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餐廳裡, 周秦見時間過去幾個小時, 想等的人還未到, 就打算結賬走人了。
此刻外麵的天色已經變暗了，以往這個時間段，路上的人仍然非常多, 畢竟對城市中的人來說燈紅酒綠才剛剛開始，但今天或許是他的錯覺, 他發現人好像變少了？尤其是女性。
那起連環殺人案還是有影響的吧。
“服務員——”他叫了聲, 拿起手機按到付款碼。
結果，餐廳的正門一陣珠脆玉響, 進來一位風塵仆仆的高大青年。
高大青年左右一掃，目光定在了周秦身上，旋即走近。
“你咋才來啊, 我都吃過了。”周秦看清來者抱怨。
慕徹解釋：“下不了班。”也不能下班。他此番能早點來，也是找了借口。
“你們有進展了嗎？”周秦見人抬眸看向自己, 補充道, “不是, 我就是不是有那什麼側寫嗎？我想利用自己的體質引出有那特征的人，在一個更可能的地域範圍。”
“太危險。”
“你看不起我？”周秦為證明自己的能力舉例，“從十三歲起, 十三年了，大大小小的罪犯我遇到了不少，許多都打過交道，你看我不是還活得好好的？而且你忘了我和你初次相遇, 是我救的你吧！那時候我才十六歲！”
“我不需要你救。”
“彆杠，我知道你不需要，但是你也看到了我擁有自救和救人的實力。”
慕徹沉吟少頃，問：“為什麼？”
周秦就知道對方不會那麼輕易同意自己的計劃，陳述原因：“我和視頻裡被虐殺的女生是大學同學，我十三歲時父母雙亡，到了大學父母留給自己的遺產基本被花光，我也常做兼職賺錢，但是在一次兼職的地方，弄壞了客人的衣服，被要求索賠三千元，以我那時的經濟能力來算是一筆巨款，我當時沒注意到沈娟也在場，是她上來幫我解了圍。”
沈娟就是視頻裡的女性。
“我很感激她對我的幫助，她也從未鄙夷嫌棄過我的貧窮，還給我介紹了幾個更好的兼職。”
“我想報答她，可惜她好像並不缺少什麼……”真正缺少的。周秦頓了頓，“我也給不起。”
慕徹正視起他：“我知道了。”
“你是答應的意思？”
慕徹卻是起身抱住他：“很遺憾，我沒在你困難的時候出現在你身邊。”
“喂，你……”乾嘛？周秦感覺自己紅了個透，對方把自己摟得很緊，讓他產生了一種窒息感。
“側寫是……”慕徹。
周秦不動了，認真聽。
慕徹唇邊勾勒起一絲笑意，真是可愛得想……
“凶手……”
欺負。
夕陽的餘暉照在透明的落地窗上，映進了簡約清新的餐廳裡，籠住兩位抱在一起的青年，畫麵溫馨又美麗。
“慕徹！”周秦沒想到對方居然是這種人！偽裝得也太好了，竟然還用到自己身上！他的桃花眼瞪得老大，本該風流多情的眼型，此刻顯得意外的天真純情。
耍流氓耍流氓！太過分了太過分了！不是好朋友了！
“你不說就不說，乾什麼戲弄我！”周秦生氣道。
慕徹及時克製住了自己的情難自禁，坐回了原位，不想把人惹惱，如實說了周秦想要的信息。
再次成功被轉移注意力的周秦，思索著對方的話。
“凶手身高一米七到一米七三，體型偏胖73——75公斤，年齡三十五左右，從事體力活的底層人員，出生農村經濟貧困，性格自卑，敏感彆人對自己的外貌評價。”
腦中閃過一道靈光。
他一拍桌子：“這人我今天見過！”接著，“糟了，那兩個女生！”
慕徹拉住了他：“說清楚。”
周秦勉強冷靜了冷靜，給人講了自己遇到的那個男人：“該怎麼辦？！變態跟著那兩個女生走的！”
“你能確定嗎？”慕徹不是質疑他，“以你的體質，竟然沒有把你作為目標？”
“這個……”周秦動搖了，“但是如今死的幾人都是女性，儘管有體質加成，我的性彆仍不至於讓那變態改變目標？”
“……你不是第一目標。”慕徹仔細分析了周秦告訴自己的情況，“兩女性觸碰了凶手動殺機的主要條件——外貌。”
性彆女隻是性格自卑的凶手唯敢下手的勇氣。
但是……
慕徹隱晦地覷了眼周秦，因為這個特殊的體質，凶手或許敢嘗試男性了。
“你相信我了？”
“我去調取監控。”
周秦也知道為時已晚，儘儘力吧。
慕徹利用自己的身份，獲得了變態凶手的影像，查了男人的生平履曆，符合要求。
接下來的事，周秦不能參與，他還提出已自身做誘餌時，得到了強烈拒絕，因為確定了目標，警方的行動力絕對比他賭運氣強，誘餌的計劃就沒了必要。
一日不抓到凶手，周秦一日就不放心，無法做到徹底的無動於衷。
最後，慕徹妥協願意經常跟他透露進展，才漸漸穩住他焦躁的心情。
三天後。
周秦得到凶手被抓獲的消息。
沈娟的葬禮他去參加了，照片上笑得陽光的女生在痛苦中逝世，白發人送黑發人的哀慟，一切都令人心酸。
“回來了？”
周秦剛到家，就看到有一個人蹲在自己家門口：“慕徹？”不可置信地上下打量，“你才從深山老林出來的嗎？”
慕徹確實沒有打扮洗漱自己，連續不斷的高強度工作，即使他身體強勁，也有些吃不消了，但想見周秦的念頭支撐著他等到現在。
不知出於何種目的，他把自己的身體重量全全交給了遲鈍的人。
周秦還是下意識地接住了暈倒的人，費了好一番力氣把人弄進屋裡。
慕徹睡了兩三個小時，被饑餓的感覺逼醒了，正好聞到一股炒菜香。
“需要幫忙嗎？”他倚靠在廚房。
周秦陡然聽到第二人的聲音，炒菜的手一抖：“你醒了？不用，你先去洗澡吧，我等會兒把衣服給你送來，沒穿過。”
慕徹左右聞了聞，確實有股怪味，自己都嫌棄自己：“好，麻煩你了。”
“客氣。”周秦沒回頭。
慕徹看了一兩秒，乖乖去洗澡了，等他出來時，正好撞上周秦端著菜出來。
“宵夜吃嗎？”周秦問，他主要就是為了明早起來不用再做一次飯，懶。
在飯桌上，慕徹給他簡單講了這幾天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