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櫻與雪(1 / 2)

鬱理感覺自己的腦子就像是糊成一團毛線團,但嗅到到熟悉清冽的氣味,讓她很安心。

“……甚爾?”她摸了摸他的後腦勺,有些遲疑的問道。

因為湊得近的緣故,她聽見黑發男人咽了咽口水的聲音,含糊卻有質感的聲音從他喉嚨裡溢出,落在空中:“不確定我是誰就讓我抱?”

“嗚……因為是甚爾嘛,我又沒認錯。”鬱理有些遲鈍的反應了一下,才回複道。

然後像是想起些什麼,手穿過他的發絲,微微發力讓他把頭抬起來。

正想要問她怎麼了,甚爾就聽見鬱理用帶著些嬌軟的命令式語氣說道:“不要亂動。”

甚爾:“……?”

看到眉毛微蹙,眉眼裡流轉著水光的鬱理,他就乖乖的維持著這個低頭的姿勢,一動不動。

她思考一下,還不容易才找準位置,低頭吻了下去。

蜻蜓點水,一觸即離。

“補上啦。”她轉而伸手摟住他的頸脖,直往他懷裡鑽。

甚爾怔愣了一瞬,很快笑出聲來。

他伸手勾住她的腰把她抱緊,親了親她的耳廓:“我想要的可不是這樣的。”

她並沒有忘記,自己今天到底是因為什麼才來找五條悟的。

就算,她確實很喜歡和他這樣或那樣的親近。

所以鬱理蹭了蹭他的胸膛,哼哼唧唧道:“彆忘了你還沒哄好我。”雖然她已經不生氣了。

甚爾:“……”大小姐她真的喝醉了嗎?怎麼還記得這一茬啊……

他把下巴輕輕放在她的發頂上,思考了一會,有些遲疑的說道:“……要不下次全程按照你的想法來?”

她眨了眨眼,努力轉動著自己的腦子思索了好一會,然後就發現,這個狗男人滿腦子隻有黃色廢料。

“……或許你有沒有想過,我隻是思考的速度有些慢,而不是個傻子?”

酒精隻會讓她的腦子轉動速度變慢,放大她的情緒,而不是像五條悟那種爛醉。

安德魯叫她沒有熟悉的人不要喝酒,也是因為他怕她一下子得罪太多人被群毆,最後還要去警察局保釋她出來。

鬱理用額頭撞了撞他,表達自己的不滿。

甚爾低聲笑了幾聲,摸著她的秀發,“那隨你處置。”

“……甚爾,你是不是在糊弄我?”她想都不用想,這人說的“處置”絕對是黃色廢料。

“怎麼會。”

鬱理:“……”

她抬頭,張嘴直接咬住他的脖子。

超用力,都見血了。

當然,也是因為他身體放鬆的緣故。

就算是見血,但這在甚爾看來也隻是不疼不癢被蚊子叮了一口的程度,任由著她發泄著,低聲哄她:“其實可以更過分點的。”

鬱理:“……”

這男人好煩!

昨天那樣還不夠嗎!

沒有了繼續咬他的心情,她停下來,靈活的溜出他的懷裡,轉去他身後,身子往上一蹦,手環住他的脖子,雙腳夾住他的腰,哼哼唧唧的指揮道:“甚爾號,請按照指揮部的指示行走!”

甚爾勾起唇角,手撐住她的雙腿,讓她的腿能自然垂下,把人往上提了提,挑著眉拖腔帶調地回了句:“是——”

又惹得背後的人輕輕的咬了口他的耳垂警告。

他又忍不住悶聲笑出聲。

這時候的大小姐,逗起來真挺好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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鬱理當然不會讓他背著她徒步走那麼久。

等在路上有看到出租車時,他們就攔下來上車了。

她報了個地址之後,挨著甚爾的肩膀,倒頭就開始睡。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她感受到一隻溫熱的手貼在她的臉頰上,伴隨而來的是甚爾慵懶的聲音,“大小姐,到了。”

她迷迷糊糊的摟著他的脖子,抱著他黏黏糊糊地往他身上蹭,軟著嗓音朝他撒嬌,“抱我下去嘛……”

甚爾笑著把車門打開後,將掌心貼到她的脊背上,手上微微用力把人身子一轉抱在懷裡,一邊護好她,一邊下了車,關上車門後,低頭含住她的唇親了親。

因為不知道她來這裡乾嘛,所以他就這麼抱著她等她清醒過來。

但就算是甚爾儘可能的把冷空氣隔絕開,也避免不了鬱理感受到有些冷氣撲灑著她的臉,不適的蹭了蹭他的肩窩,混沌的腦海也清明了些,“我要下來。”

甚爾把她放下。

鬱理揉了揉眼睛,牽起他的手,兩個人就這麼飄了起來,輕易的越過圍牆,進入到房子裡麵。

她帶著他繞到院子後麵,來到一顆樹前。

淺茶發色少女站在樹下,空著的那隻手輕輕的撫過樹上刻著的日期,沉默了一會,道:“這棵樹,是我跟花玲在我8歲那一年生日種下的。”

“約定好以後的每一年賞櫻,結果一次都沒有實現。”

那之後的每一年,都是她自己一個人看著它自然開花又到凋零。

自從她有一次偶然看見櫻花路上,一家人嬉鬨的場麵之後,她就忘不掉那其樂融融的場景。

那時她提出想要跟花玲一起去賞櫻的想法,但花玲覺得他們兩個一起出去賞櫻的話,其他人會對她指指點點,所以花玲就找來一棵櫻花樹,在他們家的院子種下。

隻等來年櫻花季的到來。

不管曆經多少歲月,櫻花盛開的時候總是燦爛柔情。

隻是她一直沒等來答應她每年一起賞櫻的那個人的醒來。

地麵已經積上一層雪白,絨絨雪花還在空中飄落,清冷的月光灑落在雪地裡,分不清彼此。

甚爾握緊她的手,微微張口想說什麼,卻被眼前忽然的場景奪去了心神。

原本還在孕育期間的花苞霎然燦爛綻放,眼裡突然被映入了一片粉。

少女的麵容在月光的照耀下如溫玉般靜謐,根根分明的睫毛上掛著白絨絨的雪花。

明明他牽著她的手,但莫名的有種她遊離於世界之外,隨時都會伴著什麼東西遠離飄忽而去的感覺,讓甚爾心裡發慌。

鬱理站在櫻花樹下,伸手接住飄落下來的一片花瓣揉了揉,問道:“甚爾,好看嗎?”

“……好看。”

隨著她轉頭的動作,那種飄忽不定的感覺消失了。

他心裡放鬆了下來,牽住她的手微微一發力,讓她轉了個身,鬆開牽著的手轉而摟住了她的腰。

甚爾低頭看向她。

她落雪的睫毛輕輕顫動著,一雙茶色眼眸在月光下依舊盈盈如秋水,“如果是你,會一直陪著我嗎?”

不是花玲這種陪伴。

“陪我來看每一年的櫻花。”

而不是留她一個人。

花玲也好,媽媽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