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治氣得走到她跟前使勁兒踹了她兩腳,“你是豬嗎?彆人說什麼就信什麼?還晶晶陷害你,你樣樣不如她,她為什麼要陷害你?”
攤上這麼個自詡聰明害人不淺的女兒,他被氣得站立不穩,若非吳良輔扶著他,非一頭摔在地上不可。
順治眼前發暈,眉心突突直跳。
之前隻是猜測天花的事情跟二丫頭有關,那時候他還抱有一絲希望,希望是自己猜錯了。如今聽她親耳證實,順治不知道說她什麼好。
吳良輔顧不得規矩,用不善的眼光看著二公主道:“二公主,實話跟您說了吧,您身邊的新竹是皇上特意吩咐奴才安插過去的。不隻是新竹,你身邊四大宮女,其中有三個都是皇上的人,她們仨都經過嚴格的訓練,除了會把您的事兒告訴皇上之外,還肩負著保護您的責任。”
“剩下那個雖不是皇上特意安排,身家背景也絕對乾淨。”
“八個二等宮女的情況也跟她們幾個差不多,除去皇上特意安排的就是身家清白之人。”
“皇上知道您不聰明,就是怕您被彆人哄騙去,這才好心給你做了詳細的安排,您說您怎麼就不知道好歹呢?”
吳良輔說的是實話,皇上雖然打著廢物利用的想法,在其他方麵並沒有虧待二公主,甚至因二公主不夠聰明,他還大費周章給二公主做了安排。
其他人,比如說和順公主、四格格幾人,皇上也隻是給了兩個大宮女、把她跟前伺候的人底下查清楚,確保不會被有心人利用為止。
二公主倒好,放著皇上給挑好的奴才不提拔,非要從三等宮女裡挑,然後挑出了個彆有用心的新荷。
蠢到這種地步,吳良輔都不知道說什麼好。
太後也不想看她,讓人把二公主攙扶到一邊,審問起新荷來。
“你到底是什麼人?幕後主使是誰,說出來,哀家不動你家人,給你留一個全屍。”
謀害皇嗣是誅九族的大罪,昭聖太後說隻殺她一個已經是天大的恩賜了。奈何宮女隻是冷冷一笑並不回答。
太後也不著急,之前一點頭緒都沒有她都能沉住氣,如今抓住了人,她心中更不慌張。
“這麼大的事兒肯定不是一兩個人就能完成的,哀家猜你在宮裡肯定還有同黨,你不說沒關係,你猜他們會不會說?”
新荷像是被說動了,她咬著唇道:“沒有同黨,這件事從頭到尾都是我跟我姨媽一手策劃的。”說到這裡她目光狠狠的盯著皇帝,那眼中的恨意能把人燒穿。“至於原因,當然是為了報仇。我跟我姨媽都是嘉定人,我爹娘跟姨丈都是被你這狗皇帝害死的。”
說到這裡,她淚流滿麵,就因為她爹跟姨丈不肯剃頭,狗皇帝就下令殺了他們。整整好幾萬人啊,全都死了。
聽她說起嘉定跟剃頭,順治沉默。
他赫然也想起了此事。
他想說這件事並非他的意思。他雖是皇帝,因著年幼當時也不過是個傀儡,很多命令說是聖旨實際上都是攝政王的意思。等他聽說的時候嘉定的百姓已經被屠殺,群起激憤。
他因為這事兒還跟多爾袞吵了一架,而後就聽說江南百姓臣服願意剃頭,為此多爾袞還嘲笑他‘婦人之仁’。
順治閉上眼,就算他現在告訴對方真相,這姑娘怕是也不會相信,誰讓他是皇帝呢。他若這麼說,大概這姑娘又要說他在推卸責任了吧?
順治不說話,新荷卻沒打算這樣放過他,她冷笑道:“怎麼?沒臉說話了吧?你韃子殺我漢人數萬萬,我不過殺你一個女兒,咱們之間的血海深仇還遠著呢。”
“本來呢,我是打算殺那個長公主的,可惜啊,可惜她太聰明。”
新荷剛入宮的時候曾給內務府當差的使銀子,求他們把自己安排到坤寧宮或者乾清宮,哪知這兩宮太難進,不是滿洲旗內務府大族根本彆想。她隻是一個沒有根基的漢軍旗小丫頭,那當差的銀子照拿,卻無動於衷。
最後沒法子她隻能求其次去了承乾宮。
承乾宮是順治寵妃董鄂氏的地盤,她想著害不了皇後跟長公主能弄死董鄂妃也不錯。
新荷在內務府沒有根基一直是個邊緣人物,她為了隱藏身份也不敢與太多的人交際,因此對後宮之事並不是很清楚。
她隻知道承乾宮董鄂妃是皇上最愛的女人,卻不知此時的承乾宮董鄂妃並非之前那位董鄂妃,而是小董鄂氏。
等她發現自己弄錯之後一切都晚了。
不,也不能說晚。董鄂妃沒了,她的兩個養女還在。隻要得了兩人其中之一的信任,她也能見到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