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3
絕對不能將自己的能力暴露出去。
這是海莉心中存在至今的一句鐵令, 但這也並非是一出生就存在的。
當她蘇醒之後, 第一個照顧她的是一位和藹可親的老婦人。她的年紀已經足夠大了, 走路的時候經常隻能扶著牆壁慢慢挪到目的地。但正是這樣一個可能連自己都照顧不好的婦人, 將對什麼也不知道的海莉帶回了家。
“你叫什麼, 我的孩子？”老婦人溫柔地看著海莉, 她也不嫌棄海莉臟亂的頭發, 伸出手為她理了理, “瞧你這亂的, 快來, 先洗個澡, 之後再給我講講發生在你身上的事情。”
就這樣, 一臉迷茫的海莉被老婦人推進了浴室。她看著陌生的環境, 抬手摸了摸，“這是什麼？”
“你從來沒有見過這個嗎？”老婦人愣了一下。
“恩。”女人直視著老婦人的眼睛, 也許其他女人赤-裸著身體站在他人麵前的時候會有些羞澀，但海莉卻非常自然，她直接向老婦人展示自己的身體, 並不覺得這有什麼羞恥的。
“紐約還真是個藏龍臥虎的地方啊, 什麼人都有。”老婦人碎碎念了幾句，然後教導著海莉使用各種現代化的物品。
海莉學得很快, 她似乎對這些照顧人的東西非常上手。往往老婦人剛剛拿起一件物品正要解釋的時候，海莉就能通過它的樣子猜測大概的用法。
“如果你生在三十年代，你可能是許多男人眼中夢寐以求的另一半人選。”幾周後，老婦人坐在餐桌邊, 端著一杯海莉泡製的紅茶，咬了一口小餅乾，“但可惜，現在這個社會提倡新生代女性。”
“我並不喜歡作為某人的附庸。”海莉抬起頭，但她的手依舊沒有停下，繼續攪拌著蛋黃醬。
“好吧，好吧，也許是我的思想太過老舊了。”老婦人歎了口氣，“我要不是因為這該死的能力，現在我也許已經子孫繞膝了。”
“能力？”女人頓了一下。
老婦人也沒說什麼，直接打開電視，上麵正巧播放的是變種人參加□□集會卻遭到不明人士攻擊的畫麵。
“他們看起來擁有各種能力，但在這其中，能夠保護自己的能力卻沒幾個。”老婦人笑了笑，“所以，如果你有能力，不要暴露出來。”
海莉半知半解，但烤箱設置的時間到了，她將手上的蛋黃醬抹在了烤肉上，“要嘗一嘗嗎？”
老婦人溫柔一笑，“求之不得。”
海莉一開始並不知道老婦人的名字，她也隻是讓她稱呼自己為太太，非常老舊的叫法，不過也並不奇怪。在這個處處透露著古樸設計的房子裡，她甚至連電話都是最早那種轉動撥號的樣子。
穿著老婦人手工縫製的衣服，海莉暫住在了這裡。每天老婦人也不做什麼事情，就想起什麼說什麼，不過如果是什麼都不懂的小姑娘，恐怕會被老婦人的一些歪理帶壞。
“這個女人啊，一定要順從自己的丈夫，在我那個時候，我們每天都要早起給丈夫做飯，晚上再用最美好的妝容迎接丈夫……”
海莉趴在沙發上，手中翻動著一本律法方麵的書籍，她抬眸看了一眼對方，毫不留情地說道：“為什麼要順從？他是人，我就不是人嗎？”
被嗆了一句，老婦人也不生氣，繼續從另一個方麵說道：“這個女人啊，就要做好自己本分的事情，照顧好自己的家庭才是一個女人職業的巔峰……”
這次海莉直接將對方的話語打斷，“既然如此，那為什麼要照顧好自己的丈夫而不是自己的父母？”
每一次都是這樣。老婦人說一句，海莉反駁一句。但不知為什麼，老婦人卻從來也不會生氣，反而一臉欣慰地看著海莉。
海莉並不喜歡這些，儘管她覺得自己應該會喜歡照顧彆人，但卻不是以這種方法去照顧他人。
就好像……從喜歡變成了本分，做了的話習以為常，不做的話會被他人訓斥。
終於有一天，海莉憋不住了，她詢問了老婦人，“為什麼要對我說這些？我並不喜歡。”
老婦人推了推鼻梁上的老花鏡，從書本上抬起頭，“抱歉，親愛的，我隻是……我隻是不知道該教你些什麼，畢竟這是，我曾經接受過的教育。”
“而我，隻是想聽你是如何反駁的。”
“你說出了我曾經最想說卻不知道如何去表達的話。”老婦人對海莉勾起唇角，“想看看我的照片嗎？”
就這樣，依靠一本照片，老婦人將自己的身世全部展現在了海莉眼前。
出生於三四十年代最傳統的清教徒家庭，整個少女時代完全跟大學教育、民權運動等新興運動完全無關，但如果隻是這樣老婦人應該並不會如此落魄。但直到她婚禮的前一晚，莫名的力量充斥著她的身體，當她再一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她發現她的父母倒在血泊之中但仍有呼吸。
罪魁禍首正是她，或者說是她覺醒的力量。
此時，變種人的理念還未被提出，這樣的人出現在任何地方都會被當成怪物關起來。老婦人那對忠誠信仰上帝的父母在脫離危險之後，像驅趕惡魔一般直接將十六歲的少女趕出了家中，根本不在乎她是否能在外麵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