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日(2 / 2)

甚爾看著已經結束的通話界麵,雖然不知道大小姐又想玩些什麼把戲,或許是想要嚇唬他吧。

但他冷峻的臉上總算浮現出笑意,悶聲笑了出來,胸膛直發顫。

他心情很好的摸了把纏在他腰上醜寶的頭,轉身回家。

因為被摸摸,醜寶咧嘴大笑,那張醜臉醜上加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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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urprise~”

甚爾剛打開家門,就被小禮炮襲擊,空中飄落著彩帶。

他錯愕地看著眼前,一大一小戴著不同樣式小蛋糕模樣的墨鏡,鬱理手中拿著剛剛發射的小禮炮,臉上洋溢著爽朗的笑容,而麵無表情的惠手裡捧著一個小蛋糕,上麵插著一根正在燃燒的蠟燭,一黑一白的兩隻玉犬頭戴著兩頂小高腳帽,正坐在地上乖巧的搖晃著尾巴。

甚爾沉默了。

他遲疑了兩秒,低頭看向惠手中的蛋糕。

蛋糕的模樣有些可笑,上麵畫著畫風詭異的三個人,一坨黑不溜秋的不明生物,以及勉強看得出來,一白一黑兩隻小狗。

靠著這兩隻小狗,甚爾勉強辨認出上麵疑似畫著他們一家。

甚爾:“……這是在乾什麼?”又是不開燈,又是禮炮蛋糕的……

大小姐這是在鬨哪一出……?

“今天十二月三十一日,這不是甚爾的生日嗎?”鬱理怔愣的眨了下眼睛,回想了一下他的戶籍信息,確認自己沒有記錯。

甚爾微微一愣,眼底裡閃過一絲迷茫,喃喃道:“……生日?”

他好像確實有那種東西,但他自己都忘記具體是哪一天了……

惠:“……”他就知道這人估計連自己的生日都不記得。

鬱理看著他這可疑的沉默,眨了眨眼,茶色的眼眸微微彎下,她笑了出聲:“雖然甚爾好像忘記了自己的生日,雖然我可能是自作主張的做出了,幫甚爾過他本人可能並不想過的生日,這種會讓人為難、不開心的事情來。”

她主動向前邁了一步,製止住甚爾有些想奪門而出的腳步,緩慢啟唇道:

“但是我還是想跟你說——”

“生日快樂,甚爾。”

她的語言是樸素的,卻包含著最純粹的真誠、祝福。

心弦受到了觸動,他感覺心尖上像是流淌過一陣暖流,瞬間充盈滿了柔軟的情緒,一時間覺得他兩雙大手無處安放。

惠見狀嗤笑一聲:“鬱理,蛋糕我們對半分了吧。”

作勢招呼著鬱理,往客廳裡走去。

甚爾:“……”

惠這樣做的後果就是得到了男人的強製武力壓製,一隻大手把他手中的蛋糕穩妥的拿著,另一手單手夾住他。

速度之快讓惠跟鬱理都沒反應過來。

他深邃的綠眸微挑,眸底掠過一抹玩味之色。

惠皺起眉頭,試圖掙紮下來,卻發現被夾得死死的,不滿道:“喂,放我下來!”

甚爾不為所動,輕笑了聲,像是惡作劇般的拉長語調,一字一句的從牙縫蹦出兩個字:“不——要——”

惠:“……”這個混蛋!

他正想指揮玉犬上來把甚爾的腳當骨頭啃,卻被一道雀躍的笑聲給打斷了。

鬱理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起來,看著這兩父子同時看過來的目光,她難得打圓場道:“先進去啦~不要一群人在玄關這邊乾堵著。”

她上前推著甚爾的後背,把他往餐桌帶去。

今天的飯菜很豐盛,生薑烤肉、蕎麥麵、鮮蝦豆腐煲、炸平菇、烤牛肉再加上一碟時蔬,都是他們愛吃的東西。

不過不管是擺盤還是菜式的模樣,怎麼也不像是大小姐跟小鬼能做出的模樣。

“是鈔能力啦鈔能力,請廚師回來做的。”

像是知道他內心的想法,鬱理開口道:

“隻有這個蛋糕是我們耗時一天做出來的!”

隻是沒想到做蛋糕這麼難……

如果不是有小惠在的話,估計這個蛋糕怕是做不出來了。

她在餐桌上捧著臉,腿不自覺地晃了起來。

鬱理伸手指向蛋糕上麵的畫,微揚下巴,眼睛裡寫滿“求誇獎”三個大字般的模樣看著他。

這可以說是明示了。

甚爾眼睛都不帶眨一下的,立刻極其上道的誇獎道:“畫得真好。”

“那你看得出來哪個是你嗎?”

甚爾沉默地看著這幅畫,實在分辨不出,腳踢了踢坐他對角的惠示意。

誰知惠記仇,對他冷笑了一聲,不為所動。

甚爾:“……”

甚爾雙眼一黑,覺得他遇到了最大的難題就是眼前,他根本分不出上麵的畫有性彆之分或者人物之分的三個“人”。

見狀,鬱理哼了一聲,倒也沒有為難他,轉移話題:“甚爾要許願嗎?沒有這個習慣的話,直接把蠟燭吹了,我們吃一口蛋糕再吃飯吧~”

他聞言鬆了口氣,定定的看著眼前的蛋糕好一會。

鬱理和惠默契的沒有出聲打擾,在一旁就這麼靜靜地等著他決定。

甚爾抬眸看向鬱理,她的眼裡是鼓勵,是包容。

讓他逐漸忘記那混亂不堪、猶豫不決的思緒。

在她的眼神注視下,他情不自禁地低頭,望著那正燃燒著熾熱火焰的燭光。

如果世界真的有神明的話——

他願意幼稚的許願一次,相信一次。

讓他能永遠留在撕裂了他沉溺黑暗當中的光身邊吧。

甚爾吹滅了那一根蠟燭。

望向了很給麵子正在鼓掌的鬱理,配合鬱理鼓掌的惠,以及不知道從哪裡找來了一個高帽帶上,正傻樂著,扭動它那肥胖身軀跳著舞的醜寶。

中間還夾雜著兩隻小狗像是給他們配樂般的叫聲。

接過了鬱理遞過來的叉子,叉了一口蛋糕,在兩雙飽含期待的眼睛注視下,吃了下去。

因為大小姐的廚藝原本就不怎麼樣,再加上她發現自己料理能力真的不怎麼好這個殘酷的現實後,開始放飛自我,喜歡上做黑暗料理。

不太好吃直接變成了難吃。

但沒有到那種他吃不下的地步。

而且她隻有心血來潮的時候才會下廚。

喜歡做黑暗料理這種事情他招架的住,他就縱容著了。

他原本是抱著會很難吃,那種想法下口的。但沒想到——

甚爾:“……”意外的,還挺好吃的。

“怎麼樣怎麼樣!”

“好吃。”

這次他沒有睜眼說瞎話。

“太好了,小惠!”

鬱理說完也去叉了一口,吃了下去,笑臉嘻嘻的對惠比出了個大拇指。

剛剛就一直在暗中觀察著甚爾的表情,表麵不動如山,實則內心卻很緊張的惠,在得到了兩人的肯定後,他高興卻又不太好意思的勾了勾嘴角。

甚爾不明所以:“?”

“我做了幾次都失敗啦,但是小惠做的可成功了。所以就用了他做的蛋糕,我也就隻有承包最後的步驟而已啦——”鬱理雙手一攤,歎了口氣,語氣有些惋惜道。

“小惠還很擔心你不喜歡來著。”她故意說道。

聞言,甚爾挑了一下眉,眼神戲謔的看向惠。

惠:“……”

他橫了一眼甚爾,見對方還是沒有收起那戲謔的眼神,有些不自在地動了動。

臭老爸好煩啊!

惠麵無表情的探身去叉了口蛋糕。

他要把這蛋糕全部吃完,不給臭老爸留一口!

這麼想著,他加快了吃蛋糕的速度。

見狀,甚爾立刻伸手把蛋糕搶了過來,挑釁般的對他嗤笑了一聲。

這可是臭小子自己做給他的。

想自己吃完?

做夢!

父子倆“深情”對望。

鬱理看看大的那隻,又看看小的那隻,總覺得這個場麵似曾相識。

不過……

她拿起手機,默默的把這場麵給拍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