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拍賣(1 / 2)

萬家商鋪集市,許多顧客正打算看人魚表演,他們來到元氣滿滿水族館店前。

大家驚訝地發現這家休息都會提前三天通知的店鋪,今天竟然毫無征兆地掛上了“休息中”的牌子。

元子倉跟著雲霄他們離開萬家商鋪集市後不久,元氣滿滿就掛上了這張休息牌。

水族館裡,大家夥忙碌地布置水下舞台的新機關,他們越是布置,眉頭皺得越緊。

元子倉的大姐看著越來越複雜的水下機關,終於忍不住躍出水麵,從休息室繞到大廳,來到他們的父親藍桁麵前。

藍桁手中拿著一份表演要求表,正以要求表上的內容來讓大家布置模擬舞台。

大姐一把抽過他手中的要求表,看到要求表下更加過分且危險的舞台內容,怒火中燒道:“爸爸,你屏氣功力本來就沒有前幾年好了,為什麼還要接下這麼危險的表演?”

這是水下雜技表演的要求表,其中有好幾個接連高難度的表演,哪怕要求上給了具體的舞台機關布置,讓他們能夠在自己家裡模擬表演舞台,但那也是不一樣的!

像這樣高難度的水下雜技表演,必須得去實際的舞台排練才行,每一個機關的誤差都可能導致表演者的喪命。

大姐無法理解父親的決定,難道是為了給弟弟圓子賺取上煉金學校的費用嗎?

所以才特意瞞著圓子,在他和朋友出去之後才進行這樣的排練……

藍桁想要從女兒手裡拿回要求表,奈何對方不配合,他無奈道:“隻要多排練幾次熟悉機關特性,不會出現生命危險。”

大姐眯起眼睛看他:“這不符合你平時穩妥的作風,爸爸,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我們都是一家人,有什麼事情我們可以一起商量。”

藍桁歎了口氣,在女兒多次請求下,說起接下這次表演的前因後果。

其實這是格雷戈裡家主的要求,對方想讓他在接下來要舉行的一場拍賣會的閉幕式上表演一場史無前例的高難度水下演出,以此來討好近期到達霈城的一位貴客。

他一看要求表上離奇的難度,當場便拒絕了。

格雷戈裡家主當場被他甩了臉色,往他身上砸了很多東西,其中還有許多難聞的粉末。

他回家之後不久就病倒了,請來的醫師說從來沒見過他這樣的病,讓他另請高明或是找煉金術士購買萬能靈藥治病。

對方說他的病不能拖過三天,否則有極大可能喪命。

當天,他又收到了那張要求表和一支萬能靈藥,就知道這一切是格雷戈裡家主搞的鬼。

他本想不喝那支萬能靈藥,誰知道元子倉竟然在他昏迷的時候給他喝了藥,也怪他把藥放在床頭,這下想拒絕格雷戈裡家主都不行。

水族館的其他人也圍了過來,他們紛紛說:“藍桁你怎麼想的,為什麼要做這麼傻的決定?”

“藍星晴,你快勸勸他。”

藍星晴就是大姐的名字,她眼中冒火地說:“誰說不能拒絕,我們把萬能靈藥的錢還回去。”

藍桁憂愁地說:“萬能靈藥價格昂貴,都要用黃金幣買,圓子明年的學費要怎麼辦?”

大姐說:“有什麼能比爸爸你的命更重要?”

其他人附和點頭:“圓子肯定也不會同意你這麼做,這個舞台太危險了,設計這個舞台的人心思真惡毒。”

“裡麵竟然還要藏那麼多刀片,萬一一個失誤,這些刀片飛出來,臉都要全部毀了啊!”

藍桁說:“那該怎麼辦,難道我要去找那家夥說不乾嗎?”

他不太敢去找格雷戈裡家主,萬一對方又對他做些什麼,譬如那個粉末……

藍星晴見父親這副優柔寡斷的模樣,心中歎氣。

母親這段時間不在家,否則母親絕不會讓父親做出這麼愚蠢的決定,她說:“不要去私下找他,我們去格雷戈裡家,告訴他們元氣滿滿不接這樣過分的表演單子。”

藍桁猶豫道:“得罪了格雷戈裡,我們在霈城的日子會更加難過。”

藍星晴說:“爸爸,你有沒有想過,你答應格雷戈裡家主的要求,就是得罪了梅布爾夫人,她有多討厭我們你忘了嗎?”

其他家人說:“反正橫豎都是得罪,去拒絕吧!”

“對啊,大不了我們不住霈城了,搬去其他地方住也行。”

“我們一家這麼好看,去哪都能受歡迎,實在找不到活乾還能去彆人家吃軟飯。”

藍桁說:“我們離開霈城又能去哪裡呢?”

藍星晴仔細想了想,左手握拳敲擊右手掌心道:“圓子不是想去和順異味館當服務員嗎,我們可以搬去世界之樹呀!”

其他人說:“上次去過那邊,感覺環境還不錯。”

“負責那邊的煉金術士看著也不太聰明很好忽悠的樣子,在那裡生活起來說不定更輕鬆。”

“那邊很窮啊,東西一點都沒有霈城多,娛樂設施更是少……隻有和順異味館的炸豬排吸引人一點,為了它也值了!”

水族館的人你一言我一語,一下子就定好了未來的去向。

藍星晴見藍桁還在猶豫,直接拉著自家的父親直奔格雷戈裡的豪宅。

天色已晚。

兩人剛到格雷戈裡的大門,就發現這裡的氣氛不太對勁,從門內陸續走出的仆從滿臉沉重肅穆,老管家更是眼眶通紅。

元氣滿滿的人長相都很有特點,一看就知道是這個水族館的人,老管家看到他們臉色並不算好地說:“我建議你們離這裡遠一點,夫人現在可沒什麼好心情。”

藍星晴直接遞出要求表說:“你們家主想要邀請我的父親參加拍賣會上的水下表演,我的父親仔細看過要求表後,發現他的身體狀況已經無法讓他支撐完整的演出,所以……”

她條理清晰地說完整件事,並且說到他們會賠償損失的萬能靈藥費用。

老管家聽到萬能靈藥的事,對他們說:“你們在這裡等一會兒,我要去請示一下夫人。”

藍桁和藍星晴在門外等待,他們聽見仆從的竊竊私語。

“埃迪少爺怎麼這麼想不開?”

“是啊,不就是在街上被人揍了,為什麼要為了這麼一點小事尋死呢?”

“幸好夫人察覺到不對勁,及時把埃迪少爺救了下來。”

“可是埃迪少爺現在隻剩下一口氣在,誰知道還能撐多久……”

“夫人那麼疼愛埃迪少爺,如果他真的死了,夫人得傷心成什麼樣啊?”

“夫人一直在問老爺在哪裡,老爺到現在都沒有回來。”

“肯定又是在哪個情人的床上樂不思蜀吧,我們的夫人真是太可憐了,唉。”

父女倆默默地對視一眼。

埃迪那個討人厭的家夥居然自殺了,世上還有這種惡人有惡報的好事兒?

老管家重新出現道:“夫人讓你們進來,埃迪少爺出了事,你們說話注意一點,不要惹惱了夫人。”

藍桁和藍星晴努力擺出些許悲痛的模樣,被老管家領到梅布爾夫人的跟前。

梅布爾夫人的眼眶哭得有些紅腫,哪怕在極度傷心的情況下,她也保持著身為貴婦人刻在骨子裡的優雅,她手裡拿著水下表演的要求表,聲音沙啞地詢問二人這是怎麼回事。

藍星晴重複了一遍對老管家說的話,她說:“尊敬的梅布爾夫人,我們願意賠償萬能靈藥的等價錢幣。”

梅布爾夫人喃喃道:“他總是這個樣子,不過是想看些美人的表演罷了……”

她似乎意識到自己的失態,又想到了最疼愛兒子的慘狀,用手帕優雅地擦拭眼角沁出的淚意,說:“一支最低等的萬能靈藥罷了,我不需要你們的賠償。”

“這個表演,”梅布爾夫人指腹近乎將要求表捏碎,“連我這個外行人都能看出太過分了,這個演出你們不必放在心上,我會和我的丈夫說明情況,我為他的失禮行為向你們道歉。”

藍星晴和藍桁聽到梅布爾夫人的話顯然一愣。

這是他們第一次見到梅布爾夫人,之前隻從彆人和格雷戈裡家主的口中聽到過她。

他們說梅布爾夫人是一個非常善妒的女人,正是因為她的善妒,才讓元氣滿滿自此不能再出現女人魚表演。

藍星晴如今親眼見到梅布爾夫人的模樣,心中不免有了疑問,這樣一個優雅至極的女性真的會善妒到讓元氣滿滿不能進行任何人魚表演嗎?

她雖然疑惑,但並沒有問出口,這樣的問題過於冒犯。

藍桁聽到梅布爾夫人就這樣揭過了表演的事,事情進展得太容易了,他高興誠摯地謝過對方,準備和藍星晴離開這裡。

梅布爾夫人卻說:“你似乎有什麼想問我的事。”

她看向藍星晴,目光溫柔和藹。

藍星晴忍不住問:“梅布爾夫人,真的是您不允許元氣滿滿再出現女人魚表演嗎?”

“女人魚表演?我為什麼要禁止這樣的表演?”梅布爾夫人疑惑了一瞬,她仿佛忽然想到了什麼,淡淡開口道:“嗯,的確是我,如果是這個問題的話,我不想多做解釋。”

藍星晴搖了搖頭,她心中有了答案。

很顯然,這件事並不是梅布爾夫人的決定。

隻可能是那位家主受了氣卻遷怒到了元氣滿滿的身上……

藍星晴和藍桁離開後,梅布爾夫人在管家的攙扶下,步伐踉蹌地回到埃迪的房間,悲傷地看著床上不省人事的埃迪。

她說:“所有人都出去,把門關上。”

老管家應了一聲,屋裡的仆從全部離開,隻剩下梅布爾夫人和床上昏迷不醒的埃迪。

梅布爾夫人取出夾在扇子裡的情報紙,上麵正是與雲霄同行所有人的名字。

她指尖劃過元子倉的名字,身旁的空氣輕微扭曲,一隻穿著長筒靴的腳輕輕落在地上。

梅布爾夫人問:“杜蘭基大人,你是神術士嗎?”

杜蘭基說:“隻是正好會一點神術而已,埃迪身上隱形的小蟲子,倒是讓我發現了一個了不得事。”

原來冰城那隻小蟲子是雲霄的手筆,雲霄在他不知道的時候到過冰城麼?

杜蘭基微微眯眼,他倒要回去好好查一查,是哪個手下自作主張地幫他趕離了尊貴的客人,還險些暴露了冰城裡的秘密。

梅布爾夫人說:“與煉金術士打交道果真需要萬分小心,你永遠猜不到她會往你身上放些什麼東西……雲霄為什麼要在埃迪身上放這種能記錄影像的煉金生物呢?”

杜蘭基微笑道:“她果真沒有看起來那麼簡單。”

梅布爾夫人說:“這是自然的事……我不打算直接去向雲霄‘示好’,她不會信任我,好在她是個正直且照顧周圍人的人。”

杜蘭基看向她。

梅布爾夫人輕笑著指向名單上的一人,烏撒。

“都是疼愛孩子的母親,大家彼此之間總是更有些共同話語。”

“在情誼促進到一定地步的時候,我被丈夫冷落,失去了自己重病的孩子,空有貴族夫人的名頭卻淒慘無比……真是惹人憐愛的設定,不是嗎?”

杜蘭基輕笑。

與此同時,霈城臨時加辦的拍賣會舉行。

跟著雲霄進入拍賣會場的烏撒猛地打了一個大噴嚏,大到她整個人都從地上蹦了起來。

王宜修震驚地看向烏撒:“你沒事吧?”

烏撒不好意思地揉了揉鼻尖,直把鼻尖揉得通紅,難道是在冰城的費無炳想他了嗎?

跟著雲霄來拍賣會的隻有烏撒、烏北雪、王宜修、夏蘭和江慕雲。

元子倉天色一黑就回家了,溫宛他們則是帶著帕伊和盧任賈去了傭兵協會總部繼續調查,安汀給了雲霄證明參加拍賣會的資格證明之後,留在自己屋子裡休息。

雲霄出門的時候,注意到安汀一直捏著煉金實驗室裡拿走的翡翠耳墜,他的情緒有些焦慮不安,不知原因。

此外,雲霄下午心血來潮拿出煉金羅盤看各個煉金生物的方位時,發現一件很有意思的事。

她打完埃迪,扔在他附近爬進其衣服的隱形記錄蛛,如今完全失去了氣息。

冰城的隱形記錄蛛在羅盤上也失去了氣息。

雲霄上一次使用煉金羅盤的時候,是尋找被困的符一繁與盧任賈時,那時候冰城的隱形記錄蛛仍舊存在。

被人發現了嗎?

隱形記錄蛛本身的防禦能力並不強,勝在它的隱蔽性和靈巧性,能夠發現隱形記錄蛛且將它摧毀的人會是誰呢?

雲霄若有所思地進入拍賣會會場,她翻動進入會場前獲得的競拍品名單。

這場拍賣會將舉辦五天,雖然是“臨時”的拍賣會,但可以看出會場和競拍品的準備一點也不倉促,負責人員也都十分專業。

雲霄要買的煉金材料在拍賣會第四天和第五天才會出現。

拍賣會第三天是比較特殊的一天,因為拍賣會的主辦人本身是一個非常喜歡繪畫的人,第三天將是一個專門拍賣畫作的一天,都是一些冷門且有潛力的畫作。

雲霄讓王宜修查看第三天的競拍品名單,“上麵有你的畫嗎?”

王宜修嘀咕道:“就算有也可能不是我隨便亂起的名字……我去,真的有,就是我取的名。”

他的兩幅畫分彆叫做《大樹》和《大蛇》,賣畫的時候隨口一說的敷衍名字。

他兩幅畫的主題分彆是枯萎的世界之樹和腐爛的烏洛波洛斯,因為畫風和消失已久的著名畫家三青也就是他祖父神韻相似,畫作才賣出了不錯的價格。

他視線落在兩幅畫的起拍價旁,視線呆滯。

居然一幅畫一萬枚黃金幣起拍,他兩幅畫打包才賣了兩千多枚黃金幣啊!

王宜修咬牙切齒道:“奸商!”

雲霄記住兩幅畫的競拍編號,打算第三天競拍的時候喊上宋陸離。

她不確定王宜修的畫作會被競拍到多少價格,這種貴族占多數的拍賣會總能將一些用處不大的商品拍出離譜的價格,做個二手準備靠譜一些,錢暫時不夠可以把宋陸離壓在拍賣會上……

應該是夠的。

“雲霄姐姐,可以讓我們看看嗎?”

夏蘭和烏北雪好奇地注視雲霄手裡的競拍品名冊,她們接過書本一樣的名冊,好奇地翻看。

名冊上隻有文字和起拍價,沒有附任何圖片,上麵很多東西光看文字她們根本想象不出是什麼東西。

烏撒在這樣高檔的場所裡渾身不適,她總是能想起以前當奴隸在這樣的地方接待……她應該在酒店待著,而不是跟來拍賣會。

她小聲地詢問雲霄:“老板,你今天打算拍什麼?”

雲霄說:“頭兩天隨便看看,後三天才會出現我想要的東西。”

拍賣會的前兩天都是一些常見的拍賣品,例如珠寶首飾、服裝、古董、以及一些相對稀奇古怪的東西。

她打算隨便看看,順便給自己的店員和名義上的兩個學生買點禮物。

拍賣台上的人說完話,第一件拍品被送上台,兩條華麗精美的粉鑽項鏈,起拍價3500枚黃金幣。

銀白色的項鏈,顏色和純淨度極其優秀的粉紅鑽石,一出現就引起了全場拍賣會客人的小聲議論,他們很久沒有見到這麼純淨大顆的粉鑽了!

夏蘭和烏北雪趴在她們椅子前方的欄杆上,吸了吸唇邊流下來的口水。

她們知道拍賣會和自己無關,是跟著雲霄來長見識的,原來珠寶是這麼好看的東西。

夏蘭說:“雪雪,等我以後成了煉金術士賺到大錢,我就給你買這種好看的項鏈!”

烏北雪說:“你還是留著自己買煉金材料吧,我哥哥說煉金術士剛開始都很窮的。”

夏蘭大受打擊,沮喪地趴在欄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