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回店(1 / 2)

安汀離開酒店房間去找溫宛報告,雲霄讓王宜修收回他腦子裡亂七八糟的想法,並且強調事情不是他想的那樣。

王宜修起先一臉將信將疑,聽到雲霄著重強調不要亂腦補的時候,他覺得事情應該不是他想的那樣,他撓了撓臉。

雲霄告訴他今天不去參加拍賣會。

王宜修觀察了一會兒雲霄的臉色,在原地躊躇不定片刻,然後說:“我腦子總是容易把一些事情往奇怪的方麵想,想完還喜歡在彆人麵前說出來……耀石總是因為這件事打我。”

雲霄驚訝地問:“你也知道自己說話有問題?”

他又不是真傻子,王宜修無奈地說:“有時候知道,有時候不知道,我不知道又得罪人的時候,挨一頓打基本都能得到原諒……你要是不爽也可以打我,我很抗揍的!”

雲霄更加驚訝:“你寧願挨打也不想改一改自己的說話習慣?”

王宜修小聲嘀咕道:“……那件事之後就習慣了。”他聲音提高了一些,“我講話容易不過腦子,也必須得不過腦子,我不能把心思和情緒壓在身體裡……我怎麼和你解釋起了這個,既然不去拍賣會我就回去休息了。”

他往自己的房間走,邊走邊罵罵咧咧。

“營養液太難吃了,熬過加上今天剩下的四天就能回世界之樹,再忍忍。”

“霈城大晚上的也太吵了,叮鈴哐啷的比鐵匠鋪早晨集體打鐵都吵,他們晚上不用休息的嗎?”

“上次來這麼吵,這次來還是這麼吵,房間的窗戶和門關上都沒用,真煩人!”

直到房門被關上,王宜修的抱怨聲才消失不見。

雲霄若有所思,她想到王宜修祖父的話——

“不要在夜晚的星星下看他的畫。”

王宜修說他“不能把心思和情緒壓在身體裡”和他的畫有關係嗎?

如今能人在白銀時代的確已經沒落,但他們身上還存在著許多煉金術士難以解釋的現象。

就像聖靈神已經死了,聖靈玫瑰教團卻仍有小部分神術士能使用神術,從而讓他們堅定地認為聖靈神隻是在沉睡……

甚至有小部分激進派的神術士認為:

煉金術士是竊取了神靈權柄的存在。

隻要現存的煉金術士全部死亡,聖靈神便會自然而然地醒來重降人間。

煉金術士搞不懂神術士偏激的腦回路,更搞不懂神術士和這些能人身上的力量原理……

這個世界就是存在著許多的未知,這也是煉金術士存在的意義之一。

探索、求知、把未知變為已知、將更多的知識化為己用,用煉金術製造出更多更好的煉金產物,造福蒼生。

可惜的是,隻有學院派煉金術士還堅持著這個被評為“迂腐古板”的想法。

雲霄拿出糖果白熊,小左跳上她的肩膀,跟她進去,她關照了一下元子倉及其家人,並給他們送進足量的營養液。

糖果白熊手裡的糖果小屋裡什麼生活設施都有,每一層的房間都很多,隻要雲霄不觸發糖果白熊裡的監獄裝置,糖果小屋就是一間精致且造型彆致的小洋房。

小左一離開糖果屋,不讚同地在白板上寫字:“你個敗家娘們兒,你為什麼又要養這麼一大家子人?還有那個元子倉,他好看但是他沒錢啊!”

她收元子倉做學生更多是為了還大公主的人情,這一點沒必要和小左解釋,雲霄淡淡道:“你就當我好色吧。”

小左又寫:“我呸,你好色的話不會自己照鏡子嗎?”

雲霄將小左攬起來說:“這件事你就不要提意見了……說點正事。”

她盤腿坐下,把小左放在她對麵。

小左手腕向下坐在地上,五根手指看向雲霄,食指和中指夾著白板筆,身前擺著它隨時能寫意見的白板。

雲霄說:“襲擊水族館的黑衣人,和在學校裡襲擊我的,應該是同一個人的手下。”

她做完擇業選擇,在白銀巨鷹鷹唳之後,加快速度離校時,碰到了一群氣勢不善的黑衣人,說他們的主人請她過去。她用大文武刀刀背砍暈了這些人,還用學校花壇當盤子,黑衣人當食材,將他們擺盤擺成了百鳥朝鳳圖……

水族館的黑衣人被綠綠隊長分.身捶成了倒掛楊柳。

這兩批黑衣人穿的黑衣款式和麵罩都一模一樣,不把他們聯係到一塊兒都難。

費無炳給她的信件中提到,給他委托讓他為難雲霄的人的煉金電話口令是:“一朵玫瑰是一朵玫瑰是一朵玫瑰。”

這是聯係卡爾帝國王室的口令。

王室裡除了王族也可能還有些其他的仆從之類的存在。

結合元子倉的身份來看,雲霄可以肯定要對付她的就是某一位王族。

惦記她的人很多,這麼明目張膽還敢暴露自己身份線索的人可不多。

小左舉起白板:“我不懂這些,你打算怎麼辦?”

雲霄說:“我回來的路上就在考慮這件事,我排除了其他辦法,留下了兩個效率最高的解決方式。”

雖然它聽不懂,但是它也要聽,小左寫:“都說給我聽聽。”

雲霄豎起一根食指:“第一個辦法,我去殺了黑衣人的主人,黑衣人還在霈城,隻要順著他們我就能找到他們的主人。”

小左興奮地寫:“那還等什麼,我們這就去殺人!”

雲霄搖頭說:“這個辦法唯一的風險就是溫宛,她除了和我明麵上的合作,還有一些……”她頓了頓,“我動手會有三成的概率被她發現,她很熟悉我各種製造意外的殺人手法。”

“此外,黑衣人主人是王室,王室死亡會引起不小的轟動,我來星洲就是為了平靜地開店生活,這個方法除了效率最高之外,其他方麵都不符合我的初衷。”

小左寫:“你現在的開店生活哪裡平靜了,連學生都收下三個,你夢裡的平靜安穩嗎?”

雲霄沉默地看它:“你看不出我在努力嗎?”

小左剛想豎起中指,想到雲霄的警告,改成豎小拇指,它寫:“第二個辦法呢?”

雲霄笑了笑說:“也是我很擅長的事。”

小左寫:“你不要賣關子!”

雲霄說:“打小報告,不過我們要等一會兒再過去。”

王室內鬥,最好解決王室的人,當然就是王室本身。

雲霄起身,好奇的小左跳上她的肩膀,跟隨她離開房間。

一人一手來到同層的某個房間前,雲霄抬手叩門。

“咚咚咚。”

門開,披著睡袍的溫宛看見雲霄,挑眉道:“你可真是給我介紹了點好活過來,你知道我整理調查案件的時候,突然從安汀那聽到這種事情,有多震驚嗎?”

雲霄說:“提前知道不是很好麼,省得你以為安汀在進行人體煉金。”

溫宛想了想覺得也是,以她的性子發現人體煉金痕跡,八成會先宰了安汀,誰能想到被煉金的“人”根本不是人,而是造夢銀龜的夢境產物。

溫宛斜睨雲霄:“來找我什麼事?”

雲霄眨眨眼道:“調查進行得不順利嗎?”

溫宛提起這個便生氣,她說:“線索全部斷了。”

首先,是盧達偉“賄賂”符一繁的那六個轎夫,他們在被符一繁遣散後,從世界之樹回到了霈城。

霈城入口處的守衛也對這六個轎夫有印象,見過他們,但是這六個轎夫就在霈城裡不見了,毫無蹤影。

溫宛等人特意找到格雷戈裡家主詢問,那男人根本派不上用處,還是梅布爾夫人給他們提供了有用的線索,得知這六個轎夫跟著一個貴族離開了霈城。

那個貴族應該是回卡爾帝國了。

貴族不像普通人,無需等星洲極少的航班,他們有自己的煉金生物飛艇。雖然沒有白玉雲鯨那樣高強的防禦力,但深淵地裂許久沒噴發過,他們自認運氣不會那麼差,同時也在尋求刺激。

說到這裡,溫宛麵色怪異地說:“昨天被你打的那個貴族青年你還記得嗎?”

雲霄點點頭。

溫宛說:“他叫埃迪,回家之後因為被當眾毆打,承受不了這種羞辱自殺了,現在隻有一口氣吊著,聽說正在從本家調萬能靈藥過來,我估計是撐不到那個時候了。”

雲霄看向溫宛。

溫宛說:“我當然沒有指責你的意思,這件事很奇怪。”

雲霄說:“我知道。”

埃迪怎麼看也不像是會為了這種事而自殺的人。

溫宛說:“你要小心一點,畢竟他們給出的埃迪自殺理由是我剛才說的那個,貴族為了算計人什麼都做得出……我懷疑是那個格雷戈裡家主的手筆。”

雲霄:“為什麼這麼說?”

溫宛說:“我們去找他的時候,他妻子正對他說埃迪的事,結果這家夥一點也不傷心,反而讓他妻子彆在我們麵前說這種‘無關緊要’的事。”

“自己的兒子死了,卻是無關緊要的事,這男人的心可真狠啊。”

雲霄隻聽著,沒有對這件事做出評價,溫宛繼續說調查的事。

蘇爾凡製作灰色麵具的羊皮紙圖紙來自他的鐵匠朋友凱勒斯,而凱勒斯的羊皮紙圖紙來自去了傭兵協會總部接任務的翠玲。

帕伊奇葩雇主給他戴上灰色麵具又失敗最後氣憤離開的任務同樣來自傭兵協會,隻不過是分部的任務,而分部的任務都同步自總部。

溫宛他們帶上帕伊和翠玲前往傭兵協會總部詢問此事。

傭兵協會總部的人一問三不知,並且表示他們從來沒聽過任何關於灰色麵具的事。

翠玲表示她接委托的時候,還有彆的傭兵也接受了這個委托,傭兵協會卻要求她提供那幾個傭兵的名字,翠玲當時根本沒記住,她指出自己接受委托的大致位置。

傭兵協會總部說她指的那塊煉金委托板早已取消了使用,它上麵根本不會顯示任務。

如果帕伊和翠玲再因為這件沒有證據的事情糾纏,傭兵協會就會取消他們二人的傭兵身份,並且以後再也不給他們分配委托。

——煉金術士協會的人提供證明也沒用,沒有證據傭兵協會沒有義務配合他們的調查。

不僅如此,溫宛剛才還接到了電話,送回煉金術士協會返修的覓跡尋蹤三尾貓真的出現了問題。

煉製三尾貓的煉金術士親自聯係了溫宛,在得知影像回溯內容之後,她建議溫宛向煉金術士協會上報這個現象,並且停止當前的調查。

對方是一位大前輩,溫宛自然是照做。

煉金術士協會那邊的答複來得很快:“惡靈已經解決,最大的威脅已經沒了,事情的緣由便沒那麼重要,排除剩下的潛在威脅,確保那邊安全後回協會。”

很明顯,這樁惡靈事件協會打算當成未解決事件封存了。

溫宛苦笑道:“我們過來調查就是為了查明事情的起因和真相,結果這會兒告訴我事情的緣由不重要……那我們來星洲做什麼,旅遊嗎?”

雲霄問:“影像回溯出現了什麼奇怪的地方?”

溫宛說:“這個信息我不能告訴你,你想知道,隻能申請權限去翻閱案件。”

雲霄點點頭,隻有封存案件才會這麼做,她安慰溫宛道:“至少我們得知了灰色麵具這樣的一個存在。”

溫宛再度苦笑,可他們除此之外什麼也不知道,她問雲霄:“你肯定不是來問事件調查結果的吧,過來想做什麼?”

雲霄說:“借我用下煉金電話。”

溫宛無語地看她:“你都精銳級了,自己煉製個電話出來很困難嗎?”

雲霄說:“我有了電話肯定一堆人天天來煩我,我不需要電話。”

溫宛:“難道你要用電話的時候就這樣到處借嗎?”

雲霄理直氣壯地點頭。

溫宛:“……電話在那邊,你用吧,我再去洗個澡。”

雲霄知道這是溫宛給她打電話留的空間,她說:“謝謝。”

溫宛進入浴室,雲霄走向玫瑰模樣的煉金電話,玫瑰花苞便是它的話筒,她拿起話筒,念出口令:“一朵玫瑰是一朵玫瑰是一朵玫瑰。”

緊接著,她說:“聯係阿貝麗元·諾曼,我是雲霄。”

過了一會兒,玫瑰電話那頭響起一個威嚴但又不失溫柔的女聲,“喂?”

雲霄說:“你家人在我手上。”

阿貝麗元:“?”

雲霄說:“你丈夫一家遭遇了黑衣人的襲擊,我救下了他們,希望你能儘快找到對他們下手的真凶。”

阿貝麗元輕笑道:“你似乎誤會了一些事情,我沒有丈夫……你想要聯係的應該是阿爾吧,雲霄。”

雲霄說:“另外,我把你兒子收作了學生,在我身邊的時候,他們不會有生命危險。”

阿貝麗元說:“我沒有耐心聽一些莫名其妙的話。”

雲霄說:“我要說的就這些,我住在世界之樹,再見。”

阿貝麗元看著掛斷的電話,澄澈乾淨的眼神中瞬間布滿陰森可怕的殺氣。

在聽到他們被人動了之後,她竟然會感到如此憤怒嗎?

阿貝麗元伸出手掌按在胸口處,這裡仍在激烈地跳動著。

一個漂亮能討她歡心的男人而已,一些留有她血脈的孩子罷了,隻是她放鬆和發泄自我的手段。

那一家人沒有彆的優點,勝在足夠愚蠢,腦子裡沒有一點拐彎抹角的想法,她和他們相處的時候很輕鬆,不用提心吊膽,不用算計一切。

她本來打算,若是玩夠了,直接消失便好,他們是死是活均與她無關。

接完那個電話她才知道——

原來她在乎他們,真的將他們當作了家人。

她難以想象,隻是一個電話就讓她情緒如此激動,假如他們真的出了事,她會變成什麼模樣?

她很快確定了目標。

阿貝麗元優雅地一步步走出房間,詢問旁邊的心腹女仆。

“老八呢,還在被父親禁足嗎?”

女仆低下頭恭敬地說:“是的,八王子仍被禁足在王宮裡。”

阿貝麗元說:“派人去確認一下,王宮的那個是不是他。”

過了許久,一隻信鴿飛來。

女仆從信鴿金屬機械的胸腔裡取出信件,閱覽後立即跪在地上說:“……八王子不見了,王宮裡的那個人不是八王子,隻是與八王子長得非常相似的一個替身。”

“八王子去了星洲。”

阿貝麗元冷漠道:“王宮裡才是真正的八王子。”

女仆將頭低至更低,八王子隻能有一位,王宮裡是真正的八王子,那王宮外的那位隻能……去死了。

女仆問:“需要派誰去?”

阿貝麗元說:“你親自過去。”

她沉吟片刻,說:“另外從我私庫裡取五億枚黃金幣,送給世界之樹的雲霄,你在那裡留下,保護他們,直到我將他們接回來。”

女仆很清楚“他們”指的是誰,她應道:“遵命。”

她離開王宮,帶上5億枚黃金幣,坐上飛艇,前往星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