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了板子還不算,倆人還被罰抄書。
二格格年紀小隻被罰抄寫《弟子規》、《孝經》一百二十遍。因此時大清後宮宮規並不完善,賢妃則除了被罰抄寫宮規還有大清律。
主子都挨了個打,伺候二格格的奴才可想而知。
兩個教養嬤嬤每人挨了三十大板被趕出內務府。
順治的原話是:連幾歲的孩子都規勸不好,養你們什麼用。
吳良輔前腳剛走,後腳賢妃挨打的消息就飛似的傳遍整個後宮。
得知消息的妃嬪有一個算一個全部拍手稱快,包括董宛宛自認為是‘自己人’的小董鄂庶妃,她的親堂姐。
蒙古那幾個妃子更誇張,靜妃直接大張旗鼓讓人去禦膳房加餐。
後妃挨打,古往今來能有幾人,賢妃嫩得此殊榮,她怎麼不高興。
二格格挨了打,她並沒有直接回承乾宮,而是哭哭啼啼跑出宮去找了嶽樂。
嶽樂寵女兒的架勢與濟度不相上下。順治對二格格感情一般,在她心裡嶽樂的位置尤為突出,如今受了委屈她自然要去找疼她的人撐腰。
“阿瑪,阿瑪你要給我做主。汗阿瑪他打我,我不要給他做女兒了,你去給他說,我要回家。”
二格格不懂事兒,說話做事全憑自己的喜好。在她心裡皇上讓人打她板子,就是壞人,他不喜歡她,她憑什麼要給他做女兒。
董宛宛一直在二格格耳邊灌輸安郡王府權勢滔天、連皇上都要給幾分薄麵的思想,二格格想當然的以為隻要她阿瑪開口,自己就能回家。
哼,居然敢打她,她不要他了,後悔去吧。
嶽樂冷汗涔涔,二格格不懂,他還能不懂。皇上養他的女兒是看得起他,這是他說要回來就能要回來的?隻要他敢開口,彆說皇上,宗室這幫人的吐沫星子都能噴死他。
更甚者他還會因此遭到打壓。
嶽樂沒忘,因為之前的事兒他得罪了多尼與濟度,濟度先不說,多尼是正藍旗旗主,他是小旗主,多尼雖然身份比自己高,但自己領兵打仗的時間比他長,因此兩人在正藍旗的勢力不相上下。
一山不容二虎,一個旗怎能容許有兩個聲音。多尼必定是容不下他的,以前是沒辦法,若他得罪了皇帝,你在看。
腦子回歸後,嶽樂第一次板起臉訓斥二格格,“好端端的皇上為何打你,定是你做了什麼事情惹怒了皇上。你現在跟我回宮給皇上請罪。”
身為皇上的養女也是不能私自出宮的,二丫頭到底知道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二格格哭道:“阿瑪你不是最疼我的嗎,為什麼要把我送回宮,我不回去,汗阿瑪會打死我的。”
她從未見過汗阿瑪那般表情,若不是太後開口,汗阿瑪真的會眼睜睜看著彆人打死她的。
女兒哭的慘兮兮,嶽樂心裡也不好受。他蹲在來,目光直視,“佳佳,不是阿瑪不疼你。那是皇上。你已經長大了,應該明白什麼叫君臣。聽阿瑪的話,不要跟皇上慪氣,在宮裡你隻有討得了皇上的喜好,大家才會敬畏你。”
就像端敏長公主一樣。
這話嶽樂沒敢說出口,他知道女兒一直不服氣端敏長公主,若是提起端敏,隻怕女兒會更加偏執。
二格格伸出自己的小手,哭的上氣不接下氣,“可是阿瑪,佳佳好疼啊。”
她不過是推了三妹妹一把,阿瑪就讓人打她板子,她的小手都被打腫了。
看著二格格紅腫的小手,嶽樂目光沉沉,他先讓人拿來傷藥,小心翼翼的給二格格上藥,把小手包紮好,他才試探著問:“佳佳,你老師告訴我,你做了什麼,皇上要打你板子。你放心,如果你沒錯,阿瑪就是拚著被皇上奪爵罷官也會給你討個公道。”
一聽奪爵罷官,二格格不願意了。
“那怎麼行。阿瑪,您還是彆去找汗阿瑪了,我受點委屈沒什麼的。”
嶽樂不說話,二格格急急道:“其實,其實也不怪汗阿瑪的。是我,是我推了長公主。”她心虛的低下了頭,心虛隻是一瞬間,隨後她又抬起頭,振振有詞,“但這也不能怪我,都是鼇拜那狗奴才的錯。”
“鼇拜?這跟他有什麼關係?”
鼇拜這兩年可以說是如日中天,但為人耿直守禮,雖不知變通,但也沒聽說張狂到敢欺負皇室格格。
至於女兒說的推了長公主,嶽樂根本沒放在心上。
這有什麼,不過是小孩子之間的玩鬨罷了。
二格格眼神亂瞟,她道:“汗阿瑪讓他教導我們學習弓箭,他巴結長公主,故意刁難我。我不過是抖了一下,他就罵我。我氣不過就反駁了幾句,然後被汗阿瑪知道了,汗阿瑪就怪我。”
她避重就輕,誇大鼇拜的說辭,隱瞞自己摔弓箭的行為。
“他還說我不如三阿哥,所有人裡他說我最差勁,您說汗阿瑪聽了能不生氣嗎?還有長公主,與鼇拜一唱一和故意火上澆油。”
二格格覺得如果沒有烏晶晶說的那幾句話,汗阿瑪就算生氣也不會打她。
嶽樂信了二格格的話,他怒道:“豈有此理,鼇拜莫不是欺我安郡王府無人。佳佳你今日暫且住下,明日我送你回宮,我倒要看看他鼇拜有幾分能耐,竟這般飛揚跋扈。”
回宮的時候二格格是心虛的,不過順治什麼都沒說,也沒有見她,直接讓人把她送回承乾宮賢妃處。
二格格委屈巴巴一步三回頭,看的嶽樂心中怒火高漲。
早朝結束,嶽樂竄到鼇拜麵前,咬牙道:“鼇大人好興致。”
鼇拜不明所以,“安郡王何出此言?”
如今已經入夏,莊稼已經隔了一茬,今年的京城又是個豐收年。百姓生活富足,皇上心情好,皇上心情好了,他當然高興。
“鼇拜,我敬你是條漢子,沒想到你如此蠻橫連個小孩子都不放過。”嶽樂聲音越來越高,不少朝臣聽到動靜紛紛駐足。
蘇克薩哈走到兩人麵前說道:“哎,安郡王消消氣,大家同朝為官有什麼話不能好好說。”
鼇拜種種冷哼,“蘇克薩哈,這是我跟安郡王之間的事情,什麼時候輪到你來插手。”
鼇拜是保皇黨,當年因著擁立豪格一直被多爾袞打壓,多爾袞死後他才被當今看重慢慢提拔上來。
蘇克薩哈不同,他本是多爾袞的手下,當今與多爾袞博弈的時候才‘投誠’過來的。他雖‘棄暗投明’但那些曾被多爾袞打壓的朝臣,如鼇拜、索尼等都看不上他。
特彆是鼇拜,見著他總沒有好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