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電梯裡的氣氛一片死寂。
難耐而且叫人窒息。
就在這死寂一片的氣氛裡,電梯再一次停了下來。
電梯門大開,蘇重明把趴在肩膀上重新得意洋洋起來的蘇果抱在懷裡,悠然地走出去。
“重明。”他的身後傳來急切的聲音。
蘇果從蘇重明的懷裡探出頭,看見背後,對自己曾經特彆橫眉冷對,恨不能把自己給扒皮當狐狸圍脖兒的大仇人,眼神急切地看著蘇重明的背影。
他艱難地對蘇重明輕聲說道,“你真的還要把她當成一隻狐狸麼?”
這話奇怪得很。
像是在說蘇果。
可是毛團無辜。
她就是一隻狐狸,用不著還得要人把她“當成”一隻狐狸。
更何況,她也沒有想到,似乎自己的仇人和蘇重明之間的關係似乎還不賴,甚至此刻那個總是冷著臉的大修士的眼裡,看向蘇重明的背影竟然是充滿了關心的。
她叼著毛爪子看著電梯門再一次關上,把那雙重新看向自己的時候似乎想要露出厭惡,卻顧忌著蘇重明而努力隱忍著的仇人的眼睛給遮蔽住,這才轉頭看著頭也不回,也沒有停頓,相反仿佛沒有聽到剛剛那些話的英俊劍修呆呆地問道,“你和長合道君是朋友啊。”
“算是。”
“可我沒有見過你。”蘇果和長合道君也不算不熟悉的人了。
換了誰,對上萬年前就對自己喊打喊殺的家夥都會特彆熟悉。
她歪著小腦袋看了笑了笑,並沒有解釋的蘇重明,看見他走進一個大大的辦公室,就一下子跳在他麵前的大大的書桌上想了想,覺得自己不能隱瞞自己和長合道君之間的恩怨,影響蘇重明和他的朋友之間的感情。
雖然狐狸精都喜歡惹是生非,可是蘇果是一隻愛好和睦的毛團,不喜歡挑唆彆人的朋友關係,蹲坐在書桌上對蘇重明坦白說道,“其實我和長合道君關係可不好了……不僅是可不好。他似乎對我特彆討厭,總是想把我給宰了。”
這是蘇果覺得最奇怪的事。
她又沒有騙過長合道君感情,至於追她追了上萬年喊打喊殺麼。
不僅是喊打喊殺,看長合道君那樣兒,就跟掘了他祖師爺牌位似的。
不僅是厭惡,甚至就像是生死仇人似的。
她雖然不知道長合道君為什麼總是“孽障”“孽障”地喊自己,可是毛團也是有氣性的,對蘇重明生氣地揮著小爪子說道,“他簡直就是個神經病!我特彆討厭他!”
“他的確不該那麼對你。”蘇重明摸了摸生氣得炸毛的狐狸精的小身子,輕聲說道。
“可是他是你的朋友吧。真奇怪,他是個獨來獨往的人,特彆傲慢,追殺了我很多次,我都沒見過他身邊有朋友。”感受到放在自己背上的手微微頓了頓,蘇果對蘇重明認真地說道,“要不然,你換一隻毛團養吧。”
“為什麼?你不願意被我養?”
“你們是朋友吧?我看得出來,他似乎很關心你,他那樣的人會這麼關心一個人,說明你在他的心裡是很重要的朋友。”蘇果忍不住蹭了蹭這個自己已經習慣了的掌心,小爪子下意識地抹了抹自己的耳朵垂頭喪氣地說道,“能有一個真心為自己的朋友挺不容易的,用不著為了我就傷害你們之間的關係。現在靈氣複蘇了,毛團千千萬萬,你找一隻和他沒仇的養,和養我其實是一樣兒的。”
這話聽起來挺欲拒還迎的,可是卻是蘇果的真心話。
她不是在假假地離開蘇重明,挑撥蘇重明和長合道君之間的關係。
而是她真的覺得為了自己,反倒和一個關心自己的朋友有了嫌隙,這樣是不劃算的。
蘇重明……對她很好很好。
所以她也不想叫他為了自己而為難,以後和自己的朋友發生什麼衝突。
長合道君討厭自己,剛剛卻似乎在為了蘇重明忍耐,這是一件很難得的事。
這也說明他們之間的關係很好。
既然這樣,她還是離開的好。
雖然嘴上這麼說,可是不知道為什麼,蘇果就是覺得舍不得。
明明隻被蘇重明養了幾天的時間,多短暫啊,可是蘇果卻已經覺得自己離不開他了一樣。
她對他有了那麼一點點眷戀的感覺。
看著蔫噠噠坐在自己的麵前跟自己談分手,還勸自己另養一隻毛團的小家夥兒,英俊的劍修臉上的笑容慢慢不見蹤影。
他複雜地看著蔫頭耷腦,連尾巴都無力地垂了下來的毛團,沉默很久,才摸著蘇果的耳朵輕聲說道,“我不會養其他人。蘇果,你對我而言,是獨一無二。”
他的眼底有光在閃耀,當聽到這句話,蘇果下意識地抬頭,不敢置信地看著正看著自己的這個劍修。他的臉上沒有了笑容,柔和散去,露出屬於劍修的冷峻與冰冷,可是那雙叫人望而生畏的重瞳,卻叫她的心裡突然停頓了一下。
這句話熟悉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