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2 / 2)

【兮兮,你準備這樣到什麼時候?需要我給你算算你還欠我多少錢嗎?】

孫泯生:【每個月5萬,你還了6年了,現在一共還了我360萬,不算利息還差3640萬,你還得還60年,那時候你已經86歲了!】

顏兮兮目不轉睛地看著屏幕上的一個個數字。

孫泯生:【你真的準備還一輩子?60年?】

顏兮兮用手背擦了下眼角的淚珠,倔強地回複:

【我會想辦法多賺錢的,會儘快把這些錢還清的。】

孫泯生:【?】

孫泯生:【你的性子為什麼就一定要這麼硬?你一個女孩子,能扛起家裡的大梁就已經很不容易了,還這麼要強?你什麼時候能學會向男人服軟示弱?隻要你嫁給我,彆說3600萬,再添一個0,我也給得起你。】

除了江城名,顏兮兮可以在任何人的麵前保持女神風度。

顏兮兮:【你不是我的誰,我沒理由白拿你的錢,感謝你當年的幫助。】

他們的微信來往斷了幾分鐘。

顏兮兮的消息,孫泯生很少看到了,卻沒有第一時間回複。

當年的幫助?

連孫泯生本人都不敢戴這頂高帽。

他當年的所作所為,分明是趁人之危、落井下石。

但顏兮兮卻絕口不提,隻說他的幫助。

孫泯生:【兮兮,你知道嗎?我更愛你了,越來越愛。】

孫泯生:【你知情達理,你越對我愛答不理,我越想得到你,你遲早會是我的,你必須是我的!】

又來了。

孫泯生這些酸屁,她聽到耳朵起繭。

顏兮兮直接關掉微信,不再理會。

她在床上躺了半個小時,突然聽到外麵沈蓓的嚎叫:“兮兮!兮兮!你快來看——”

“……怎麼了?”

顏兮兮咳嗽著走出來。

沈蓓站在客廳窗前,揮舞鍋鏟,指向樓下:“到底是誰送你回來的啊?那輛車,還沒開走呢……”

顏兮兮頓時臉色一沉。

她走上前,二話不說,把窗簾拉得密不透光。

-

陽光炫目。

江城名偏了偏頭,避開最刺眼的那一束。

“咚咚咚——”

手機鈴聲劃破靜寂。

江城名微微移動目光,見到車載上顯示的名字,按下接聽鍵。

“喂?城名?你在哪呢?”

來電者正是京城賀大公子,他的大學同學,賀兆雲。

“辦點事兒。”

江城名聽出來自己的嗓音比正常時嘶啞多了。

“哈?”電話對麵的賀兆雲顯然也聽出問題來,“不對啊,看樣子是會老情人去了?我的電話打的不會不是時候吧?耽誤你的好事兒?”

江城名冷笑了一聲:“哪來的老情人。”

“嘿!你彆不承認,我可是聽到點風聲的。”

江城名不語一字。

他靜靜吸完最後一支煙。

“今天晚上給你接風!華清園吧?其實哪都不如鄭肴嶼那兒好,夜店有啥設施他家有啥,他還有一隻賊騷的鸚鵡,特好玩兒。煩就煩在他結婚了,聽說他老婆是個難搞的,咱還是彆去了。”

“彆人的老婆,你管難搞不難搞乾什麼,又不用你搞。”

“…………”賀兆雲無言以對,隻能轉移話題,“你是不是得在國內待一段時間啊?你準備住哪裡?”

車子啟動。

江城名一邊打著方向盤,一邊說:“原來那裡。”

賀兆雲又“哈?”了一聲:“原來那裡?原來哪裡?你彆說是你以前在B大教書時候住的那套小公寓?”

“嗯。”

江城名冷淡地應了。

“彆吧……”賀兆雲說,“你又不差錢,市中心那幾個好的地方——‘紅葉名邸’‘珊瑚水榭’‘北府’‘春風又綠’你不是隨便買?老板也認識。甚至‘華清園’也行啊。”

“我又不常住,說不定沒幾天就走了,原來的地方就可以。”

“…………”賀兆雲忽然歎了口氣,幽幽地說:“城名,你發現了嗎——你可真是個念舊且長情的人。”

江城名不明所以地笑了一聲。

“大概吧。”

他說。

-

夜晚。

華清園。

在京城裡,“華清園”都是非常特彆的小區。

首先,華清園很貴,當然沒有通天關係網有錢也買不到。

其次,建在半山腰,這是自然界的寶貴資源,有山有水。

中心彆墅的最頂層。

有煙、有酒、有花、有女人。

江城名對這種活動興趣不大。

可朋友們又美名其曰給他“接風”,他又不能不賞麵子。

江城名坐在角落,仿佛自帶冷冰結界,把燈紅酒綠都擋在了另一個世界。

後來,安琳也來了。

大家都為新晉影後、創個人新高的時尚珠寶設計師祝賀。

隻有江城名依然坐在角落,活在自己的結界裡。

安琳很想去陪江城名,但過來和她應酬的人實在太多,她隻能在不遠處望著他——

他坐在光與影的交界處,指尖持煙,襯衫的領口處敞開兩顆紐扣,性丨感的鎖骨若隱若現。

安琳深深地吸了口氣。

隻見有個男人走過去給他倒了杯酒。

江城名光影中抬起眼,淺淺一笑。

他端起酒杯,隨著一口喝下酒,喉結微微滾動。

安琳隻是看著他,她也想喝酒了,因為……口乾舌燥。

江城名這個男人真是神奇。

他生了張性丨冷淡的臉,卻天生勾人,想睡他的女人前仆後繼,然而除了好多年前的顏兮兮,她就沒看到誰睡成功過,包括她也是屢屢失敗。

他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就在安琳瞟著江城名的時候,剛才給他倒酒的康言坐了下來。

“好久不見。”康言笑了起來,“自從大學畢業,我們就沒什麼機會見麵。”

江城名淡笑。

康言和賀兆雲一樣,也是他的哈佛大學同學,隻是他一畢業便回到B大任教,而康言留在美國發展,等到三年後他去美國,康言又回國了,期間他回國次數寥寥可數,大家都是大忙人。

“不過……”康言頓了頓,“我覺得你,變化好大。”

江城名微挑眉梢,給對方倒酒,同時也給自己倒,直接一飲而儘。

正在旁邊和彆人玩的賀兆雲突然湊了過來,他拄著桌麵,指著江城名,稍微喝多了,口齒不清。

“我告訴你,阿康,城名現在可是浴血重生的鳳凰啊,你彆把他當成大學的江城名了,否則你要倒大黴!還有,你少和他喝酒,小心你被橫著抬出去,我都被抬好幾次了……”

康言站起身,扶了賀兆雲一下,等到對方又去玩了,他才坐了回來。

他給江城名倒酒。

“當時畢業,我們讓你留美國你卻執意要回來教書,一開始我以為你可能真愛數學,但沒想到隻用了三年的時間,你卻辭職了……”

“你以前可是滴酒不沾、極度自製的人,現在整個和之前判若兩人,你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啊?”

不僅僅是全世界的記者。

連他的老同學問的都差不多。

“八卦是人類的本質嗎?”

江城名的目光落到不遠處,裝飾用的向日葵上。

如此紮眼。

他最討厭向日葵。

這是一種仗著太陽的寵愛,想轉向哪個方向就轉,有恃無恐、肆無忌憚的花。

江城名拿起酒杯,漫不經心地笑了一下——

“這輩子誰還不醉生夢死一次呢?”

康言若有所思地看著江城名,輕聲問道:“那你的夢醒了嗎?”

“我的夢?早碎了。”,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