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墓園(2 / 2)

“不過,我陷入沉睡的話,姐姐有可能也會跟著陷入沉睡哦。”

畢竟他們現在是一體的,他的力量就是鬱理的力量,他如果使用這個力量塑形的話,鬱理也可能會跟著他沉睡。

啊,這樣不就可以兩個人一起捏臉了嗎!

他也是第一次,沒有實施過,具體鬱理能不能跟著一起,還是要看實際上會如何。

“可以哦~”

鬱理雖然並不在意體內多一個東西的存在,但是他似乎可以完全清楚她的想法,這點讓她有些不喜。

“……其實,能切斷的。”輝也弱聲說道,“我們之間有一個感應,姐姐你隻要切斷了那個感應,我就不能聽到你的想法了。”

鬱理迅速找住了這句話的盲點,嗬嗬一笑:“所以你一直以來都切斷了我對你的感應?”

輝也:“……”哦豁,完蛋。

因為鬱理一直不知道他的存在,他也不敢出現在她的麵前,所以就默默裝死了。

“……對不起。”

輝也已經感覺到了鬱理切斷了感應,他已經聽不到了鬱理的想法,心虛地想要把無形的自己團成一團塞進牆角裡。

“算啦,以後不能這樣了,這次就原諒你了。”她擺了擺手,拖長的尾音突然一停,似乎想到了什麼,聲音裡有些疑惑的說:“——你說,如果你有形的情況下,五條悟能不能把你拔除。”

“不能哦,本質上我還是無形、附在姐姐身上的存在。隻是為自己捏造了一個有形的軀殼而已,他最多隻是消滅我的軀殼而已,除非他殺了姐姐,我也會跟著一起死。”

啊啦,同生共死嗎……

鬱理把花玲放回在花瓶裡,起身向前,手掌覆蓋在冰冷的墓碑上,輕輕劃過她隻留下的名字

——千穗

“此生不再被姓氏所約束,願你來生活得肆意張揚,媽媽。”

出身在很好的家庭,肩負著非比尋常的壓力,父母的注意力都在妹妹上,不似外表那般自信,骨子裡透出的自卑、缺愛才會產生這一起悲劇。

明明外公外婆都有關注著她的狀況,但到底沒有直白的對她表達過,所以她才會過得那麼痛苦吧。

“詛咒我也沒關係,我也不會對你生氣的。”因為沒必要,也因為沒有以前那麼在乎。

“說起來,如果當初沒有輝也的話,我們可能都會死在那時呢。”

不過如果沒有花玲出現,她可能就真的就像花玲做的預知夢那般,暴動到把整個東京都滅掉的樣子,畢竟當初她的情緒極度的不穩定。

有人邁著輕盈的步伐,走在著石板路上,在這安靜無聲無聲的環境中發出有一聲沒一聲的噠噠噠聲響。

這個聲音,似乎離她這裡越來越近。

鬱理抬眸望去——

“小姨。”她唇角一勾,禮貌溫聲道。

“鬱理,”見到她的人,神宮寺禮彌總算是鬆了口氣,柔聲道:“怎麼今天突然來看姐姐了?”

在接到甚爾的電話時,她還有些意外,畢竟她以為這個男人並不會聯係她才對。接通後,對方詢問鬱理有沒有去她那裡,讓她有些慌張,問清了事情緣由後,她就聯係人找鬱理了。

隻是……因為不知道哪裡惹鬱理生氣了,做好早餐去房間找她卻發現人不見了這種理由,在見到鬱理的人,心定下來後,怎麼想怎麼好笑。

她可是把甚爾這個男人的底細察得一清二楚的人,殺手、天與暴君、禪院、小白臉,哪個身份都讓她接受不能。

要不是經常去送東西給鬱理的管家反應,鬱理似乎很開心,她早就想把這個男人進行人道毀滅了(bushi)!

在鬱理找人搞戶籍事情的時候,她跟那個男人短暫的聊過,對方在確認自己的身份、知曉情況之後,眼皮都不掀一掀,就直接在那份協議上簽了字。

那時候神宮寺禮彌才徹底的放心下來,不管怎麼說,這個男人對於鬱理,是不存在任何壞心思的。

神宮寺禮彌看向黑白照片上的千穗,生前明亮溫柔的綠眸在黑白色的濾鏡下通通歸於平庸。

她在內心深深的歎了口氣。

這對母女的眼光完全不一樣,女兒至少會看人是否對她是真心的。

“就,想要說開一些事情。”她跟著神宮寺禮彌的視線,看向千穗,嗓音輕緩:“想了想,還是這裡更適合。”

“這樣子啊,”神宮寺禮彌眨了眨眼睛,她身上還穿著西裝,明顯是從公司急忙忙的趕過來的,但她並沒有訴說出對她的擔憂,而是把助理匆忙買回來的百合花輕輕的放在了菊花花束旁,聲音如常道:“那解決了嗎?”

鬱理注視著黑白照片內的女子,她聲音放得很輕:“嗯,解決了。而且——”

她停頓了一下,神宮寺禮彌似有所感,轉頭看向她,與她在陽光照耀下閃閃發亮的茶色眼瞳對上了視線。

鬱理對她做了個鬼臉,語氣帶著些許調皮:“媽媽還為我留下了一個弟弟哦~”

神宮寺禮彌:“???”啥?!

“是媽媽對我愛的詛咒啦~”滿意的看到了平時一副從容不迫的麵容上,露出了錯愕的神情,她才悠然解釋道:“8歲那一年,我們都能活下來的原因,就是因為他。”

“我剛剛給他取了個名字。”

她眨巴眨巴眼睛,無辜道:“叫輝也,神宮寺輝也。”

“好聽嗎?”

看來鬱理是過得真的很好,整個人都活潑、生動了不少。

神宮寺禮彌想起她第一次見到鬱理的時候,感覺對方就是一個精致的木偶,眼神空洞不帶一絲的情感,完全沒有一點人氣在。

當初選擇隨鬱理的心意,讓她過自己的生活,這個決定是正確的。

已經42歲的她,保養得當,像30多歲的女士,儀態優雅端莊又不失大氣,與千穗相似的翠綠色眼眸裡閃著溫暖的光,伸手摸了摸鬱理的頭發,輕聲道:“好聽。”

再過兩年,她的年紀就要比姐姐的大了啊……

她有些惆悵,但看著眼前的鬱理,心情又馬上舒暢起來。

不管怎麼說,姐姐的女兒現在能過得這麼開心,真的是太好了。

-

鬱理把報紙扔進垃圾桶,穩穩妥妥的抱好花玲,就與神宮寺禮彌道彆了。

小姨她還想要跟媽媽說些話,她也沒必要留下來聽。

畢竟她在跟媽媽說話的時候,也不希望有人在旁邊聽。

解決完這件事情,她咬著小姨給的麵包,蹦蹦跳跳的走出墓園。

這幅快活的模樣,完全不像是一個剛從墓園裡的人。

她才剛出墓園的門,就看見不遠處的一棵大樹下靠著一個的肩寬窄腰的黑發男子,深邃銳利的眸子一下子與她對上了視線。

鬱理眨了眨眼,這才想起她好像沒有跟甚爾說她去哪,手機好像也是因為睡前調的靜音沒換回來。

她有些心虛的摸了摸鼻子,連忙跑了上去,撲進了他的懷裡。當然,花玲還是被她安穩的拿著在一旁,並沒有跟著她一起撲進在甚爾的懷裡。

她臉蛋瘋狂的在他的胸膛上蹭動著,蹭得他的心都發癢了。

他環緊她的腰。

這是……不生氣了?

他有些不太確定。

“不生氣了?”

他有些猶豫的問道。

聞言,鬱理頓了頓,她……有生氣過嗎?

她想起了早上的事情,恍然大悟,低著頭埋在他的胸膛上,狡黠的勾了勾嘴角,輕輕的吸了口氣後,抬頭,嘟著嘴道:

“還在生氣!”

“……我哪裡惹到你了?”他想了半天,都沒想得起來。

鬱理睫毛撲閃了一下,腦袋迅速轉動著,麵上卻沒有露餡,不滿的囔囔道:“你都不知道自己哪裡錯了!”

“啊……那你能告訴我嗎?”他誠懇道。

鬱理:“……”

她心虛了一瞬,卻還是不動聲色,隻是略垂眸,腮幫子微鼓:“我變小的時候不喜歡吃胡蘿卜你都沒有發現!”

甚爾:“?”胡蘿卜?他們什麼時候吃過胡蘿卜?

“每次給我的飯都太多啦!我根本吃不下那麼多!”

甚爾:“??”不是,他以為她吃不下就會停,哪想到她還會硬撐著吃完啊?!

“我小時候都要午睡的!你居然那麼晚才發現這一點!”

甚爾:“……”有苦說不出。

他的薄唇抿成一條直線,冷峻的麵容炸裂開了一絲裂縫,欲言又止了半響,最終隻憋出了句:“……抱歉。”

“餐桌上不會出現胡蘿卜了。”

“啊,那倒不用,長大後的我已經吃習慣了,不討厭無所謂。”

甚爾:“……”

看著她那張活潑的笑臉,他無奈的捏了捏她的臉頰,接過了她手中的花瓶,道:“吃早飯了嗎?”

“小姨剛剛給我一個麵包,我吃啦。”

“對了對了,這是花玲,你要拿穩一點。”

“花玲是朵花?”

“花妖哦,但是沒有固定形態,隨意變換著。”

甚爾“哦”了一聲,他就說怎麼從來沒有見過大小姐買花或者有人來送花。

他把手中的花瓶拿穩了些,另一隻手牽住她的手,聽著她眉飛色舞的講著跟花玲的事情,冷冽的眉間肉眼可見的柔和了下來。

暖陽照在他們的身上,讓他們整個人都暖烘烘的。

“甚爾……”

突然,鬱理眼前一陣陣發黑,腳一軟,身體虛軟無力地往地上倒去。

啊……

忘記跟甚爾說輝也的事情,以及她可能要睡上一段時間的事情了。

意識越來越混沌,眼前也越來越模糊。

“我……”要睡上一段時間,沒有什麼大事……

她想把這句話說出口,但她卻立刻陷入了沉睡,在最後一閃而過的是黑發男子錯愕、慌張的麵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