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五八(2 / 2)

宮裡好不容易才喜得龍子,而且還是皇後生的,真叫人又疼又愛。

皇帝跟她們搶就算了,這兩個臭男人來湊什麼熱鬨。

遲聿對談彥道:“把孩子給談想抱抱。”

談彥一直哄著孩子沒注意,經他提醒才看見談文典來了。

不僅他來了,旁邊還跟著南王呢。

這特麼豈不是修羅場?

還好陳氏在側室休息沒出來。

不然場麵更混亂。

談彥起身,看了一眼神色莫測的南王,將孩子遞給了談文典。

“父親,小心。”

他忍不住看著談文典的頭頂,金冠玉簪,很符合他的身份。

但就是不由自主地聯想到一片廣闊的青青草原。

談彥神色複雜,雖然早就幻想過各種談文典和孩子見麵的場景。

也早就覺得他是咎由自取。

當這個時刻來臨之際,還是覺得他有點可憐是怎麼回事?

尤其是小孩到了談文典的手裡,“哇哇”地哭得更厲害了。

談文典瞬間就懵了,手足無措地瞪圓的眼睛,摟著嬰孩輕聲哄著,連大氣都不敢出,生怕吹破了嬰孩嬌嫩的皮膚。

所謂隔輩親,談文典青年得子的時候,對兒女的出生固然喜悅,但他忙著鞏固勢力,自然疏於親近子女。

而及至中年,家業守成,剩下的最大願望就是開枝散葉,兒孫滿堂。

他的大兒子雖已成親,可惜媳婦們的肚子一直沒有好消息。

其實,比起兒子生出的嫡長孫,他更在乎的是女兒生出皇長子。

他的雙眼熱切地看著懷中堪堪月餘的嬰孩,仿佛看到了談家未來百年的繁榮昌盛。

滾燙的情緒充斥著他的胸腔。

對嬰孩的喜愛達到了一種近乎心疼的程度。

眾人見到在朝堂上翻雲覆雨的談相,竟然也有如此柔情的一麵,都有些詫異。

談彥渾身都是雞皮疙瘩,不由聯想到,如果談文典知道了真相,又會是怎樣一副表情。

遲聿倚靠著軟榻,手掌撐著腮邊,看向“爺孫”的眼中,是愜然的笑意。

南王站在一旁不發一言,但任誰都看得出他心情不佳。

終於在孩子哭聲越來越響亮的時候,他忍無可忍地出了聲:“都說嬰兒雙眼澄澈,能看透人心,小皇子才如此懼怕談相,你是做多少虧心事?”

談文典怒道:“南王少血口噴人,有的人天天裝高風亮節,就真是君子了?”

南王嗤笑:“小皇子乃是天運之子,慧眼通透,不若將小皇子讓在下抱抱,讓上天作證,誰是小人,誰是君子。”

他轉身拱手,對遲聿道:“陛下,您意下如何?”

遲聿撫掌大笑。

看得一眾妃嬪麵麵相覷,不知什麼事情引得他如此開心。

小嬰孩能懂什麼,啼哭不過是第一次見談相,麵生害怕罷了。

南王又能好到哪裡去。

談相、南王之爭早不是新聞。

自從南王進京,沒由來地就與談相處處作對。

朝堂吵完不算,私下撞見也沒好話。

南王領地原處邊陲,與京中貴族鮮有來往。

他來京後公然嗆聲談相,行事高調,竟然迅速聚攏了一批誌趣相投的擁躉,很快立足京中。

將近一年的光陰,便形成一股新興的、強大的勢力。

遲聿突如其來的笑聲同樣讓談文典不解。

不過他顧不上這麼多,憤怒的矛頭直指南王。

他以前隻應付以蕭家為首的反對派就頗為費神,從去年至今,代表平民之聲的南王改革派,不停找他麻煩。

偏偏每次都是小打小鬨、隔靴搔癢,沒證據下重手,處理起來又勞神費財。

就這麼折騰了一年,忙得他焦頭爛額,麵容越顯老態。

今日好不容易遇上樁喜事,偏偏南王又來攪合。

南王睇了眼他額頭冒起的青筋,道:“談相,莫不是不敢?”

談文典自然是不信什麼天運之子、通天慧眼。

冷笑一聲,就將孩子送到了南王手中。

談彥偏開了頭,有點不忍直視。

但聽到妃嬪們的驚呼聲,好奇心又占了上風。

南王小心接過孩子,那抱孩子的姿勢倒是熟稔。

他手掌輕輕拍了兩下,再溫柔地哄了幾聲,小皇子果然漸漸地息了聲音。

談文典臉上還殘留著不屑的表情,硬生生轉變成了錯愕、驚怒,五官都扭曲了。

他在朝中翻雲覆雨二十載,還從未如此丟臉過。

妃嬪們驚喜連連,就像目睹了了不起的稀奇。

“小皇子真不哭了?!”

“小皇子對南王笑了,為什麼不對我笑?”

“看來南王確實是位品性高潔的君子……”

南王伸出手指逗弄:“再笑一個?”

嬰兒竟然從繈褓中伸出粉白的小手,抓他的手指搖晃起來。

咯咯的笑聲,清脆嘹亮。

一乾妃嬪羨慕得都要暈了過去,直呼太可愛了。

談彥去看談文典的臉色,果然——

和頭頂的草原一樣蔥蔥鬱鬱。

嘴唇顫抖,拳頭緊握,眼中全是殺意,似乎下一秒就要衝過去殺人。

談彥趕緊過去拉住他的胳膊,勸道:“父親,想要生活過得去,頭上……他還是個小孩子,千萬彆和他計較,這種事我們都不想的,小孩不懂事還能怎麼辦,原諒他吧!”網,網,,...:,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