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第 33 章(1 / 2)

來的人竟然是殷無殤?!

怎麼會是他?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蘇白離對上殷無殤通紅的眼,隻覺得腦子一片空白。

整個世界仿佛刹那變成了灰白色,失去了所有的色彩,而他的眼中唯一保留住的顏色,隻剩下站在不遠處的殷無殤。

死機的一瞬間,無數個念頭飛快在腦中閃過,但最後什麼都抓不住,隻傻愣愣的站在原地,甚至忘了呼救,忘了逃跑。

等殷無殤緩緩逼到近前時,蘇白離才條件反射的往後退去。

一人退,一人跟。

很快,蘇白離就被他逼進了牆角,身後退無可退,他雙手抓著牆壁,恨不得摳出個洞來。

殷無殤居高臨下的看著他,氣勢和身高一樣,具有強烈的壓迫感,眼中猩紅一片,仿佛惡鬼將要出籠。

日光透過窗欞滲了進來,光影交錯間,讓他整個人顯得有些晦澀。

蘇白離不敢直視他,默默垂下了眼,可因為靠得太近,殷無殤身上的冷香夾雜著體溫撲麵而來。

蘇白離隻覺得透不過氣來,兩隻腳都軟了,與煮熟的麵條無異,要不是全靠身後的牆壁支撐著,他能化成泥水,流到地上去。

“師尊……”殷無殤卻不知死活的又湊近了一些,溫熱的鼻息都噴灑上了蘇白離的臉頰,眼中是要將他吞之入腹的惡意。

蘇白離隻覺得腦子“轟”的一聲炸了,耳廓裡都聽到了“嗡嗡嗡”的聲音,心臟猛跳,快要從胸腔裡蹦出來那種,甚至聽到了血液快速流動的聲音。

他耳尖通紅,張了張口結結巴巴的喊了一聲:“殤……殤……”

喊完,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說了什麼。

殷無殤愣了一下,赤紅的瞳孔恢複了一點清明,他喉結滾動,嘴角蠕動了幾下。

此刻有千萬句話想要問,有千萬句話要說,可他看著師尊近在眼前的臉,最終一句話都說不出口。

隻默默的看著他,仿佛想將曾經錯過的時光一一補回來。

殷無殤的目光似比窗外的太陽還要炙熱,一寸一寸,貪婪的掃過他的臉廓、眉眼。

最終對上了他的視線,師尊的眼睛仿佛帶著磁場,殷無殤不受控製的沉淪進漆黑的眼眸中,直至無間地

獄、萬劫不複。

窗外熙熙攘攘,茶室內卻安安靜靜,靜到仿佛自成一界,隻聽到師徒兩人錯落有致的心跳聲。

空氣裡生成一種曖昧、尷尬又詭異的氛圍。

……

蘇白離呆怔了好半天,眼中混沌褪去,神思逐漸回籠。

他看著殷無殤緩緩伸過來、試圖撫上他臉頰的手,渾身汗毛都炸了。

這都什麼時候了,他還有心情發呆?怕不是魔怔了。

趁著殷無殤還沒下死手,趕緊逃啊喂!

現在不走,更待何時?等到他將自己泡進酒壇子再逃嗎?

雖然但是……殷無殤乾嘛要摸他臉?對仇人做這種動作不會太過曖昧了麼?

蘇白離腦中飄過一片彈幕,可手比腦子快,一把推開殷無殤,快速從窗口逃了出去。

蘇白離動作極快,殷無殤甚至沒回過神來,就被他大力的推開,踉蹌著往後退了幾步。

看著他飛快的逃出去,殷無殤眼中繾綣的情愫消失,隻剩下一片冰冷。

舉著的手上還殘留著溫熱滑膩的觸感,殷無殤將指尖放入鼻端輕嗅,試圖將師尊的味道刻進鼻腔。

他勾了勾唇角,眼中藏了幾分枯木逢春的笑意,轉身坐上了蘇白離原本坐過的位置。

他並沒有急著追去,反而悠閒的給自己倒了一懷茶,眯著眼睛小口小口的喝了起來。

……

殷無殤沒追上來,不代表蘇白離就逃得出去。

早在確定是他之後,殷無殤就在璃水城裡布下了天羅地網,他不追出去,隻是不想正麵與師尊打鬥,不想對師尊動手罷了。

可他沒想到,魔將柳言簡也是會看臉色辦事的人,早就發現了少主對這個人不同尋常的態度。

所以蘇白離逃出來之後,他也並沒有動用兵器,而是直接撒了一把**散,然後給了他一悶棍,封了他的修為,直接裝進金籠裡帶回了無極魔宮。

於是就出現了本書中最開始的那一幕。

***

蘇白離以為的砍去四肢泡酒壇子的恐怖事件並沒有發生。

他隻是被殷無殤以另一種羞恥的方式折磨了個遍。

他像在巨浪中無依無靠的小船,不斷經受海浪的衝擊與拍打,經曆一波又一波的驚濤駭浪,在墜落與上升之間徘徊,在快樂與痛苦之間遊走

三天的時間,蘇白離全身上下就沒有一塊好地兒,遍布深深淺淺曖昧的紅痕,簡直不堪入目……

***

等蘇白離第四次醒來的時候,人還燒著,燒得糊裡糊途。

殷無殤就守在床邊,眼底曾經的陰鬱暴戾經過這四天的發/泄,早就恢複了清明。

那幽黑的瞳孔一直盯著沉睡高燒的人,目光中一派兵荒馬亂。

像一下子撕掉了冷硬的偽裝,深處儘是惶急、愧疚和不安,可所有的情緒裡,唯獨沒有後悔。

要了師尊,是他唯一不後悔的事情,他已經這麼想很久了。

***

蘇白離燒得迷迷糊糊,他的底子其實一向很好,但再好的底子,也經不住殷無殤拆骨頭一般的折騰。

少年人的第一次總是沒輕沒重,偏偏又食髓知味,不懂節製。

蘇白離現在累得手指頭都不想動一下,他的呼吸聲音很重很重,仿佛每一次的呼吸都要用儘全身力氣,喉頭和胸口跟著呼吸起起伏伏。

臉上、脖頸和裸露在外的皮膚都染上了一層淺紅暈,連眼尾都染上了胭脂色。

“熱,好熱……”

像是熱醒了一般,蘇白離睜著滿是水霧的眼睛,動手扯領口掀被子。

殷無殤動作很快,立馬幫他把被子掀了,中衣也脫了。

他僵著臉,小心翼翼的問:“師尊,還有沒有哪不舒服?”

蘇白離聽到他的聲音一愣,往後躲了躲,隨後又頗有些委屈道:“我想要喝水……”

殷無殤立馬端了杯過來遞給他。

“謝謝。”

蘇白離接過水杯,大口大口的喝了起來,他喝的太急了,溢出的水珠順著嘴角滾過他的喉頭,浸濕領口,裡衣下的輪廓若隱若現。

殷無殤浸濕了巾帕,他本想幫蘇白離擦擦額頭降溫,扭頭卻剛好看到這一幕。

他一時不由愣住,而手上的動作卻沒停,打濕的巾帕鬼使神差地撫上了蘇白離的鎖骨。

蘇白離被這心口一涼嚇醒了神,仰頭看向殷無殤,通紅的臉上儘是迷惑。

殷無殤對上他染著水霧的眼,臉刷的一下紅了。

“我、我……”殷無殤想裝個冷漠無視他,但對著個病人,他硬是冷漠不起來,隻得撒謊道:“師尊發燒了,徒兒幫你退燒。”

“擦鎖骨退

燒嗎?”蘇白離被燒迷糊了,儘問些智障問題。

殷無殤避開眼,揉了揉額頭:“我魔族的偏方。”

“哦,原來這樣。”蘇白離提不起半點精神,他眨了眨眼睛,又迷迷糊糊的閉上了,隻小聲喃喃道:“上次你也燒得好厲害,可我忘了幫你擦鎖骨……”

他的聲音很小,可殷無殤卻敏銳的聽到了,他愣了一下,下意識的問道:“我什麼時候發過燒?”

“大前年,你燒的好厲害,我好擔心……”蘇白離的聲音越說越小,最後徹底睡著了。

殷無殤皺了皺眉,大前年?

大前年他倒真的燒過一次,那一次也確實燒的厲害,但他那時在無妄穀下麵。

所以……

殷無殤的臉色又沉了沉,師尊是說糊話了?還是把自己當成江小念?

大概是後者。

想明白後,殷無殤氣得臉冒黑氣,師尊都燒成這樣了,腦子裡還記著江小念。

他暗地裡磨了磨牙,恨不得把江小念給生撕了,又恨不得把睡著的人給搖醒,讓他睜開眼睛看清楚,在他麵前的是自己,不是江小念。

可殷無殤最終什麼也沒乾,一邊明明氣的要死,一邊還得小心翼翼的給蘇白離擦汗。

***

等蘇白離病好了的時候,已經是兩天後了,燒一退掉,立刻就恢複了生龍活虎。

身上那些奇奇怪怪的痕跡也沒有了,衣服換過全新的了,身上清清爽爽又乾淨,他整個人都精神十足。

剛準備起床溜達一下,就被腳上的玄鐵鏈絆的一陣踉蹌,眼看就要臉先著地,蘇白離悲催的閉上了眼,他怎麼忘了,腳上還掛著這玩意呢?

果然當慣了太上皇,突然被當成犯人還不適應。

殷無殤進殿就看到了這一幕,他幾乎是瞬移過去,一把拉住了師尊,將他護進了懷裡。

想像中的疼痛沒來,後腰還被一隻大手護住了,熟悉的味道撲麵而來。

還好,沒有被摔成狗吃屎!

蘇白離睜開眼,仰頭看了一眼殷無殤。

果不其然,殷無殤也在看他,麵色又冷又硬。

回想起剛剛驚險的一幕,殷無殤箍在他後腰的手又緊了緊,聲音似乎帶著怒氣:“走路都能摔一跤?”

蘇白離被他箍在懷裡,莫名有些尷尬,說話都

沒了底氣,他晃了晃腳上的鐵鏈子,小聲辯解道:“我還不太適應這副鐐銬。”

“鐐銬?”殷無殤愣了一下。

師尊把鐵鏈當成了鐐銬,是不是也意味著把他自己當成了犯人?

殷無殤心下一酸,胸口一陣說不出的泛苦,他不是這個意思,他沒有把師尊當囚犯。

他鎖著他,隻是害怕他逃跑,隻是想讓他待在自己身邊而已。

殷無殤的眉頭緊了又鬆,鬆了又緊,做了好半天的心理鬥爭,才壓下了想要將鐵鏈解開的念頭。

他明明知道,這麼做會讓師尊更恨他、更討厭他,可他卻因為恐懼失去而變本加厲。

他抱著師尊的手箍得更緊了,殷無殤將他牢牢的攬入了懷中,死死的抱著他,霸道又強勢,仿佛要將他揉入骨血。

蘇白離被他箍得透不過氣來,伸手推了推,卻沒推開,隻聽到殷無殤在他耳邊小聲道:“師尊,這不是鐐銬,不是鐐銬……”

“那是什麼?”蘇白離仰頭問。

殷無殤卻又不說話了,眼眶紅通通的盯著他,眼底深處儘是怨念和委屈,仿佛正在做著無聲的控訴。

那可憐兮兮的模樣,不知道的還以為是某個負心漢負了他。

蘇白離人傻了,這眼神是幾個意思啊?

你鎖著我,你還委屈上了?

還能不能好了?

殷無殤委屈完,默默俯身將額頭抵上了蘇白離的額頭,距離太近,近的兩人呼吸相融,錯落的心跳聲纏在一起,分不清誰是誰。

蘇白離一愣,這又是鬨哪樣?

前幾天太過混亂,莫名其妙就這樣那樣這樣那樣了。

現在清醒過來,還這樣曖昧不明,簡直讓他手腳都沒地方放。

自己養大的崽子,把自己給上了,這TM叫什麼事啊?

尷不尷尬?

特彆尷尬!

羞不羞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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