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安親王來了?”坤寧宮掌事餘嬤嬤麵色凝重的走了進來。
安親王是帶著禮物來的,嘴上說著是前來送禮,她看表情像是來找茬。
誰都知道皇上不待見皇後,他對皇後連麵子情都沒有,若非太後撐腰,宮裡誰都能踩上一腳。某些以安親王福晉為首的貴婦們更是一點麵子都不給皇後留。
安親王福晉這般還不是安親王在背後唆使的。
他今日來,怎不讓餘嬤嬤憂心。
不等皇後開口,靜妃蹙眉道:“他來做什麼,難不成他為了董鄂氏那個賤人還敢跑到坤寧宮撒野?”
安親王就是董鄂氏的哈巴狗,她們跟安親王平日裡可沒有往來,安親王來坤寧宮不是為了董鄂氏,總不會是天要下紅雨,他真來給她們送賀禮的吧?
靜妃摸摸自己腰間的鞭子,恨鐵不成鋼,“你再怎麼說也是我們蒙古的貴女,怕她作甚。左不過也就這樣,皇上他還敢再廢一個蒙古的皇後不成?”
既然情況不可能更糟糕,那還怕什麼?
淑慧妃趕緊開口給她姐姐打圓場,“我看那嶽樂應該不至於這般囂張沒腦子,這宮裡也不是皇上的一言堂,多少雙眼睛盯著呢,但凡他有半個心眼都不敢的。”
淑慧妃沒敢說,她們最近都沒出坤寧宮的大門,一直在宮裡照顧娜仁,更甚至連賢妃的麵都沒見。安親王就算給賢妃撐腰找場子,也找不著她們。
靜妃麵無表情的盯著她,隻把淑慧妃盯著坐立不安,她冷很一聲:“出息。”
她這兩個堂侄女的膽子委實小了些,真以為自己沒看出她未儘的意思?
雖不滿兩人的行徑,路是她們自己走的,靜妃也沒有逼迫對方跟自己一樣的意思。她隻摸著腰間的鞭子,想著若嶽樂真的敢,自己就抽她一頓。
反正在皇上心裡,她是刁蠻不講理、肆意妄為的,再多加一個毆打朝臣也無所謂。
不過在這之前她們得先晾嶽樂一會兒,給他個下馬威嘗嘗。
今兒天公不作美,太陽躲在雲層,淩冽的寒風呼呼的吹著,一副想要下雪的樣子。哪怕嶽樂穿著厚厚的大氅,手裡揣著手爐,在寒風中也凍的控製不住發抖。
他恍惚有種錯覺,這寒風有意識似的再往他骨頭裡麵鑽。
但怎麼可能呢。
淑慧妃有句話說對了,他或許敢對皇後無理,卻不敢眾目睽睽擅闖坤寧宮。皇後讓他等,哪怕他不滿意,也隻有等的份。
晾了他大概一盞茶功夫,皇後這才把人叫進來。
進了屋,一陣暖意直衝麵門而來,嶽樂還好,他還繃得住,安親王福晉的臉當即就拉了下來。
燒這麼多炭盆真是奢侈。
安親王福晉納喇氏出身比之嫡福晉差些,京城又盛傳皇上提倡節儉,她做起事情來難免有些小家子氣。
至少,她府上是不允許這般燒炭火的。
整個安親王府,除了嶽樂的院子她管不著,其他人的院子炭火都有定數,誰多燒一兩炭她都能念叨半天。
按照皇後這屋的溫度,她一天的炭火抵得上自己屋裡兩日的消耗還有剩餘。
安親王福晉不想承認自己酸了。
她嘴上說著浪費,實際上誰不想過奢侈的生活,不過是有心沒膽子罷了。
以前也就罷了,花費的不是她的銀子,她就算嫉妒也是嘴上酸幾句。日後就不同了,想著自家今日入宮的目的,她就心疼的慌。
一個小嬰兒能用多少炭火,還不是都給這幫蒙古女人用了。
東西給賢妃,賢妃從手指縫裡麵露一點,就夠她女兒用的了,東西給皇後能做什麼。
平白便宜外人。
這樣想著,她看烏晶晶的眼神都開始不善起來。
靜妃可不是好脾氣的,不隻是靜妃,實際上蒙古貴女的教養都是一樣的,淑慧妃與皇後雖不如靜妃那般肆意,也不是任人宰割的性子。安親王福晉當著她們的麵給烏晶晶甩臉子,就相當於觸碰龍之逆鱗。
靜妃腰間的鞭子與淑慧妃手裡的茶盞一同甩了出去。
蒙古女人的力氣出了名的大,安親王福晉這兩年養尊處優哪裡是對方的對手,若非嶽樂拉了她一把,那一鞭子能直接抽破相。
不過也差不多了,她雖躲過了靜妃的鞭子,卻沒能躲得過淑慧妃的茶杯。
剛端上來的熱茶,不偏不倚兜頭蓋臉澆了她一臉。
“啊,我的臉。”安親王福晉驚聲尖叫,烏晶晶被她的尖叫聲嚇的手裡的玩具都甩了出去。她旁邊躺著的二阿哥更是直接被嚇的嚎啕大哭。
董鄂庶妃是個聰明乖覺的,她祖上雖跟賢妃家有些淵源,本人卻堅定的站在皇後這邊。每日晨昏定省從不遲到。
二阿哥百日後,更是帶著二阿哥一起過來請安。
她心裡清楚,皇上心中隻有賢妃娘娘,自對方入宮,宮裡其他宮妃就失了寵,如同被打入冷宮宮般獨守空閨。
哪怕她姓董鄂,也好不到哪裡去。
作為宮裡唯一的皇阿哥,她的兒子自出生起也沒受到多少優待,反倒是麻煩事不少。
自己份位不高,想要護住兒子她隻能另辟蹊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