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溫柔的語氣,聽得馬丁身上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何夕的聲音就更過分了,嬌糯慵懶,分明就是還沒起床,明明人就在旁邊,偏偏不自己接電話,這是故意顯擺給自己這個單身狗看的嗎?
“好呀!”何夕拖長了聲調回答。
夏景淮對著手機,聲音又恢複了冷漠平靜:“她說可以,你現在去安排吧!”
接著放下手機,整個人趴了下來:“那就快點起床,我送你回去收拾行李。”
嘴裡說著讓人快點起床的話,他的動作表達出來的卻完全不是這個意思,長手長腳把人牢牢地禁錮著,一下一下地親吻著她的眼皮、鼻尖、唇瓣,那麼甜、那麼美,一刻都舍不得鬆開。
何夕被他鬨得清醒了過來,哭笑不得地用力推開他:“好啦,你這樣叫人家怎麼起床啊!”
“等會,還早著呢,不著急,現在不親,等你出了國,不知道要等到什麼時候才能親上了。”
一個綿遠悠長的深吻之後,夏景淮才終於鬆開了何夕。
何夕抱著被子坐了起來,看了一眼神態自若地盯著她看的夏景淮:“我要換衣服了。”
“嗯,你換吧!”夏景淮點點頭,一動不動。“
“你不出去我怎麼換?”
“就這樣換啊,我又不影響你。”夏景淮雙手抱拳放在胸前,表示他絕對不會隨便動手動腳的。
“那好吧,我衣服給我拿來。”何夕的衣服是夏景淮把她收拾的,全都掛在落地衣架上。
“喏,給你。”夏景淮遞過來一件內衣。
黑色的帶著蕾絲花邊的內衣,細細的帶子搭在夏景淮白皙纖長的手指上,畫麵旖|旎得讓人想要噴鼻血,何夕的臉一下子全紅了:“誰要你拿這個了,全部都拿過來。”
“不著急,一件一件地穿,免得弄亂了。”夏景淮體貼地說,“我不介意幫你多拿幾次。”
何夕被他氣死了,索性不管他了,背過身去,解開了身上的睡衣,夏景淮終於還是戀戀不舍地移開了目光,否則待會狂噴鼻血的人就該是他了。
他如果不想在辦公室這種地方白日宣淫,那還是得克製一點的。
何夕回家收拾行李,何家爸媽心裡是既高興又不舍得:“小夕啊,這次出國要多久才能回來啊?”
“順利的話,也就幾天吧,不過也說不定,如果選上了,可能要留下來集訓,接著可能就要直接開始拍攝了,說不定得好幾個月呢!”
“啊,這樣啊,那你東西得多帶點兒,對了,老何,你快查查,現在那邊的天氣怎麼樣,這厚衣服要不要帶。”
“媽,不用這麼緊張,人家那可是大城市,缺什麼隨時都可以買到,帶那麼多東西多累啊,隨身用品帶一些就可以了。”
“也對,那你在那邊缺了什麼就自己買,彆省著,咱們現在不缺錢。”
夏奶奶也急匆匆地過來,塞給何夕一個不知道已經珍藏了多久,已經有點兒褪色的護身符:“阿慧啊,這是媽昨天特地去寺裡求回來的平安福,大師開過光的,你帶在身上,保佑你跟阿成一路都平平安安的。”
何夕接過來,貼身放在了身上:“謝謝奶奶,我會好好帶著的。”
夏奶奶接著說:“阿慧啊,十八號是小淮的生日,你們看看那天能趕得回來不?”
何夕一怔,猛地抬頭看了一眼夏景淮,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這個問題。
她聽爸媽說過,夏景淮的爸媽就是在他生日那天出的事。
夏景淮的爸媽都是單位的工程師,那次是單位安排他們到省城裡學習,十七號學習結束,本來十八號那天單位安排大家在省城裡遊玩一天,十九號才統一乘車回來的。
但是他們記掛著家裡兒子是十八號的生日,想著反正也沒什麼重要的事,遊玩不參加就算了,趕回去陪兒子要緊。
於是就跟單位請了假,自己搭車趕回去。
沒想到就是在回來的路上發生了車禍,雙雙殞命,小小的夏景淮守了一晚上奶奶給他準備的蛋糕,卻始終沒等到爸媽回來。
一輩子都等不到了。
這件事是所有人心裡的一個心結,從沒有人會隨意提起,誰知道夏奶奶會把何夕當成是當初那個收拾行李正準備去出差學習的阿慧了呢?
何夕跟她爸媽都擔心地看著夏景淮,他卻完全沒事兒似的,笑了笑說:“這是單位安排的出差,肯定要服從安排的,哪裡是你想什麼時候回來就回來的呢!”
夏奶奶忙說:“阿成說得對,阿慧啊,你們要服從單位的安排,彆聽我瞎說。”
夏景淮沉默了一會兒,輕聲說:“孩子的生日往後還多得是,今年過不了,明年、後年再過也是一樣的,為了趕回來過這麼一個生日,不值得。”
何夕的心裡一酸,她知道這是夏景淮心裡最想對當年他父母說的話,不要回來,千萬不要趕回來,不回來的話,以後還有好多好多個生日可以跟他們一起過……
曹美鳳紅著眼睛悄悄背過身去用袖子擦眼淚。
何夕也伸出手去握住了他的手掌,夏景淮微微一笑,反手拍了拍她的手背:“我沒事。”
隻有夏奶奶渾然未覺,還在念叨著等小淮生日那天要做什麼菜,得給他訂一個奶油最多的蛋糕,這孩子喜歡吃甜的,最喜歡奶油蛋糕了。
夏景淮堅持要親自送何夕去機場,馬丁也隻好被迫無奈地忍受了一路的狗糧。
夏景淮可憐巴巴地拉著何夕的手不肯放開:“到了記得發信息給我,每天都要視頻,記得按時吃飯。”
“我知道啦,這些話你一路上都講了幾百遍了。”
“還有。”夏景淮委屈地看著她,“不許看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