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口棺材2(1 / 2)

周秦坐在酒樓位置中, 冪離並未取, 那虯須大漢打一下自己的臉,就撞一下頭, 滿頭血,臉腫成高山, 好不駭人。

這樣詭異的情況誰吃得下飯,周秦把玩著擺在桌上的茶瓷杯, 如何也無法無視四周直白的注視。

顧寒泠臉皮就夠厚了,自得其樂地飲著免費茶水,甚至有心情質問小二為什麼彆人上桌都有擺小菜,而他就沒有?是錢給得不足?

小二急忙告罪,態度謙卑地上了小菜後, 迅速離遠。

“吃啊?不合口味?”顧寒泠拿起筷子, 懸空點了點剛上的新鮮熱氣的菜肴。

周秦猶豫地碰到筷子:“阿泠, 要不咱們換個地方吧?”

顧寒泠夾起一截白菜葉子, 黑白分明的眼瞳往他的方向一抬:“我可是付了錢呢。”

“……”還不是從那大漢身上摸的。周秦撇了撇嘴,說得自己跟個冤大頭似的。

長著尖甲的枯指忽地撩開了他擋臉的皂紗, 清楚地撞入對方黑得純粹的眸子裡,他臉上的表情僵住了。

“挺有意見啊?”顧寒泠完全不覺得自己這行為輕浮得刻意了,歪著頭嘴角翹了個清淺的弧度。

周秦垂下眼瞼:“哪敢。”

“哪敢?”顧寒泠尾音提了提調。

“哪會。”周秦特彆有求生欲, 極力表現自己的無辜。

手指向內一移, 薄紗落下擋住了那張驚豔的麵龐,顧寒泠的聲音微涼,像是雪水化開後的清透浸人心:“那我信了吧。”

周秦一怔, 對方的態度實在模棱兩可,他拿不準深意,隻能沉默。

“是他們,就是他們,遇見他們就變成這樣了!蒼雲宗的大人可得好好瞧瞧,為彪哥做主啊!”

周秦聽得聲響,目光轉動對上兩位仙姿飄逸的高俊男子,兩位男子衣著打扮極為相似,氣質相合,明顯是同出一脈。

蒼雲宗……他在舌尖品味著,通過黑棺的記憶了解到此宗門和顧寒泠擁有何種淵源。

兩位蒼雲宗弟子查探了大漢的身體,泛著白芒的手指點在大漢的眉心處,大漢悶哼一聲,虎目圓瞪,整個人仿佛停止了時間,定在原地。

“你們道行不夠,就不要勉強自己了。”顧寒泠單腳踩在長凳上,帶起破爛的短袍翻身正麵迎上兩人。

兩位蒼雲宗弟子對視一眼,兩人有禮地朝顧寒泠施了一禮。

偏矮的那位恭敬道:“還請前輩指教。”

意外的發展,令顧寒泠笑出了聲,讚道:“你們兩個小輩叫什麼名字?”

偏矮的男子反應最快:“晚輩蒼雲宗鶴長老弟子蒼嵐,他是我師兄蒼溱。”

“記住了,以後會留下你倆的性命,即使是阻攔我。”顧寒泠語氣近乎傲慢,說的話顯出幾分血腥氣息,他又話鋒一轉,“今日是乾元幾年?”

“乾元六十七年。”這回是師兄答的,蒼溱比師弟更看得清楚,此人是個十分危險的人物,一切還是順著對方得好。

儘管方才的一番話已經透出隱隱的不友善。

顧寒泠負手向前邁了一步,逼得兩位蒼雲宗弟子後退了五步。

“蒼雲宗蒼桉青何在?”

“我宗掌門。”蒼溱鎖緊了眉,頂著巨大的壓力,硬著頭皮答道,仍未失蒼雲宗的氣度。

“三十二年了啊。”顧寒泠狀似感慨,眉目流轉間溢出絲絲縷縷豔色紅光,發出電磁摩擦的嗞嚓噪音,“你倆回去問問蒼桉青可還記得一位叫顧寒泠的人。”

隨著話音的起承轉合,顧寒泠的墨發無風自動,強烈的氣場竟是卷起了場內所有人的衣袂。

“告訴他,我回來了。”

顧寒泠和蒼桉青一同長大,不分彼此,互為摯友,他以為自己會一輩子留在蒼雲宗,直到友愛的同門、敬愛的師傅、交心的摯友在他突破元嬰之際暴露了真麵目,摯友要奪他修為謀他天賦,曾經的親人紛紛露出欲要他死的狠厲嘴臉,隻因他是天生的爐鼎體質,對修仙之人的大補之體,二十多年的悉心培養原是為此,十年的痛苦掙紮,終是被剝了根骨、羸弱的神魂日日夜夜遭受燃燒之痛,而他還因擁有一半的妖族血脈,更是被喪心病狂地羞辱折磨,搞成不人不鬼的模樣,死得毫無尊嚴,當時之辱之恨,全部都要還的。

“阿泠。”周秦的本體黑棺感受到主人濃稠到如江河噴發的陰暗情緒,即使黑棺如何的歡喜,作為有個正常三觀的器靈來說,他覺得自己要被汙蝕了,即將沉淪於黑暗,“阿泠,我好熱。”

他畏畏縮縮地不敢上前阻止人越加放肆的殺意,玉白的手指害怕卻堅定地靠近了那臟破的衣衫,一點點、一點點……

“我知道了。”

他的手在要觸到衣角時被握住了,手腕處的冷擊退了他肌膚上的溫度,冷暖交替間迅速習慣。

酒樓裡的眾人被他們甩在了背後。

“我們去哪兒啊?”他還有些懵懵懂懂。

“沐浴換衣服。”說著,顧寒泠似恢複了平日的玩世不恭,甚有心情地對他不懷好意地挑眉,視線赤.裸地上下打量他的身材,“還沒見過器靈的裸.體呢?和正常人一樣嗎?”

“……”不然呢?周秦無語,難道他還能多個器官少個器官不成?

顧寒泠擠眉弄眼地八卦:“器靈誕生化形時,你咋知道會有哪些部件的啊?”

“你塑造某個部位時,是不是會特意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