牽手(2 / 2)

晏旻隻好跟他一起去,心想孔孟之鄉一向重禮儀,他們多半是要祭祖的,自己這個外人在場難免要尷尬。

事實上還好,這年夜飯就跟農村的流水席差不多,擺了很多桌,場麵熱鬨異常。

由於人多,藺家祖孫又是生麵孔,沒幾人能認識,所以沒人來打聽晏旻,晏旻就跟著藺征西吃了他人生中最熱鬨的一頓年夜飯。

大鍋燉菜雖然粗獷了點,但味道真是沒得說,晏旻吃得很滿足。

吃完飯,天已經黑了。曾叔祖熱情地挽留藺征西一家去他家過夜,但還是被拒絕了,他們還是願意回酒店休息,第二日再去拜年。

回到酒店,藺征西也不洗漱,對晏旻說:“趕緊洗洗睡,睡到兩點起來,咱們去爬泰山,看日出。”

“夜裡爬泰山?”晏旻驚訝地問。

“對啊,老家有幾個堂表兄妹說明早去看日出。兩點多他們開車來接我們。”藺征西脫了外套,從箱子裡拿出衣服往衛生間去洗澡。

過了不多久,晏旻聽見動靜,抬頭看他,藺征西出來了,沒穿衣服,隻在腰間係了一條浴巾。

他的身材非常勻稱,有明顯的胸肌,還隱隱有六塊腹肌。晏旻突然生出一種衝動,想去摸一把,他將手放在身後握成拳頭,說:“你怎麼不穿衣,不冷嗎?”

“不冷啊。有暖氣不是嗎?”藺征西說這,將浴巾解了,拿起來在頭發上擦了擦。

隻穿了內褲的身材在晏旻麵前展露無疑,晏旻看著那片小布料和勾勒出來的輪廓,頓時感覺有些燥熱,便趕緊移開了視線。

他說:“暖氣溫度也不高,趕緊到被窩裡去吧,彆著涼了。”

藺征西看著他有點發紅的耳朵,嘴角揚了上去:“好,就睡了。”他掀開被子,鑽進了被窩裡。

晏旻也趕緊鑽進被窩裡,連頭都給蒙上了,深呼吸了好幾口,才平息了心底的躁動。

他本以為他對藺征西的感情更偏精神上的,沒想到居然被誘惑了,看樣子他並沒有自己想的那麼直嘛。

登山看日出,對晏旻來說倒也不是頭一回,他以前去過黃山看日出。

不過那次是提前上山,在山頂附近的賓館裡歇腳,淩晨四點多起來,步行一二十分鐘去看日出。

這回泰山看日出,居然是夜裡爬山,倒是第一次這麼體驗,讓他充滿了期待。

淩晨兩點,酒店的客服過來敲門,提醒他們起床。這也是藺征西囑咐的,怕自己睡過頭。

藺征西的家人不去,老人孩子都不適合夜裡爬山。

兩人起床,快速收拾停當,到樓下等了片刻,來接他們的親戚就到了。

車是租的,直接送他們到中天門,從中天門爬上去大約需要兩三個小時,早上七點左右日出,足夠趕得及。

出乎晏旻的意料,夜爬泰山的人還不少,算得上是泰山的一種傳統了。

山路還安裝有路燈,隻是光線略暗,他們還帶上了手電筒。

山風呼嘯,寒冷刺骨,除了暈黃的路燈衝淡墨黑的夜,就隻剩下漫天繁星。天空晴朗,正是適合看日出的好天氣。

夜爬以年輕人居多,大家不懼環境的惡劣,個個興致勃勃,還有人拎著錄音機,一邊走一邊放歌,時不時跟著音樂吼兩嗓子。

藺征西也忍不住跟晏旻聊起了音樂,談起了兩岸三地的流行音樂,末了還給晏旻唱了一首《亞細亞的孤兒》。

藺征西的嗓子不錯,唱歌還挺好聽的。

從中天門往上爬四十分鐘,便到了泰山最著名的十八盤,是在山澗之間修出來的登山路,需要攀登一千六百多級台階。

剛開始的慢十八盤還不在話下,一路上談笑風生,還有人唱歌談笑,到中間的不緊不慢十八盤時,晏旻就有點喘了,兩條腿開始沉重起來,速度也慢了下來。

藺征西回頭對緊跟在他身後的晏旻說:“你還行嗎?”

晏旻喘息:“還行,沒問題。”

藺征西說:“你平時是不是很少鍛煉身體?”

晏旻不好意思地嘿嘿笑:“工作比較忙,很少鍛煉。”

藺征西說:“這可不行啊,你不是說過,身體是革命的本錢,以後要堅持鍛煉才行。”

晏旻虛心接受建議,乖巧點頭:“你說得對,等回去了,我得擬定一個鍛煉計劃,要再為祖國奉獻五十年。”

到了緊十八盤,台階的角度越發陡峻了,原本唱歌的人也不唱了,隻能留著體力喘氣了。

晏旻兩條腿如灌鉛一般,機械地抬起來往上挪。

就在他大口喘息的當兒,麵前伸過來一隻手:“來,我拉你。”

晏旻沒有猶豫,將手放進了那隻手掌裡。

這是他們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牽手,前天他們見麵的時候,晏旻也隻是抓住了藺征西的手腕。

藺征西的手寬大有力,從掌心傳來的溫暖一陣陣抵達晏旻的心底,讓他覺得渾身又被注入了力量,步伐也不那麼沉重了。

晏旻反手握緊那隻手,這一次,他無論如何也不會放手了。,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