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涉江而過,芙蓉千朵。...)(1 / 2)

隻用幾秒鐘的時間, 顏兮兮便投入江城名的懷抱中。

警笛聲、腳步聲、吆喝聲――此起彼伏的混雜一起。

如果放在今天之前――確切的說是幾個小時之前,顏兮兮都絕對不可能在大庭廣眾之下主動和江城名有如此的親密舉動。

儘管經過這麼多的風風雨雨,他們兩個人在感情方麵已經有了默契, 也深知對方幾年如一日的心意,但除此之外,他們之間還是有各種各樣的問題沒有解決和處理。

三千五百萬的欠債。

江城名母親邱知秀對她的誤解。

――這些還隻是兩個更棘手的問題。

江城名也熟練地將顏兮兮緊緊裹入自己的風衣中,並順勢輕輕將她的臉蛋埋到他的頸窩處――

他不知道前麵一段時間顏兮兮和孫泯生之間都發生了什麼事,但他知道此時此刻她一定不想麵對這些來來往往的人群。

實際上不管發生過任何事情,好的、壞的, 他都可以承受,和七年前不同,現在的他已經足夠強大,他可以為她撐起一片天,讓她免於世俗的風吹雨打。

顏兮兮不想再見到孫泯生, 她也不想狗血的和他做最後的告彆。

事實上,她早就對孫泯生說過“再見”,他們兩個之間也早已一刀兩斷。

從她投入江城名的懷中,到他簡單處理現場的事情, 再到他擁著她上了車,大約隻有十幾分鐘, 但顏兮兮卻覺得有一個世紀那麼長。

因為她想了很多事。

當然,也想通了很多事。

她很討厭孫泯生。

這是毋庸置疑的。

她一直覺得他是個精神病, 因為他對她的態度, 甚至他整個人,都透出一股濃濃的分裂之感。

直到孫泯生把她截到海灣縣, 讓他見到了那位“大傻”的墳墓,並聽他精神和語言都有些混亂, 卻是第一次敞開心扉,將自己過往的故事攤開在她的麵前,她終於知道,她一直以來的預感都沒有錯。

孫泯生真的是有病。

隻是她沒有想到他的“精神病”不是罵人的那種,而是字麵意義上的。

她不是聖母,更沒有聖母病。

再說他們之間本來一切都結束了,她不用原諒他,他也不需要她的原諒。

事實上,很多事情都是陰差陽錯,也不能說都是他一個人的錯。

她的問題又小到哪裡去了呢?

可聽了孫泯生那些亂七八糟的故事,一點不觸動也是不可能的。

孫泯生的存在,真的讓她想通了、也放下了很多事情。

如果說這麼些年,從七年前她不得已和江城名分手開始,她心中的過不去的結扣是她的父母製造的,可之後的所有,始作俑者就是她自己。

她好似在懲罰自己一般,無限的和自己較勁。

哪怕幾年後她又與江城名重逢,哪怕他了解當年的事實真相,原諒她、心疼她,想與她重新開始,她卻不願意鬆口,甚至又無意中傷害了深愛她的他。

她這輩子都忘不掉在黑夜中,他對她說:

“……你對我,還能多殘忍啊?”

“……難道因為我‘中毒’最深,我是最愛你的,我是最離不開你的,所以你就對我最差嗎?你就對我最殘忍嗎?或者……”

“……你就喜歡看我被愛所傷,滿身傷痕,血淋淋的樣子?”

――這些話時候的聲音和神情。

她忘不掉。

永遠也忘不掉。

如果這個世界上還有什麼事情會讓所有人動容,那便是讓一個天之驕子彎下了腰。

一個被眾星捧月的男人為了愛,小心翼翼的討好,丟盔棄甲、血濺三尺。

孫泯生也好,顏兮兮自己也好,都不算是無辜的。

隻有江城名是完全無辜。

顏兮兮和孫泯生是真槍實彈的互相傷害,江城名隻是被殺傷破片濺射,卻也傷的最慘、最重。

他何其無辜?

如果說之前一場烏龍車禍,讓她放下了一半的無聊自尊,那麼此時此刻,她已經放下了全部――

為了那些無聊又無意義的自尊,再去傷害深愛的他,是極致的蠢人作為。

就像江城名說過幾次的話,他們已經錯過了太久,已經浪費了太多的時間。

人生又有多少個六年、七年?

他們應該在之後的時間裡拚了命的互相補償,補償這些年的虧欠。

他們應該拚了命的擁抱、接吻。

她的人生,已經不想再有遺憾了。

一點都不能有!

-

香氛隨著暖氣霸占了車內所有角落。

顏兮兮和江城名坐在後排,她靠在他的懷中,慢慢地抬起眼――江城名那優美又精致的下頜線就出現在眼前,距離近到隻要她隨便一嘟嘴,便能吻到他的下頜邊。

但她沒有這麼做。

而是微微動了動身子,讓自己的嘴唇飛快地觸碰了一下對方的唇。

蜻蜓點水一般,稍縱即逝。

江城名本來正望著車窗外來來往往的警察和保鏢們,顏兮兮突如其來的一個親,輕而易舉地便拉回了他全部的注意力――

他垂下眼,看著依偎在自己懷中的顏兮兮,輕微地挑了挑眉。

“怎麼?”江城名的唇角似有浮動,聲音也很冷,但卻隱藏不住笑意,“今天不僅主動投懷送抱,還主動獻吻?又開始撒嬌了?”

顏兮兮用身體蹭了蹭他,嬌嗔地瞪了他一眼,也忍不住笑容,“乾嘛?不讓呀?”

之前幾次他誤以為她撒嬌。

而這一次她是真的在撒嬌。

江城名抬起一隻手,就像她親他那樣,蜻蜓點水般摸了下她的鼻尖,輕笑了一聲:“聽說過一句話沒?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顏兮兮忍不住笑了起來,幾秒鐘之後她把自己的笑臉湊近到他的麵前,眨了眨眼:“對不起,江先生,那我肯定不是盜~”

不是盜,那就是“奸”。

對於顏兮兮送到麵前來的笑臉,江城名彆提多滿意了,於是他往前稍稍一湊,對著她的唇就是一吻。

阻止他們這個吻的是敲擊車窗的聲音。

江城名按下車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