中生活對他來說並沒有那麼難適應。
就如此刻,他雖然看不見,看依然能準確地感知到她的狀態,探出手,準確無誤地落在了她的臉頰上方,用掌心感受著她呼吸出來的熱氣,隔空描摹著她臉部的輪廓。
終於真真切切地感受到她又在自己的身邊了,這種感覺真好。
哪怕就是這樣靜靜地聽著她均勻的呼吸,感受著她真切的氣息,他就能在這裡坐上一個晚上,完全舍不得離開。
夏景淮也不知道自己就這樣坐了多久,大概是在聽到外麵的走廊上有人開始走動的時候,他才起身回到了自己的床上,本來以為會睡不著的,沒想到睡眠質量居然出奇地好。
醒來的時候發現醫生已經幫他做完了早上例行的檢查,而護士還在他手上紮了針,打上了今日份的點滴,而他居然還完全不知道。
耳旁傳來了輪椅移動時輕微的“沙沙”聲,似乎有人在駕駛著輪椅在整個病房的各個角落裡轉個不停,他甚至能從中聽出一種快活的情緒來。
“小夕,是你嗎?”
隻聽一聲輕微的刹車聲,輪椅穩穩地停在了他的床邊:“你昨天怎麼不告訴我,這輪椅是電動的,而且使用這麼方便呢!”
她今天早上醒來以後,閒著無聊,發現了一下放在床邊的輪椅,總覺得這輪椅造型這麼現代化,看起來又充滿了科技感的樣子,不可能原始到隻能讓人推著走吧!
於是伸長手臂把輪椅拉過來,仔細研究了一下,果然在扶手上發現了許多控製按鈕,隻不過這些按鈕是感應式的,並沒有凸起來,而且要先按了啟動開關才能亮起來,所以她昨天並沒有發現。
何夕一下子就來了興致,把輪椅拉到床邊,先按個升降按鈕把高度降低一些,然後雙手一撐,就輕巧地把自己挪到了輪椅上,小心地把裹著石膏的腿放好,把高度調整合適,何夕就像一隻剛被放風出來的小狗一般,在病房裡歡快地蹦躂起來。.,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