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過霍欽遞回來的手機，晏凜有心想問一句，自家老頭到底跟他說了什麼，但在看到男人那張冷冽沉默的帥臉後，默默把話給咽了回去。
好奇心殺死一隻貓，他就哥哥弟弟兩隻貓，不能隨便揮霍好奇心。
霍欽轉過身，挽下袖邊，朝自己房間走去，問：“早上有課？”
晏凜應了一聲，“今天滿課。”
“什麼時候出門？”臨走進臥室，霍欽回轉頭：“我順路送你去學校？”
晏凜看了一眼客廳的壁鐘，已經八點了。
他也沒客氣，點頭說：“我去收拾下，十分鐘。”
“好。”丟下一個字，霍欽徑自走進房間，打開衣帽間，重新換了一身西裝。
兩人坐著車從愛居出來的時候，晏凜收到了一條來自寧澤的信息。
【你澤哥哥：崽，你看看這個。[圖片]】
點開圖片，是一張抖音視頻的截圖。
圖片上的人半垂著腦袋，動作隨意地倚著地鐵的角落，似乎正在打電話，露出來的半張臉上帶著一絲淡笑。
晏凜盯著圖片看了半天，臉是自己的臉，衣服是自己的衣服，可他完全不記得節目組跟拍過他坐地鐵的視頻。
事實上，因為無人機微型攝像機還處在投放試驗階段，節目組在開播之前就明確說過，日常拍攝範圍基本以合租公寓為主。
即便是外景拍攝，也會避免去人流量過大的地方，畢竟這些微型攝像機都是霍因科技的試驗品，不是節目組的所有物。
圖片的下半部分是被展開的評論區，最上方的評論總數顯示1W+。
光是這個評論數，就看得晏凜愣了愣。
而評論區最先映入眼簾的就是一些傳說中的CP粉，評論的內容晏凜也不陌生，作為一個追星男孩，這種CP粉行為在粉圈也不是個彆現象。
被寧澤標紅的是一條排在熱評第三的評論，內容和用詞相當奇怪——
“最近這是怎麼了？總看到一堆晏凜的粉絲在那裡捆綁霍欽炒CP，每次看直播都是這麼一群人，這麼著急出道？”
這條評論下被折疊了近七百條回複。
因為是截圖，晏凜看不到後續的回複，但也不難猜到其中的內容。
回複的人無非分三種，一種看熱鬨不嫌事多，一種跟風錘人落井下石，還有極少數真情實感的CP粉。
不管是哪一種，晏凜都覺得不是什麼好現象。
他一不是流量，二沒有花錢營銷，這麼一個沒什麼內容的抖音小視頻，能在一個晚上的時間引發如此大的關注量，實在是不太正常。
他側眸偷看了一眼專注開車的霍欽，快速給寧澤回了一條消息。
【凜冬將至：視頻作者的ID給我？】
【你澤哥哥：ID221xxx，師瓏查了一下視頻作者，是五道口附中的一個高二小學妹，估計是跟你同一路地鐵的小姑娘。】
晏凜帶上藍牙耳機，打開視頻。
視頻裡的自己正在跟霍欽討論晚飯和看電影的事情，地鐵裡的聲音有些嘈雜，他說話的聲音不大，可從視頻中依舊能聽清楚其中的內容。
如果隻是普通的地鐵偷拍，他可以視而不見，但是這種未經同意就把他說話的內容透露出去的視頻，實在是讓人很不舒服。
【凜冬將至：有那個孩子的聯係方式嗎？我私下跟她交涉一下，把視頻刪掉。】
【你澤哥哥：這個等你回學校再處理。你先看看微博，我總感覺現在的風向不太對。師瓏的微博底下來了一些奇怪的小號，你最好趕緊過來，直接到師瓏宿舍，我倆都在。】
晏凜聽言，心頭微緊。
他的微博賬號是跟因樂雲一起注冊的，名字也和因樂雲同名，用的“YL”的大寫字母。
因為是新建的小號微博，他也懶得搞什麼人設，大多時候都是用來逛大哥的粉絲超話，或者是在大哥微博底下留言簽到，最多就是給粉絲團們的小姐姐們發過幾次電影票福利。
除此之外，他的主頁上，隻有因樂雲發歌時的同步分享，以及幾條和師瓏互懟的互動。
到現在，他的微博關注除了互粉的師瓏，就隻有他單向的自家大哥。
粉絲數量一千出頭，比因樂雲少了三十分之一，主要是從師瓏那邊爬牆過來的新歌粉絲。
點開微博主頁。
最近一條微博下的評論竟然有5000多條。
而那條微博的內容，隻是一張他在音樂工作室裡拍的空可樂瓶照片。
下麵的配字也很簡單，七個字，一個標點——
“改歌比寫歌還累。”
第一條評論就是師瓏的大拇指表情。
除了幾條期待新歌和期待改編的鼓勵評論，下麵的評論畫風就開始變了。
有人來問他是不是《心跳頻率》的晏凜，也有人意有所指地問：是不是借著綜藝的機會，抱上了金主的大腿，準備出道當明星。
他順著師瓏的頭像點進他的微博，粗粗掃了一眼微博評論，大抵也是跟他那邊差不多的畫風。
明明前一天晚上，他也隻是問了霍欽一句簽約公司，事情連個頭都還沒開，這些不知道來曆的賬號，竟然就這件事，揣測起他和師瓏的關係。
甚至還有頂著他粉絲馬甲的賬號，質問師瓏，為什麼要纏著他吸他的血。
晏凜看了一小會兒，從麵無表情到眸色漸暗，再到最後低低笑了兩聲。
果然。
不管是原來的世界，還是這個書裡的世界，網絡上的暴民始終都是最惡劣的這一批。
過去的灰色記憶曆曆在目，沒想到換了個世界，還是一樣會有這麼多麻煩。