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梨把門關上,接過飯菜,跟唐蓮心說:“媽,明天不用給我送飯了,也不用來陪我了,我晚上不做噩夢了。”
唐蓮心確定她真沒事了,才跟她說了個事情,“你師叔跟我說,秀秀同意招婿了,挑了佟去當女婿,這個月底就給他和秀秀訂婚。”
原著裡,秀秀確實跟佟去定的婚,佟去不是四姐夫那老實的性格,秀秀也不是四姐能聽得進勸的性格,薑梨默默歎氣,說道:“何必呢,佟去才十九,比師姐小四歲,還沒定性的年紀呢,太草率了吧,他這年紀都不夠結婚扯證的。”
“所以先訂婚。”
唐蓮心道:“他一個孤兒,能娶師傅的女兒,還能繼承酒樓,那是祖上燒高香了,你爸當初想娶師傅的女兒,他還娶不上呢!”
媽又吃故去之人的醋了,薑梨便勸了一會,又把話題岔開,“我跟師姐不對付,師姐大好的日子肯定不想看到我,她訂婚那天,我就不去了。”
唐蓮心不同意,“不行,你們姐妹幾個都去,一個都不能少。”
薑梨小聲嘀咕,“怎麼可能不少,我二姐沒回來呢。”
“你讓她回來試試,看我不打死她。”
“你才舍不得呢。”薑梨說:“好了,我去還不行嗎?”
……
訂婚宴之前,薑秀秀單獨找了薑梨,跟薑梨說其實師兄沒有拐她,是她自己要走的,“秦隊長那邊有師兄的消息嗎?”
薑梨就把聽來的跟她說了:“秦隊長說,那個跟梁炳安走的賀葉淮,就是師兄。”
薑秀秀發怔,喃喃自語,“他竟然都不跟我說一聲就走。”
薑梨安慰她,“師兄沒跟任何人說。”
薑秀秀有些自嘲,“我以為我在他心裡,到底有些不同。”
想想原著裡薑秀秀和佟去,薑梨實在沒忍住,提了一句,“佟去才十九,還要三年你們才能結婚扯證呢。”
薑秀秀說:“不看他沒夠結婚年齡,我也不能同意我爸的安排。”
薑梨聽明白她話裡的意思,佟去不夠年紀扯證,師姐看中的就是這點,她對師兄沒有死心,還想等他。
等是能等回來的,可回來後,師兄依舊不會喜歡她呀,哎,薑梨歎氣,勸道:“你還在等師兄?那他三年內不回來呢?”
“那就是命,我認命。”
薑梨說:“這樣對佟去好像有點不公平。”
薑秀秀叫她少操心,說佟去不是小孩子了,十九,是個成年人了,“你情我願的買賣,我得到我想要的,他得到他想要的,都滿意,你一個外人愁什麼?”
看吧,還沒好好說幾句,又杠了起來,師姐就是這脾氣,她聽不進去勸。
薑梨儘力了,懶得說她了,“你訂婚那天,我說不去,我媽不同意,說失了親戚間的麵子,那天我就在後廚幫忙吧。”
薑秀秀道:“你訂婚我沒去,我爸也這樣說的,你看我就是不去,你乾嘛那麼聽話呢?”
薑梨回懟道:“去的話你生氣,不去我媽生氣,你跟我媽,我當然選讓你生氣。”
薑秀秀這次沒生氣,“你愛去就去吧,無所謂了。”
第二天就是訂婚宴,薑梨一大早去珍味樓幫忙,佟去今天不下廚,穿著筆挺的西裝,意氣風發在前頭待客,時不時跑後廚來,兩個外聘的廚子是季從容的員工,現在的佟去還不敢在他們跟前擺譜,薑梨就更不用說了,沒有她牽橋搭線,珍味樓都要被債主收走。
隻有佟來這個同門小可憐,被佟去使喚的團團轉,佟來都老老實實受了,佟來雖然小些,但是他入門比佟去早,所以佟來才是師兄,佟去這是給師兄下馬威,叫佟來不要肖想師傅壓箱底的拿手菜和珍味樓。
薑梨都瞧不過去,但這是師叔的家事,她插不上嘴。
一直到酒席開始,佟去才沒再進後廚,佟來跑到薑梨身邊,給她打下手,支支吾吾的,想說什麼又不敢說的樣子。
薑梨叫他有什麼就說:“今天你師傅心情好,想說什麼彆錯過機會。”
佟來這才張嘴,說佟去排擠他,他想去薑梨那邊,又怕被罵背師叛祖,少年委屈死了,不明白佟去為什麼要擠兌他,不明白一向一碗水端平的師傅,看到他被師弟欺負,也不再說佟去了,佟去愈發不知收斂。
“佟去成師傅的女婿了,他擠兌我,師傅當沒看到,秀秀師姐嫌我笨手笨腳也不喜歡我,我在珍味樓呆著好難受。”
原著裡,佟來被佟去欺負狠了,最後連師叔都怪上,薑梨的私房菜要開業,也是缺人手的,佟來有基礎,又老實,是個不錯的人選。
薑梨說:“今天是你師姐師弟的好日子,等訂婚宴結束,賓客都送走,我來跟師叔提一提,但是你不能說自己有過這念頭,知不知道?”
少年很開心,又擔心被詬病,外麵的人罵他背師叛祖。
薑梨說他想多了,“都是一個師公,我來提的話,師叔會同意的。”
訂婚宴辦得漂亮,師叔跟師姐和解,選了女婿就相當於選定了繼承人,以後壓箱底的招牌菜,都是要傳給佟去的。
送走賓客,薑梨留了下來,跟師叔說想把佟來要過來,“我那個私房菜快開張了,佟來知根知底,想跟師叔要他過去幫忙,師叔看行嗎?”
師叔怎麼會看不明白兩個小徒弟間的矛盾呢,隻是佟去是他未來女婿了,他隻能偏心佟去,要不是佟來年紀太小了,他是更中意佟來的。
薑保田同意了,把後廚所有人叫過來,叫佟來給薑梨磕頭,要他改拜薑梨為師,這真是大家都沒想到的。
薑保田說:“佟來,給你小梨姐磕個頭,以後她就是你師傅了,你要尊師重道。”
薑保田發話,那以後這改拜師傅的事,就不會有人詬病。
佟來更開心,撲通就給薑梨跪了,恭恭敬敬的磕了個頭,改口叫了一聲:“師傅。”
……
薑梨收了佟來當徒弟,古樓這邊也修繕好了,她跟著師叔去了趟外地采購食材,定下試營業的日子,備下三桌,請些客人來試菜。
請帖是她自己畫好拿去定製的,佟來問了價格後咂舌,好看是真好看,價格也貴,數了二十多張請帖上的名字,佟來問她是不是少請個貴客?
隔壁甄味齋的季老板不在請帖名單裡,季老板那人多記仇啊,不請他好像不太合適。
佟來說:“師傅,你不請季老板嗎?”
“為什麼要請他?”
佟來說他是房東,又是珍味樓的老板之一,他問:“師傅不怕得罪季老板嗎?”
“怕啊,但就是不想請他。”
請帖陸續發出去,就是沒有季從容的,眼看著試營業的日子快到了,季從容這天來梨齋問佟來,試營業請了哪些客人?
佟來一五一十說了,還說:“我師傅說,就是不想請你,沒什麼原因。”
季從容:“你可真老實,怪不得你師傅選了佟去。”
佟來:……聽不明白。
季從容沉不住氣,跑來問薑梨:“你連薛秋華都請了,為什麼不請房東?”
薑梨說:“合同沒規定試營業一定要請房東吧?”
季從容冷笑一聲,他還就不信了,說道:“那我定你開業前三天的席麵,你不會不定給我吧?”
薑梨說那不會,她開門做生意,不會輕易推客人的,便帶季從容去看包廂,跟他介紹私宴的價格,每一個檔次的價位,對應的包廂都不同。
季從容直接定了規格最高的,沒付定金,直接付的全款,隨後說道:“試菜要給我留個位置,我不試菜,怎麼知道這錢花得值不值?”
薑梨說合情合理,“那行,明天我叫佟來給你送請帖。”
“憑什麼,其他人都是你親自送的。”
薑梨道:“那行吧,送到你公司還是家?”
季從容想了想,送公司太紮眼,送家裡他.媽要嘮叨,便道:“我自己來拿吧。”
“也行。”
出了梨齋,季從容被冷風一吹,清醒了,發現自己上了當,小姑娘就是要他主動來替梨齋開張的,還沒營業呢,三天的預定就出來了,忍不住自嘲的笑起來,上一次上類似的當,還是自己那個親哥哥,騙他繼承家業的時候。
古樓裡有寶藏的線索,季從容一直都知道,薛家接了修繕古樓的委托,季家接的是保管線索的委托,不同於薛家的大嘴巴,季家保密多了,連季從容早死的爸都不知道,爺爺直接告訴大哥的。
到了大哥這一輩,他不想接這份委托,爺爺說不行,做人得言而有信,履行契約,必須履行百年委托,所以大哥誆他繼承家業,順帶繼承了這份委托。
委托上說,到了他這一輩,有個叫薑梨的買下古樓後,就可以把線索給她了,給了線索,季家能拿到尾款,蘇黎世的銀行裡,還有個百年保險櫃,裡麵是委托尾款,但是季從容沒有鑰匙,爺爺說,完成了委托,另外一位被委托的家族後人,自然會來送鑰匙。
當年從原房主一家手裡買下古樓的時候,他試探過,那個叫薛一海的,壓根不知道這份委托還有尾款,也是,他不是薛家嫡係,隻是收養了嫡係的遺孤,那個叫薛春臨的年輕人,是古樓正在的繼承人,他知道他家在蘇黎世銀行,也有保險櫃嗎?
隔天薑梨來送請帖的時候,季從容接了請帖,拿上車鑰匙跟薑梨說:“送你回家吧。”
薑梨說:“好端端的,為什麼要送我,不是你性格?”
季從容:“有些話跟你說,車開在路上,不用擔心被人聽到。”
季從容說他家其實跟古樓也有點緣分,薑梨很好奇,就算有緣分,季從容為什麼要告訴她?
選擇告訴她,應該有不得不告訴的原因。
她問道:“什麼緣分?”
季從容笑了笑,“我家總店開在古樓旁邊,這還不算緣分?”
薑梨說:“馬上就快到我家了,你還賣關子,不說算了。”
季從容不開玩笑了,跟薑梨說:“我爸死的早,所以我是聽我大哥說的,我家裡也有個委托業務,說以後有個叫薑梨的女孩,把古樓從薛家買下來的時候,就把委托的東西給她,而這東西,就是有關寶藏的線索,古樓本身並沒有寶藏,而是指定的人買下古樓後,就會得到我家保管的線索。”
薑梨:……原身太謹慎了,可是給她留寶藏乾嘛呀,她要的是自由,現在已經有了。
季從容接著說:“我雖然不信這般荒謬的事,但是我找過,全京市被我找到兩個叫薑梨的,怎麼看她們都不像會買下古樓的人,後來你大姐嫁給了我表哥,我才知道她家的小妹妹叫薑梨,對了,你本來叫薑小梨對吧?”
薑梨都聽懵了,“嗯,後來我自己去派出所改了戶口本上的名字,把中間的小字去掉了,那既然是給我的,現在去你家拿?”
季從容提醒她,“你剛才沒聽清楚嗎,我大哥交代的是買下古樓的薑梨,你是叫薑梨,你買下來了嗎?”
薑梨:“……非要這麼上綱上線嗎?”
“是,非得按照契約辦不可,這件延續了一百多年的委托,沒你想的那麼簡單。”
他跟薑梨說:“我大哥半入贅跑了,這份委托爺爺隻能交給我,臨終的時候,他才告訴我,說有執行官在暗處監督,不屬於我家業務範疇的絕對不能碰,還警告我不許偷看線索,如果我看了,一定會心動起貪念,到時候就是毀約,鬨不好家破人亡,我家已經不缺錢了,我又比較惜命,自然不會窺覬這份委托業務。”
連監督的執行官都出來了,原主留下的難道是金山銀山嗎,其實她並不需要寶藏呀,現在反而騎虎難下。
“你見過那執行官?”
“怎麼可能,我爺爺或許跟執行官那一脈打過交道,他說曾經有一家保管的是彆的委托,起了貪心被執行官清理追繳定金,差點家破人亡,隻能隱姓埋名,最後還被迫逃到國外去了。”
薑梨摸了下胳膊,雞皮疙瘩都起了,覺得有點匪夷所思,一百多年啊,委托延續了下來,還有人監督。
季從容一直在觀察薑梨的表情,突然問道:“你是不是也知道點什麼,說出來大家交換下線索。”
薑梨不信任季從容,和原身交換的事,她不敢告訴他,垂了眼眸說:“要說我有秘密的話,就是我能做夢,夢到一些秦朝的凶案現場,這事好多人都知道,也不算秘密了。”
秦朝,嗬,秦朝,季從容冷笑了幾聲。
薑梨問:“你冷笑什麼?”
“替他可惜啊,你猜他家接的是什麼委托?”
秦朝家也接了委托,這事薑梨絕對不知道,她顫顫巍巍的問道:“……我不知道,你知道的話,能不能告訴我?”
已經到了薑梨家門口了,季從容把車子停下來,深呼吸了好幾口氣,掉了個頭重新開,繼續跟薑梨說委托的事。
路邊,秦朝看到了小未婚妻在季從容車裡,正準備等她下車一起,卻看到季從容掉了個頭又把車開走了,這大晚上的遛馬路玩兒呢?
他哪能放心,開車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