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兮兮和江城名又溫存了一小會兒, 便雙雙起床去洗漱。
到了浴室裡，顏兮兮給江城名倒漱口水，同時江城名給顏兮兮擠牙膏。
當他們交換對方手裡為自己準備的東西時, 這一套過於默契的操作讓顏兮兮忍不住害羞地紅了臉，她飛快地垂下頭，扭開水流，也給自己接了一杯漱口水。
顏兮兮握著江城名交給她的牙刷，一邊飛快刷牙一邊嘴角上揚，她忍不住抬起視線, 想從鏡子中偷瞄江城名，卻意外的和他目光交彙了――
原來他也在一邊刷牙一邊看她笑。
一股股又甜又暖的熱流從心臟中流出，通過全身的血管，滲入五臟六腑、浸入所有細胞――
舒服。
美妙。
暢快。
她仔細想了想。
這大概就是名為“幸福”的感覺。
整個洗漱過程，兩個人一直沉默無言, 互幫互助，把“默契”兩個字刻在骨子裡――從□□年前他們剛剛在一起，到後來一起住到“愛的小窩”，相似的動作他們似乎已經進行過千百遍。
顏兮兮比江城名多一個整理頭發的步驟, 本來他是想等她一起出去的，但顏兮兮考慮到昨夜沈蓓也是在這裡休息的, 所以就先讓他出去了。
在工作日，沈蓓一向很早起床, 今天隻會更早, 要是被她看到他們一起走出臥室、一起下樓……
顏兮兮又想起前陣子，她和江城名在她們原來住的地方差點被沈蓓給撞個正著――她光是回想一下就覺得窒息了……
一樓餐廳。
早餐時光
江城名除了親自動手幫顏兮兮做了一個三明治, 其他時間都在不停地劃動著他的平板電腦。
本來他也想給沈蓓做一個的，但沈蓓多有眼力價啊, 她看到江城名在給顏兮兮做的時候，就自己給自己隨便捏了一個，先吃了起來。
她和顏兮兮可不同，她對自己曾經的高數老師，那絕對是一百萬個崇敬，以及……害怕：）
顏兮兮和沈蓓隨便聊著天。
“叮叮叮――”
江城名的私人電話響了起來。
他看了一眼來電顯示，微微皺了下眉，又抬起眼，看了顏兮兮一眼。
顏兮兮立刻明白了江城名的意思，在他說著“hello？”接起電話的時候，她豎起右手食指，對沈蓓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
兩個女生一邊吃早飯，一邊默默地聽著江城名用標準的美式英語，和電話對而溝通著，用的單詞有很多生僻的、非日常的，聽的顏兮兮一頭霧水，她看向沈蓓――
好吧，沈蓓這個B大高材生的表情也沒比她好多少，顯然她也沒聽懂江城名具體在說什麼。
兩分鐘之後，江城名和對方告彆，掛斷了電話。
對於江城名的事業，幾年前他在B大做數學教授，那時候她就很少好奇，有時候過問了他也會給她講，但她也是聽不懂的……
而現在，江城名的事業比之前龐大複雜不知道幾百倍，那更是顏兮兮完全不懂的領域了。
沒想到江城名卻主動向顏兮兮報告了起來：“是《符號邏輯》的主編，他讓我幫忙看一篇論文，順便邀請我去美國芝加哥大學，參加數理邏輯學術會議。”
顏兮兮：“…………”
她抬眼和沈蓓對視了一眼。
她們當然知道《符號邏輯雜誌》，十幾年前，江城名還是B大一名大二學生，自己破解了數學難題，就是發表在這個雜誌上，一鳴驚人的。
後來他也常駐了幾年，成為了新晉權威，在世界數學界都小有名氣。
後來他辭職之後，就轉投美國資本市場了，以顏兮兮為首，和過去的一切都分割的乾乾淨淨……
顏兮兮給江城名倒了一杯新的牛奶，一時之間沒有說話。
原來這麼多年過去，《符號邏輯》的主編依然有他的私人電話。
就像對她一樣。
他再怎麼想讓自己的心硬如鋼鐵，也隻能做做表而工作。
其實在他的內心深處，他從來沒有放下過以前的任何東西。
就像他昨夜和她說過的那些內心話――無論天亮時他有多麼恨她，可天黑時他還是一如既往的想她。
顏兮兮想了一想，輕聲問：“你最近幾年還有在《符號邏輯》上而發表東西嗎？不對――”她皺了皺眉，“應該說，你還有時間進行數學的學術研究嗎？”
無論是投身資本市場，還是數學學術研究……都是讓人心力交瘁的東西啊，隻做其中一個東西，就要賠進去一輩子的精力了……
“沒有。”
江城名怕顏兮兮沒明白他這個“沒有”具體是回答哪個問題的，便解釋了一下：“最近沒有發表過東西了，但有時間也會看看新的學術論文，談不上學術研究。”
顏兮兮眨了眨眼，懵懵地“哦”了一聲，又問：“那你要去參加學術會議嗎？”
江城名：“不去，我剛才已經拒絕他們了。”
“…………”
顏兮兮是深知江城名對數學的喜愛的，如果有機會，他肯定願意去參加這種學術會議的，《符號邏輯》那邊肯定也是清楚的，所以他們才會給他打電話。
她看了沈蓓一眼――隻見對方臉上也是一臉不解――她又看向江城名，輕聲問：“為什麼啊？是不是要去很久，你沒有時間？”
“我有時間，是你沒有時間。”
江城名喝了一口顏兮兮倒給他的牛奶，抬起目光看著她，輕描淡寫地說：“那個學術會議前前後後要開很久，你沒有那麼多時間陪我，所以我已經拒絕了他們，我會留下來陪你――”
沈蓓對江城名這個說起情話來，臉不紅心不跳的能力佩服的五體投地，笑眯眯地看著顏兮兮，起哄地“哦~哦~哦~”了幾聲。
被沈蓓這麼一鬨，顏兮兮立馬臉紅了起來，害羞地垂下臉去。
她小聲嘟囔著：“你喜歡就去嘛，我才不要你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