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5 章(1 / 2)

從前州圍從來沒有聽過這首歌,從旋律到歌詞都全然陌生,開頭那會她也以為林縱橫隻是唱了一首她不知道的歌。如果說他唱到“圍困”的時候,她心裡還隻是開始有個猜測,那麼到“縱火”那裡,她就徹底確認了。

這首歌是為她寫的。

“這首歌,叫《縱火》,還是叫《圍困》?”

林縱橫淡笑,說:“《圍困》。”

“還是叫《縱火》吧。”州圍想了想。

歌名叫《縱火》還是《圍困》並沒有什麼太大的關係,反正都是以二人的名字命的名。林縱橫閉上眼睛,將手墊在後腦勺下,輕輕又將副歌的旋律哼了兩句。

州圍倚過去,臉靠上他的肩。她音樂細胞不是很發達,隻有把最後一句模仿出來的旋律記憶。

聽她哼完,林縱橫問道:“喜歡麼。”

州圍用力點頭:“什麼時候寫的。”

“很久了。”林縱橫答得籠統。

很久是一個非常模糊籠統的時間概念,每個人對於這個很久的理解都不儘相同,一個小時前可以是很久,兩個月前可以是很久,但是州圍卻明白這個很久,安靜一會,她問:“很多年前麼?”

“嗯。”

林縱橫因《途窮》大火之後,因為會唱,不少音樂人都給他寫了歌,他演藝生涯中的兩張專輯中的歌曲,從作詞作曲到編曲都是出自名家,旋律動聽,歌詞動人。隻是再好也不是他的原創,在歌曲本身非常優秀的情況下,他不過起到一個錦上添花的作用,粉絲誇他唱到了人心坎裡,音樂人誇他唱出了歌曲的意境,唱片公司經紀公司更是非常滿意他專輯的銷量,唯獨他自己不喜歡,因為那些作品不是來源於他的內心,無法與他產生共鳴,徒有美麗外表,內裡空蕩蕩沒有靈魂。

後來他籌備第三張專輯,他向公司放言自己要有原創作品才會出下一張唱片。於是,他一麵進入全麵收歌階段向樂屆音樂人發起邀歌,另一方麵,理論一片空白的情況下,經曆過無數次的失敗又無數次的嘗試,終於親筆作曲填詞寫下了這首歌,負責他唱片的總策劃聽了一遍deo,直接通過了他把此歌做三專主打歌的要求。

但是他和州圍分手了。

這歌也隨之失去了所有的意義,不但如此,也成為不能觸碰的雷區,他不顧所有人的反對,宣布封麥退出歌壇。

他再也不想唱歌了,不想讓這首凝!凝聚無數心血,字字句句都是深愛的歌問世。

一首將近七年不曾觸碰的歌,每個字眼居然都還記得清清楚楚,一開口唱,所有創作時的靈感來源就在線重播,排列得整整齊齊,順暢無比地流露,幾乎是下意識。

連今時今日,它的意義他也既不想讓州圍知道,卻又想她知道,所以故作輕描淡寫把它唱給她聽,想她走馬觀花當做一首沒聽過的歌聽完就忘,也想她抓住歌詞關鍵字一舉猜到它的來頭。

還好她聽懂了。

不論過去多久,分手

的痛總能在人心裡刺上一刀,提醒過去的互相傷害,州圍五味陳雜,最終摸摸他的臉,輕聲要求:“教我唱。”

林縱橫沒有拒絕,他的聲音在黑夜裡漸漸暈開,融進離愁:“圍困你,我要天荒地老,我要沒完沒了,”

這一句長了點,聽他唱完州圍依然隻記得最後一句,她回憶前兩個斷句乾瞪了半天眼睛,回憶到最後乾脆連最後一句都給忘了:“……”

林縱橫忍俊不禁,配合她的音樂細胞細細拆分句子:“圍困你。”

“圍困你。”才三個字,這下她會了。

“我要天荒地老。”

“我要天荒地老。”唱到這裡州圍能接下一句,因為下一句的調調是她最熟悉的,“我要沒完沒了。”

“搶答正確。”獲得林縱橫的誇讚,“縱然你我太渺小。”

“縱然你我太渺小。”

……

學完副歌,又學前麵的a段b段,州圍在唱歌這方麵算不上什麼天賦選手,但是至少能保證每個音都在調上,林縱橫也不知道是自己男友濾鏡太厚還是州圍確實唱得好聽,反正這首歌讓她唱得他能給她評個天籟之音。

等林老師教完,州圍把歌詞也全背下來了,能一字不漏獨立唱完。林縱橫不再幫腔,隻聽著她抱著他的脖子在他耳邊唱給他聽,他記不得她一共唱了多少遍,她就跟小孩剛剛拿到新玩具似的翻來覆去不肯撒手,最後還是讓他給攔了:“注意一下嗓子。不然明天讓你爸聽到你聲音指不定以為我怎麼欺負你了。”

都有點沙啞了。

低調起見,林縱橫是不送州圍去機場的,而很早之前州父州母就說好了會把送州圍去學校,州圍推脫兩次沒拒絕成功,麵對父母滿含期待又小心翼翼的眼神,她終究選擇了妥協。

儘管州圍沒有承認自己執!執意重返校園究竟是不是為了彌補自己錯失的年少時光,但是自從留學的事情被知曉後,州父州母待她比從前還要更好,好到完全可以用贖罪來形容。

州圍選擇與過去和解。

她不是忘記了曾經有多痛,她隻是放過她自己。

她不再避家庭的溫暖如蛇蠍,也定時回家和家裡一起吃飯,試著將兩個生命中重要之中重要的人重新接納回自己的生活。

隻是州父的小公主永遠都不會再回來。

太陽照常升起。

離彆如期來臨。

林縱橫倚在牆邊抱著臂,遠遠看州圍收拾自己。

他第一次耐心看完她化妝的全過程,也第一次看她打理她那頭長發,這些都是他從前根本沒耐心等待、每一次都是管自己兀自玩手機然後催上個百八十遍的事情。她搞定妝發的過程冗長無比,他始終一言不發,目光平靜地看她忙活,然後看她換下睡衣套上時髦的連衣裙,從他的女人,變回萬人敬仰的精致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