濟度已經知道了,他女兒出生的時候是帶著祥瑞的,府中很多人都看見一縷霞光落在他福晉的院落,緊接著他女兒就出生了。
拿她女兒跟他女兒比,安親王福晉也好意思。在濟度看來,安親王府所有格格加在一塊都比不上他女兒一根手指頭。
他雙手抱胸,斜著眼看向嶽樂,“嶽樂你該不會是把安親王府都搬空,沒錢了吧?”
宮裡那位賢妃娘娘入宮的時候帶了一大筆嫁妝,他親眼所見,其中嶽樂送了幾十大箱子好東西。另外,賢妃被冊封的時候,嶽樂又讓人送了幾十箱子金貴玩意。
那賢妃跟安親王府可沒關係,怎麼她那裡舍得,到自己這裡就舍不得了。
依著他福晉娘家,他女兒要喊嶽樂一聲舅姥爺。依著他,也得喊嶽樂一聲堂伯,他們才是一家人。
要他說嶽樂就是腦子有問題,送禮哪有多給外人,虧待自家人的。
濟度的話讓嶽樂跟安親王福晉集體變臉。
嶽樂是因為濟度對他的態度,安親王福晉則是想起了賢妃————那個虛偽做作的女人。
他好歹還記著今兒是女兒喜慶的日子,濟度並沒有跟嶽樂糾纏太久,“這次就算了,等滿月記得給我女兒準備的豐厚點。”說著就讓奴才把人請進去。
嶽樂沉著臉跟著奴才去了前院,他福晉則去了後院看望博爾濟吉特氏。
這是來之前嶽樂提前囑咐她的。
簡親王娘家人遠在蒙古,她在京城就自家這門親戚,安親王府自然要多照顧著點。
本來呢,納喇氏對此可有可無。現在她內心正不平靜呢,對濟度後院的女人也沒了好臉色。
迎接女眷的是濟度的兩位側福晉,還有自告奮勇過來幫忙的杭氏。
越過杭氏的時候,她忽然抓住對方的手,“三格格洗三都這麼大排場,二格格當初……”
杭氏生的女兒隻比烏晶晶大兩個月,當時杭氏正受寵,二格格洗三、滿月自然也是大辦,不過這個大辦隻是比彆的親王庶女場麵大,實際上彆說跟今日比,就是跟兀魯特博爾濟吉特側福晉生的大格格都比不上。
納喇氏也知道她不該在今日找事,可誰讓她不痛快呢。
她不敢埋怨嶽樂把王府的東西給了外人,隻能拿濟度出口氣,找找濟度的晦氣。
她以為後宅女人是冤家,簡親王福晉在坐月子,其他人不會幫對方說話。她忘了,蒙古各部同氣連枝,他們或許會內鬥,更多時候還是一致對外的。
隻聽兀魯特博爾濟吉特氏道:“安親王福晉這話可就不對了。三格格是嫡福晉所出,二格格嘛”說到這她就住了嘴,隻是用眼睛斜了杭氏一眼。
後院女人是冤家不假,誰不知道簡親王福晉不受寵,比起簡親王福晉,杭氏這個庶福晉更糟兀魯特幾人的憎恨。
安親王福晉若是提大格格也就算了,偏偏她提的是二格格,側福晉會幫著她說話才怪。
另一位博爾濟吉特側福晉緊接著疑惑道:“若我沒記錯安親王是我們福晉嫡嫡親的那可出,我還以為福晉會站在我們福晉這邊呢?莫非胳膊肘往外拐還會傳染不成?”
一個安親王對毫無關係的賢妃關心過度,這位倒好,直接關心到彆人後院來了。
納喇氏雖然是親王福晉,兩位博爾濟吉特並不怕她。不提她們的身份比親王福晉低不了多少,她們背後還站著蒙古各部。對上安親王福晉,誰輸誰贏還真不好說。
明明想找事,卻惹了一身騷,安親王福晉臉耷拉的更長了。
她在心裡咒罵著,咒罵著簡親王府所有人,包括剛出生的烏晶晶。
前日,她從吳良輔嘴裡得知,皇上本來是要去參加她女兒周歲宴的。前日天降祥瑞,皇上認為是她女兒帶來的,想要去見見她女兒這個小福星。
結果就因為這小丫頭,就因為她額娘出身科爾沁,皇上被逼著把祥瑞之名落在她身上不說,還被太後壓著去了簡親王府。
哼,不過是個剛出生的女嬰,這麼大的福氣給她,也不怕她壓不住折了壽數。
納喇氏迷之自信,對吳良輔的話深信不疑。她也不想想,如果有福氣的真是她女兒,安親王府會毫無變化。府中花草被雨水澆灌的焉了吧唧,一點生機也沒有。
在看簡親王府,簡親王府的花草生機勃勃、活力四射,它們在陽光中挺直腰板努力向上生長,與其他府邸的花草是那麼與眾不同。
從這一點也能看出被上天眷顧的到底是誰。
納喇氏自信也就算了,她千不該萬不該在心裡詛咒烏晶晶。
洗三有著嚴格的時辰過了時辰會被視為不吉利。
濟度早早地就讓人把東西準備好,他得意道:“瞧見沒,這個洗三盆據說是皇上小時候用過的,太後娘娘與皇上特意拿來給我女兒用。皇上說了,小格格用了他的洗三盆,必定會得到他的庇護,將來長命百歲、健康快樂。”
“那盆裡還有皇上與太後娘娘添的長命鎖呢,據說是皇上、太後娘娘小時候戴過的。”
濟度沒在這上麵撒謊,正屋門前擺放的洗三盆是昨天宮裡讓人送來的。皇上是大清之主,沒人敢在這上麵開玩笑。
他說這些就是在炫耀自己女兒的得寵、與眾不同。
今兒這群人帶來的賀禮濟度很不滿意,讓他們知道女兒受皇上喜愛,等滿月的時候,他們應該知道要怎麼做了。
若隻說太後,他們或許覺得沒什麼,畢竟簡親王福晉跟太後關係非比尋常。加上皇帝就不同了,皇上對科爾沁、對蒙古什麼態度他們心裡最清楚。
濟度本人也不是多受皇上寵信,至少他在皇上心中的地位比不上嶽樂。去年嶽樂添女可沒有這待遇。
他不說這個還好,說起這個安親王福晉嫉妒的眼睛都要紅了。
這等殊榮明明應該是她女兒的,現在全被濟度的女兒搶了去。
明明是偷了她女兒的東西,濟度也好意思顯擺。
她看著被抱出來的小格格,耳邊全是恭維的話。想著這些都應該是她女兒的,眼神越發惡毒。
納喇氏因安親王的關係站的位置比較靠前,她就站在洗三盆旁邊。因她身份特殊,等會兒添盆也是她第一個來。
納喇氏故意從頭上摘下一個珠釵,那珠釵看著價值不菲,上麵的花朵栩栩如生。唯一不好的就是它上麵的花朵邊緣不夠圓滑,放在洗三盆,若是不小心很容易紮到小孩子的皮膚。
感受著眾人詫異的目光,納喇氏給自己描補:“這不是來的時候簡親王覺得我們送的賀禮太薄了,我仔細想想也是這個理。也怪我準備不周,疏忽了。我這隻釵還是當初大婚時太後娘娘賞賜的,我想應該夠彌補我的疏忽。”
按照規矩,洗三盆裡的東西是都要留給小嬰兒的,收的賀禮則不然。賀禮給不給全看這孩子受不受寵。
比如之前簡親王府二格格洗三,賀禮給她留了一半,剩下的被簡親王福晉收了起來。理由是辦宴會是她張羅的,那是她應得的東西。
納喇氏生的那位二格格洗三賀禮直接被納喇氏收了起來,並沒有給二格格。她給出的理由是二格格還小,做為額娘,她先替女兒收著。
納喇氏的話看似沒毛病,卻讓人覺得怪怪的。
她添完盆就心情很好的往回走。
剛走沒兩步,她左腳忽然拌到右腳的花盆底,整個人不受控製的往前麵摔去。好巧不巧,她趴的方向正對著濟度。
濟度嚇的直接跳起來,“哎呦我去,安親王福晉,咱倆可是平輩,嶽樂年紀比我還大,你給我行此大禮,我可受不起。”
靜,不是一般的寂靜,然後就是眾人低頭的悶笑聲。,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