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二叔悔得腸子都青了。
早知道這樣,不如讓周領導在農場住一晚了。
周領導有什麼意外,他這輩子都不好活了。
可惜的是,這裡地形奇特,走在路邊也許能看到溝裡的情況,可如果是疾馳而去的汽車,那就看不到了。
但是,這條路大都是來往的汽車拖拉機,根本就沒有人會走路。
他眼睜睜的看著太陽一點點朝著山後落去。
可卻沒有人發現他們。
等太陽落山之後,那就一點希望都沒有了。
就在滿腹絕望的時候,江二叔看到了跑下來的一個俊小夥和一個好看的女同誌,他激動的熱烈盈眶,忍著疼痛喊道,“同誌,快去看看我們的周領導,我喊他半天,他都沒回應……”
能說話,意識清晰,暫時無礙。
宋引舟朝幾米外的泥塘子疾步而去。
一個年約四十多歲中年男人躺在那裡一動不動。
他迅速的檢查了一番,隨後,與跟過來的小司機沉聲道,“去將急救包拿過來。”
然後告訴眼巴巴的看著自己的江二叔,“叔叔,彆擔心,周領導隻是昏過去了。”
江二叔咧咧嘴,臉上滿是泥汙,也看不出是哭還是笑。
而小司機掉頭朝上麵爬。
夏至橋今天穿著裙子和涼鞋,不但不方便,涼鞋還沾滿了泥,不過她似乎並不在意,蹲下來小心的查看江二叔的情況。
宋引舟凝眸看向夏至橋,幾息之後,收回了視線,他緊抿著唇,眼底晦暗難辨。
這時候,小司機背著急救包迅速的跑下來。
周領導比江二叔其實要好一點,因為他恰巧落進了泥塘裡,淤泥和水,減緩了一部分的衝擊,所以,他身上沒有傷口,但是其他的要送醫院去檢查才知道。
周領導在將他抬到車上的時候,終於醒了過來。
此時,他們都躺在被放平的車座上。
一番道謝之後,吉普車朝著縣城的方向疾馳而去。
夏至橋坐在副駕駛座上,裙角沾了不少的汙泥,她的眉間微蹙,可不等做什麼呢,斜刺裡遞過來一方疊的整整齊齊的手帕。
夏至橋轉過頭去,對上宋引舟那雙沉靜的不符合年齡的黑眸,她彎了彎嘴角,拿出了自己的手帕,“謝謝你了,我這裡有。”
聲音溫溫軟軟客客氣氣,非常的有禮貌。
可是,明明近在咫尺,卻陌生疏離的仿佛隔著千山萬水。
宋引舟麵色平靜,一顆心卻沉了沉。
他的手在空中停頓了幾秒鐘,幾息之後,不動聲色的收了回來。
可不知道為什麼,車廂裡的空氣一下子變得有些壓抑起來。
周領導艱難的轉過頭,眼神閃了閃,總覺得好像哪裡不對勁,可又說不上來。
他看向端坐在一側的宋引舟,道謝的話不必要反反複複的講,而且,這車是京城的牌照,司機和這位陌生的年輕人還穿著天海的製服。
那是什麼地方,他豈有不知道的?
距離墨縣幾十裡的一個山穀裡,有一個研究實驗基地,已經有幾十年的曆史了,這個年輕人肯定是要去那邊的。
那片區域雖然屬於墨縣,但是卻不歸墨縣管轄,作為地方,是沒有權利參與實驗基地任何事物的,這裡直屬上麵領導。
所以,既然對方不說,他自然不可能去打聽他們是誰家住哪裡……
而且,卻還沒來得及和這位女同誌說聲謝謝呢。
“小同誌,剛才也要多謝你了。”
江二叔也跟著道,“是啊,小同誌,真要謝謝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